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港夜1998 — 情人3

他看向她时满眼都是狠劲,左眉上那道刀疤让他整个人锋芒尽显,浑身的戾气在此刻毫不收敛地抖擞出来,刚才在擂台上未发泄完的气全在这时表露。

他原本就是一个将情绪隐藏极好的精明人,从不外露,让人难以捉摸。

但现在,赛佳儿明显感觉到他动怒了。

手上的劲没减半分,反而加重,将她整个人往怀里带。

她被迫仰头看他,两人暗暗较着劲,她试图透过那双桃花眼揣测他的想法动机。

隔了许久,久到眼睛酸涩,最后得出答案。

“我哇我中意奎(我说我喜欢他啊)。”她的眼睛因为酸涩蕴出眼泪,泛着红,手攀上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往下扯,他低下头略微弯腰,她双手交握放在他后劲处,鼻尖快要挨上他时停下,笑出声:“我不系阿敏啊(我不是阿敏)。”

不是你的情人也不是爱人。

“我同谁拍拖,牟关嘞事噶(不关你事的)。”她的鼻尖就快要挨上他,但她故意往旁偏,微踮脚,咬着唇,呼出的气洒在他脸上,接着挨他耳边,轻声说:“除了债,我们好像没有什么关系......”

她话还没来得及说完。

他不想再听下去了,揽腰将她整个人扛在肩上,往卧室床边去,随后将她整个人扔到床上。

她身上穿着他的衬衫,就这么倒在床上,看着他染上猩红的双眼。

他俯身压下来,单手禁锢她的双手往头顶上举,双膝在她腿侧半跪着,没有在她身上施力,而是将手臂撑在她两侧,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鼻尖相抵,“我真是太纵容你了。”

他说话的时候喘着气,根本不给她任何动手的机会,双手被牢牢禁锢,他另一只手解她身上的衬衫,一颗颗地解着扣子,他的喘息声越发急促。

直到衬衫半开,露出双乳,他的手胡乱地探上去摸,掐着乳尖不放,随后又覆上唇吮吸,在她身上落满痕迹,咬着乳头,一路往下吻着她的腹部腰侧,再然后将手摸到内裤,多了些隔阂,他才反应过来。

刚才,他失控了。

眼中的猩红更甚,他胸口起伏,喘着气。

她没看他,在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一直侧着头,他将她的脸掰过来,与她对视。

“完了吗?”她说。

他愣了一瞬,失笑:“完?怎么可能?”

“从你签约那刻,就已经是我的人了。”

...

赛佳儿觉得官垚一辈子都不会爱人,他最爱的可能是他自己。

一个恶魔的世界里怎么会有爱。

之前还在伪君子和正人君子这两者间抉择,但现在她只会觉得可笑。

他这人,连君子都不配称。

那晚之后再也没见过他,叁合会似乎又出了什么事。

八卦媒体最近很忙,忙着写赛佳儿和习蒲舜拍拖的报道,忙着写赛佳儿的陈年旧事。

她被人扒了出来,这还多亏了包租婆这个大嘴巴。

现在西街那处多的是记者狗仔,他们蹲守在附近,试图从居民嘴里扒出更加劲爆的料。

有关她之前是陪酒女的传闻满天飞,不少会所为了套关系还故意放出她之前的陪酒价格,低劣至极,却乐在其中。

观众们自行臆想,似乎找到了她选择拍大尺度裸露戏的原因,经过他们的总结,大致意思就是她原来就是干这一行的。

不少人恍然大悟,他们臆想出的ABCD都串成了线,他们更加笃定,更加自信。

在她没开口说话前,就被人钉在了耻辱柱上。

原来,她就是出来卖的。

内外部都默认了这点,导演递来本子时毫不避讳地表明前提条件。

公司负责人联系不上头儿,但又不能得罪圈内的祖宗,就让赛佳儿自己去谈,撒谎说是老板的主意。

这部片符合主流趋势,不少人争着抢,但优先给了赛佳儿,前提条件是和制片吃饭。

制片是个富少,拿着父母的钱投资了一个娱乐公司,女人比衣服还多。

他选了家日料店,独间。

赛佳儿去赴约,穿了件长裙,脖子上绕了条丝巾。

来之前,和习蒲舜说了声,他说会和她一起去。

但她等了两小时,他没来。

进去时富少正调情,周围两个女郎喂他吃饭,他只需要咀嚼,只是嚼着嚼着就咬到了女郎的乳尖,女郎满地滚,滚到了赛佳儿的脚边。

她看清富少的长相,脸上被打得鼻青脸肿,纱布缠着,满脸淤青,此刻正摸着女郎的腿,一脸色相。

看见她时弯唇一笑:“又见面了,赛小姐。”

记忆里努力搜寻有关这人的印象。

见她皱眉,他主动说出关键词:“擂台擂台。”边说边笑,原本只是摸着女郎的腿转而用力拍打,眼神里难掩的兴奋。

想起来了,上次官垚在擂台上打的那个人就是他。

当时他在官垚面前那个样,像狗一般,现在训起女人却像个主人。

“忘记介绍了,我叫周畅。”

他的手开始拍打女郎的屁股,一下一下,用力十足。

“上次我就是碰了一下阿敏的手,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指了指自己的脑门,晃了晃,“他身边女人不多,我很好奇你是什么地位。”

他说着,使了个眼色给女郎们,她们识趣地褪下,替他们拉上门。

“最近我家老头打起了叁合会的主意,官垚因为这件事肯定急死了吧”,说完便开始狂笑。

“还有,他还不知道吧,阿敏早就是我家老头的女人了。”

听到这话时赛佳儿才有了点反应,蹙眉看向他。

“周老爷子可真会享受,那女人也是个尤物,可你说好巧不巧,我刚想碰她就被官垚逮到了,我家老头碰了她几年他愣是没发现。”

“这么精明的官垚怎么会在女人这处犯蠢?”

