赵如昌矮个子，五官很有喜感，也忙伸出手笑道：“程总你好，哎呀，今天终于见到你了，来，咱们边走边说。”
赵如昌一边走着，一边感叹：“哎呀，新洲际公寓这个项目，是我们新洲际集团进军你们市的第一个项目，所以才把项目名称跟我们公司名称取得一样，本来以为要大干一场的，没想到被程总你直接买断了。”
程曦笑道：“那还是要感谢赵总给我这个机会买断。”
赵如昌甩了甩手：“买了就买了吧，我本来就是做土建起家的一个土老板，造房子就是拿来卖的，也不在乎谁买，反正给我钱就行。”说罢他哈哈大笑，一旁的张凡也陪着他一起笑。
三个人坐着电梯，参观了这八层楼，程曦也了解了一些大致的情况。
x市的地铁项目将会在一年后正式开始立项，但是至于什么时候可以通车，那不知道要猴年马月了，但是至少到现在为止，这个消息还属于非常内部的消息，并不为大众所知。
“程总啊，你还是挺果断的，下手真快，我这边提前给我打招呼想买的老板也有，没想到被你截胡了，我就想请你吃顿饭，咱们认识认识。”赵如昌道。
程曦指了指张凡：“也要感谢金牌中介小张，他的消息最灵通了，没有他，我也不能跟赵总你认识啊。”
三个人在楼里看了半个小时左右，赵如昌提议去边上的一家酒店吃个晚饭，并让司机把他的豪车来开。
这顿饭只有程曦，赵如昌，张凡三个人，人数很少，包厢也是小而精致。
赵如昌举起酒杯和他俩碰了杯以后，就开始聊起了新洲际公寓大楼的由来。
“你是不知道，这块地如果不是因为向阳集团不行了，我还没法从他们手里捡漏。”
程曦心下一凛，故作淡定的问道：
“哦？这栋大楼地皮开卖应该是几年前了吧，那个时候向阳集团就已经不太行了么？”
赵如昌道：“是两年前，那次土地流转拍卖，本来是向阳集团拿下的，结果后来向阳集团流拍了，政府做了二次拍卖，我才买到，不然，这种地段，不是我们这种外地房企能买得到的。”
程曦沉默的点头。
赵如昌没注意程曦的表情，还继续说道：“后来就出了这么大一档子事儿，不过你说啊，这本地招牌企业就是好，倒了都有政府帮着还债，我们羡慕不来。”
程曦挤出了一个笑容，应和着道：“是啊，到底是不一样。”
“不过啊，听说李双阳把他和他老婆股份全留给他儿子了，也不知道他儿子能把向阳集团搞成什么样子，听说他儿子还是个高中生，估计要被其他几个大股东虐菜了。”
程曦试探的问道：“看来，赵总你对向阳集团的这些事还挺了解的。”
赵如昌道：“不算了解，这段时间参加一些饭局，听了几耳朵，上上个礼拜还和你们市那个骆光明一起吃了顿饭，他好像对向阳集团挺感兴趣的，说想接手，只是政府没给他这个机会，李双阳也没把股份卖给他，那天他还挺生气的。”
程曦眼睛因为惊讶而微微瞪大：“这……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接手向阳集团呢？”
赵如昌的那张胖脸上表情憨憨的，他摊了摊手：“后来我问其他人，他们说是因为光明集团的业务短板，刚好是向阳集团的优势，所以想吞并了补短板。”
“那……骆光明还会继续么？”
“怎么不会，看他那势在必得的样子，我估计李双阳的儿子就要折在他手里了。”赵如昌道，说罢，他看了一眼程曦：
“今天，我可是把你们当自己人，才跟你们讲这些的。”
程曦心领神会的笑道：“放心，赵总，在这个城市做生意，哪些事儿能做，哪些不能做，我们都懂，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赵如昌朝她碰了碰杯，感叹道：“我也不知道，在这x市做生意，能有这么多规矩，也这么难，这个新洲际大楼能顺利结顶，也是去给光明集团做了一些打点，不然还要磨蹭个小半年才能完工。”
“我是做小生意的，不知道你们做大生意的，竟然会有这等麻烦。”程曦被赵如昌的这番话惊到了。
赵如昌喝了一口白酒道：“是啊，在你们x市做生意，最主要的就是要打点好阳光集团，如果得罪了骆光明，那可有的是麻烦了。”
程曦继续看似不在意的试探道：
“赵总，还有啥骆光明的事儿，能给我说说么，我虽然做小生意赚了点钱，也怕以后遇到同样的麻烦。”
“听说骆光明和蓝天集团也是死对头，这回两家一起打向阳集团的主意，还好李双阳人已经进去了，他们想骚扰也找不到人。”
程曦边听边默默点头。
一桌菜慢悠悠的吃了近两个小时，赵如昌一直在讲骆光明的八卦，顺带讲了一些蓝天投资的事儿，显然，他这个外来老板，已经在x市混的风生水起了。
这顿饭酒喝的不多，走出饭店的时候，程曦觉得自己的脑袋还挺清醒的。
酒店外，城市笼罩在一片灯红酒绿之中，车子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李言在酒店外面，看着程曦和赵如昌、张凡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直到程曦看到他，惊讶的停下了脚步。
