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灰飛煙滅 上 — 灰飛煙滅 上 011

景笙:关於爱与痛的记忆

最近的我有些烦躁,手机我二十四小时带在身边,却从未接到过她的电话,她不想和我联系吗?

我想去家里找她,又怕被雷发现,最近总觉得他的态度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原因。

好不容易歹到机会,偷偷跑去看她,门却紧锁着,问了房东原来她已经搬走了。

她怎麽会突然搬家的?会不会和雷有关?如果是,那雷怎麽一点反应都没有?

很多疑问在我心中盘桓着,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就这样在我面前消失了。消失得如此彻底,有时我甚至会怀疑,她是否真的出现过,一切会不会只是我的一场美梦?

胡思乱想让我变得更加烦躁,我知道,雷一定留意到了。

如果,当时就让我们这样背离命运擦肩而过,那麽对於现在的她来说应该是最幸福的事,然而,命运的齿轮却又把我们生命的轨迹纠缠在了一起,就好像是注定的,注定的宿命谁也逃不过……

那天我陪雷到他旗下的夜总会消遣,雷拉了个美女进包房,并且叫我不用守着,也去找个女伴打发时间。我只是笑笑,安排好了守卫,就来到酒吧消磨时间。

没想到在那里遇到了她,她穿着侍应的服装,原来她就在雷的夜总会里上班,没想到竟然离我如此之近。不过话又说回来,雷有十几间夜总会,要碰到也没那麽容易。

看到我,她涧水般的眼睛闪闪发亮,原来,她的眼睛这麽漂亮

「景笙,好久不见。」

「我去找过你,房东说你搬家了。」

「哦,是啊。原来的那里被人暴窃了。不过很奇怪,东西没被偷走,只是全被砸烂了。」

我心里一惊,雷,是他!「为什麽不找我帮忙?」我的声音有点苦涩。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谢谢。」她的笑容很真诚。

我明白她为什麽不找我,聪明如她也应该猜到「暴窃」与我有关,划清界限才是明智的选择。

「现在住哪里?」

「跟一个女孩合租一间房子,不用再住地下室了。」

「那就好,以後有麻烦可以打给我,没关系的,我走了。」我落寞的转身,我知道她不会打给我,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注定要形同陌路。

「景笙!」她突然叫住我

「是?」我的心在跳。

「我明天想去游乐园,能不能陪我去?」

「好。」我什麽都顾不了了,脑子里只有她甜甜的微笑和煽动的睫毛……

我从来没有这麽快乐,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如在天堂……

她灿烂的笑容,她悦耳的呼唤,她盈亮清澈的眼睛,曾经那麽真实而鲜明的存在过,记忆告诉我这不是梦,可是,为什麽?到後来这一切却只出现在我的梦中……

「景笙,快来啊,我们去坐云霄飞车。」

「景笙,你怎麽这麽没用啊,吐成这样。哈哈哈……」

「景笙,不行,我不去蹦极,我害怕……喂,你别拉我呀!」

「景笙,鬼屋是很吓人的,你一定要跟着我,别走丢了。」

「哇,太恐怖了,景笙,救命!你还笑……」

是谁让曾经那麽灿烂的笑容变得苍白无力?是谁让那悦耳的声音变成压抑的悲鸣?又是谁让她那剪水般的眼睛盈满痛苦和哀伤,是谁?……。

雷是始作俑者,而我就是帮凶。雷不是人,我更是禽兽不如,是我们联手把她逼上了绝路。

和她在一起的日子,美妙的近乎虚无,只要有时间,她便会拉着我到处跑。渐渐地,我发现她的确对男人有一种本能的恐惧,但是她却会用最大的勇气来克服对我的这种恐惧,用最大的限度来包容她身边的人。

我知道自己看她的目光越来越痴迷,我从来没对任何人或事物这样过。那是一个习惯了黑暗的人对光明的渴望,是一个寒冷的人对温暖的需求,一旦沦陷,就再也出不来了。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她的笑容会不再属於我。一切终究还是梦。如果,没有那个人的存在,那该多好……

那天,难得的我能陪她共进晚餐,我选了顶楼的餐厅,因为我知道她喜欢看这个城市的夜景。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她竟然那麽沉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怎麽?夜晚的她如此遗世独立吗?

「飞烟,怎麽了,从刚才就一直像丢了魂似的。」我忍不住问,被她忽略的感觉真不好受。

「啊,没什麽,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她终於回过神,看着我。

「景笙,我还没有对你讲过我为什麽会来这里,是不是?」

我没有说话,我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想听,但直觉告诉我,那是很重要的事情,对她,对我。

「因为,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她的笑容有些无奈和落寞。

後来,她又说了些什麽,我记不清了,只是看着她落寞的笑容,如坠冰窟。

「飞烟,这段时间为什麽和我在一起,我知道你本打算避开我的。」我要知道答案。

她看着我的眼睛,淡淡一笑「景笙,你该多笑。你笑起来很好看,别再让眼里住进一片沙漠。你们的眼神,好像。」

意料之中的答案,却仍震得我的手发抖,几乎拿不住酒杯。

「飞烟,你有个坏习惯。」我的声音有点冷。

她一脸莫名。

「你总是忽视自己的魅力和轻视强者的权利。」无论哪一样都会让你万劫不复。

看她仍是一副茫然的表情,我的心更加的烦躁……

在那之後,我已经好久没再见她,每次她找我,都用忙来推托。我不想见她,虽然知道他们迫於压力早已分开,虽然知道连她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虽然知道她来这个城市就是为了忘记过往告别伤痛,但我还是无法释怀。我无法接受她爱着别人的事实,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麽?我不想伤害她,但总有什麽东西积压在身体里,急於喷涌而出,我快被这种感觉逼疯了。最近做事的手法更是狠辣的出奇,雷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什麽。

不知为什麽?我总是刻意不想让雷看到她,不想让他知道她的存在,然而注定的命运谁也躲不过。

我们的车停在花店门口,我下车去为雷买他要送给女人的玫瑰花,就这样遇见了她。

白色衬衫,蓝色牛仔裤,素净的脸,闪亮的眼,比太阳还要灿烂的笑容,我竟是如此思念她。

「景笙。」她朝我招手,手不自觉地抬了起来,冲她挥了挥。

「你又吃得像只小脏猫。」我掏出手绢为她擦掉唇角的霜淇淋,她迷糊的个性任谁都没辙。

她浅浅的笑。「你在做什麽?」

「啊,我在工作。」我这才想起雷还在车上。

她随着我的目光看着那辆黑色轿车,车窗没有落下,反光玻璃从外面看不到车里人的表情。她竟然弯下腰来笑着对车窗说:「黑手党也应该有假期是不是,你对景笙太苛刻。」理直气壮……

我真是哭笑不得,她以为自己在对谁说话?

塞给我一根冰棒,冲着车子摆摆手,走了,像阵风一样。

我坐进车子,不敢看雷的表情。

「她的眼睛很漂亮。」雷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景笙,你们……让我嫉妒。」

我愕然地看着雷,他嫉妒谁?她,还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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