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的学校教室,闹哄哄的,一点也不像是要基测的班级。快被吵杂声淹没的我,坐在角落位置准备下一堂要考试的英文,正专心时,有个同学走到我桌前、拍拍我的肩膀,然後指向前门。我怔怔後,纳闷地起身。
当我见到来者时,愕然僵住。
魏、魏呈旭?!
他怎麽会在这里?还穿着我们学校的制服?
「嗨。」魏呈旭扬起他一贯的笑容
「……嗨。」脑中问号瞬间消失,只剩下满满的魏呈旭的笑脸。
「这个。」他递给我一封浅蓝色的信封。
我没有接下,只是看了眼信封,然後又看向他,心底传来一连串急促的心跳声,震耳欲聋的就像是乐队中的大鼓『咚咚咚』地敲奏着。
「班长,跟她说转交给班长。」
一道低语声不知从哪里窜出,将我原本高昂的情绪,硬生生的浇熄了。
是哪个家伙这麽不识相?我正想着时,在魏呈旭身旁的柱子後,发现了韩蔚崎,但还来不及对他表示任何不满,走廊上的警报器就突然无预警地响起,刺耳的声音就似要冲破耳膜般的,在耳边狂妄地响着、响着……
倏地,我睁开双眼。
没有魏呈旭,没有韩蔚崎,只有一道光束透过窗帘,爬上棉被的一角,至於那莫名其妙的警报器,此时正在床边铃个不停。
原来是梦啊!我感到好笑地按下闹钟铃。
不知道是不是梦境太真实了?那荒谬的梦一直在脑海里打转着,刷牙时,吃早餐时,骑脚踏车时,就连刚刚进教室时,我都不自觉的在前门顿了顿脚步,好像魏呈旭真的曾在这里出现过,还有那根柱子旁也真的躲过韩蔚崎;那画面、那声音都还清晰着。
「任玮,你桌上有信喔。」从教室出来的女同学,经过我身边时,说道。
我愣了一下,带着些许的期待走向座位。
桌上放着的不是梦中的浅蓝色,而是很有女生气息的淡粉红信封,正面右下角还用油性原子笔写上我的名字;那字迹娟秀,似曾相识,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是谁的字,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封信应该是女生写的。
我狐疑地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小卡片;是班长感谢我将韩蔚崎的雨衣送给她的感谢卡,有些失望,还以为是什麽惊喜,原来是这麽微不足道的小事。
将卡片收入信封里後,我随手扔进抽屉。
随着一节一节的上课、下课,书一本一本的叠入抽屉,我渐渐忘了它的存在,直到下午的某节下课,班长忽然提起,我才又想起。
「喔,有啊。」我有些心虚地答道,同时想着会不会不见了?
班长羞怯地笑了笑。
「对了,你最近还有没有捡到韩蔚崎的东西?」女生集团凑一脚地问道。
总觉得这些旁观者比班长还热衷韩蔚崎的事,之前送告白信,还有现在,每个都比班长还进入状况。
我正要开口说没有时,恰好瞥见桌上的笔,於是兴起一个念头。
「这个……」我拿起笔。
话还没说完,女生集团便抢了去,兴奋地嚷嚷:「韩蔚崎的!班长快收起来。」
班长原本就红通通的脸,更红了。
「呃……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韩蔚崎的?那是我在补习班捡到的。」当大家陷入疯狂时,我不急不徐的朝她们泼了一大桶冷水。
一丝失落,闪过班长眼中。
「说不定是韩蔚崎的啊,我在他座位附近捡到的。」故意没发现大家的转变,我继续说道。
「可是……」女生集团犹豫着。
「如果不能确定是他的东西,那就没有意义了。」班长将笔放回桌上,语气坚定。
原来,凭藉的就是这一点。
就像是珍贵的宝物;班长的雨衣、我的那箱东西……甚至是魏呈旭的手巾,因为赋予了意义,所以才变得有意义,然而当我们收回意义时,宝物便不再是宝物了。
那只笔,因为失去了意义,所以也只能安静地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