“李言？”程曦没忍住喊了他的名字。
李言一身休闲打扮，穿着程曦刚刚给他买的那套衣服，头发在夜晚的风中微微的吹动，眼神柔和的看着程曦。
李言走上前，和程曦边上的张凡打了声招呼，而张凡也笑着点了点头。
程曦看了看张凡，再看了看李言，疑惑道：
“你俩认识？不对，你今天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吃饭？”
李言脸上带着淡淡笑，看着程曦道：
“上次他上门来找你，你不在，我们互相留了手机号。”
程曦听完，看着张凡道：“这件事你怎么没跟我说？”
张凡挠了挠头，尴尬道：“之前忘了跟您说了，今天是他问我你吃饭的地址的，说是怕你喝的太多，要过来接你，我想他是你男朋友嘛，就告诉他酒店在哪里了。”
第119章 你这是在表白吗？
赵如昌笑道：“哟，这是程总男朋友，挺帅啊。”
程曦解释：“不是，就是普通朋友。”
赵如昌露出一个他懂的表情：
“我知道，程总事业如此成功，找个帅哥不成问题。”
他朝程曦摆了摆手道：“那我就不送了，我也得回去休息去，等下次有新进度了，我再请你吃饭。”
程曦和张凡目送他进了他的那辆奔驰车里离开了。
张凡也很识趣道：“那我也不打扰你们了，程总，我先走了，拜拜！”
于是他也很快速的转身走了。
只剩下程曦和李言两个人在酒店门口吹着风。
程曦拉了拉李言的短袖衣服，略带嫌弃的问道：
“你不冷啊，怎么刚买就穿上了，这是让你夏天穿的。”
李言把程曦扯皱的衣服摸了摸平：
“衣服买了就是给我穿的，怎么，你心疼？”
程曦没好气道：“我心疼什么，又不值几个钱。”
程曦看着这条街，还是挺热闹的，街边上的服装店，家居店等等一应俱全，而且都是些偏中高档的商店。
她打算在这里逛逛，顺便消消食。
李言陪着她慢慢的走着。
他看着走在前面的程曦，正侧着头一家家店看过去。
“程曦……”李言欲言又止。
“嗯？怎么了？”程曦没回头，在看着哪家店值得进去看看。
“你其实……可以跟他们说我是你男朋友的。”
李言说出了这段时间憋在心里一直想说却没有说的话。
说完，他觉得自己脸上有些热，不仅仅是脸上，整个人都有些发热了。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
但他还是让自己保持淡定，不要太过于慌张。
程曦还在认真的看着一家女装店门口橱窗里的衣服，并没有把李言这句话听进去，她转过头，一脸茫然：
“你说啥？”
“我说，你可以跟他们说我是你男朋友的。”李言说话的时候，非常的认真。
程曦直接愣在原地。
她看着李言的表情，淡定中透着一股认真，眼神还有那么一点点无辜。
其实只有李言知道，这淡定的背后，是浑身发烫的不安。
“你……你这算表白么？”程曦回过神来，按下自己疯狂乱跳动的心脏。
“就是……你在外面喝酒，不太安全，说我是你男朋友，可能他们就不会为难你。”
李言确实想趁机表白，只是刚刚不知道怎么了，都已经说出第一句话了，接下去却临时退缩了。
程曦看破了李言如今的仓惶和窘迫。
她笑了笑：
“如果这就算表白，那也太草率了吧，我有点失望哦。”
李言只觉得一阵紧张，他确实有些后悔在如此仓促的情况下说出这句话。
明明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计划什么时候表白，可能是做一顿晚餐以后，也可能是在校园的操场上。
显然这两种情况确实更适合表白一些。
而不是在这条街上。
这段时间，李言每天都觉得他和程曦的相处在逐渐走近，每天他都觉得是适合表白的日子，但每到要开口的时候，却又卡壳了。
今天如果不是张凡助攻，他也没有这个勇气顺水推舟的说出来。
程曦知道自己这话一定会让李言紧张，她看着他，觉得还是不要太欺负人比较好，于是她不再开玩笑了。
“你是让我在跟我一起饭局的人面前说你是我男朋友呢，还是在所有人面前承认？”
程曦朝身后的台阶上走了几步，再转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李言问道。
李言觉得自己从未有现在这样强烈的逼迫感。
“……是所有人。”他回答。
程曦看着李言如此认真的回答，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好像躺在巨大的棉花糖一样轻松，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