周畅说着话,眼神却暧昧地看她:“女人都是棋子,阿敏是,你也是。”

“叁合会马上就要换人了,赛小姐,你是个聪明人,最擅长的应该是变通。”

说着,起身靠近她,拉过她的手:“我家老头为了这件事准备了多久我最清楚,这次是真的稳了。”

赛佳儿还在思考他刚刚说的每一句话。

信息量太大,她需要理一下思绪。

“所以呢?”反应过来后她抽开手,“我和他没半点关系,你根本用不着以我逼他就范。”

他又笑,笑声瘆人,随后立刻恢复一脸严肃样,“你真是可爱。”他勾起她的发放到鼻边闻了闻,“好香。”

赛佳儿觉得恶心,想往一旁侧被他迅速拉回手,双臂环着她。

“跟着我,我会对你好。”

“滚蛋。”

她从臂下钻出来,拉开门,就感觉到抵在腰腹上的硬块。

是枪。

“别动。”周畅挨着她的耳垂,放低了声音,手揽过她细软的腰,嗅着她的头发,闭着眼长舒一口气。

门被拉开,周畅带着她往前走。

“带你去个地方。”

一路上她都什么都看不见,原本绕在脖子上的丝巾遮住了眼睛,双手被绳子缠着,腰腹被枪抵着。

周畅不安分,吻落在她颈侧,留了痕迹。

白皙的颈部密密麻麻布着红,她没挣扎,只要一动,他就会吓唬她开枪。

不知道被带去了什么地方,只知道外面停了十几辆车。

她看不见,听见他说:“来了不少人啊,一二叁四五,十二台车!”

她被领着,迈了十几个台阶,又转了几个弯。

周畅用力地叩门。

“咔吱”一声响,门开了。

“哟,都在呢。”

视野处一片暗,她竖着耳朵仔细听动静。

有人在喝茶,她听见杯盖挨着杯沿哗啦的声音。

没人回周畅的话,他推着她往前走。

“hi,阿敏,好久不见,有没有挂住我(想我)?”

阿敏也在。

他自顾自地说着,随后又闻了闻赛佳儿的头发:“真香,我都有反应了。”

“阿畅。”有人唤他。

声音浑厚年迈,上了年纪。

“老头,你等这天不是很久了吗?”

他挨着她的耳边说话,“阿敏你快站到我家老头这边来,你俩在床上都那么熟了。”

“砰”,茶杯落地的声音。

“你给我住嘴!”

“老头,别装了,张佬那件事之后你就一直在找时机,现在就是大好时机,好不容易人这么齐。”

“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周畅不理,反倒大笑:“官生。”

终于叫了那个人的名字。

原来那人也在场。

“你觉得叁合会里还有你忠实的信徒么?”

“我家老头虽然不是正式成员,但这几年也出了不少力,大家应该都心知肚明吧?”

“有多少人巴结着我们周家,我都数不过来了。”

“孽子!住嘴!”

“砰砰砰”,有什么东西砸了过来,周畅带着她往一旁躲,显然动了怒,大声吼着:“我他妈都被他打成什么样了?我是你儿子!你到底在护着谁?你的情人他都要跟你抢!你现在还要把整个周家都拱手让给他吗?”

愤怒到极点,周畅开始失控,胡乱地喊着,原本停在腰腹处的枪移开。

“砰砰砰”,几记枪声响起,周围乱了,她的心跳跟着乱了节奏,整个人止不住地急促呼吸。

周畅应该是对着天花板开的枪,桌子椅子落地,“嘭嘭嘭”,东西碰撞,尖锐刺耳,什么都看不见最让人恐惧,赛佳儿此刻仿佛处在黑洞里,周围都是潜在的未知风险。

“阿畅!你别冲动!”

“你给老子闭嘴!”

周围安静下来。

“官垚,你还有个女人在我这。”

枪挨上了赛佳儿的脑门。

在此之前,从来没设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人拿枪指。

“她多香啊,皮肤真不禁碰,我刚亲没几下就红了,你说是吧?官垚。”

她听见了脚步声,由远及近,往她这边来。

“你再靠近,我的手不留情。”

“你还是一样蠢。”

她终于听见了那人开口。

脑门被枪蹭着,有些疼。

周畅止不住,手乱动着,笑:“你信不信我真的开枪?”

“拿女人做威胁,算什么男人?更何况还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

周畅有些慌了,呼吸加快:“你还真是比我想象得还要狠啊,还是说你只爱阿敏一人?既然你不要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

说着他要去扯赛佳儿的肩带,双手胡乱地拉扯,最后面前不远处的人突然上前。

赛佳儿闻到了那阵熟悉的味。

他将她往一旁推,她整个人侧躺在地上,围着的丝巾因为刚才的动作滑落,她终于看清面前的场景。

所有人身着正装站着,他站在这些人最中间最前面的位置,低着头理袖子。

周围围满了保镖,桌子凳子倒地,乱成一团。

周畅倒在一旁,脖子上多了道痕,冒着血,手中的枪飞到另一处,官垚使了个眼色给保镖。

可他们还没过来时,周畅又从怀里掏出一把枪,直直地对着官垚。

当时他背对着身,看向阿敏的方向,阿敏被吓晕了,一个年轻女孩扶着她。

周畅脸上带着笑,在所有人不备时上了膛。

赛佳儿已经忘记了当下的任何恐惧,手腕被绳子绑得通红,甚至磨出了点血,还没从被枪指着脑门的劲里缓过来,只是当周畅举起枪时,她下意识地跑向他。

“砰--”。

开了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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