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洞房失寵妃 — 第六十章 後院驚雷(下)

暗夜里,他一身白衣,大步行来,恍若嫡仙。

云锦诗看着他,竟有刹那的感动,似乎是希望,又似乎是欣喜,个中滋味百感心头,说不清楚。

事到如今,能救她性命的,似乎也只有他了,她叹气,却还是有些不愿承认,心底里,只是不服气,到底还是要依附他,才能活下去。她不是应该恨他入骨才对的吗?

转眼间,他已到跟前。

云锦诗全身湿透,发梢上水珠欲滴,衣衫紧紧贴在身上,狼狈不堪。却又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柔,越发楚楚可怜。

宋昱皱了皱眉看她一眼,又看了看她身後那口古井,心中已明白大半,微挑了挑眉,在她惊诧的眼神中,上前一把将她横抱在怀中,水珠四溅,浸了他满身水气。

云锦诗有些不安的挣扎起来,她想过他也许会带她回去,或许让侍卫们抬回去,或许让她自己走回去,却从没有想过这种方式,湿透的肌肤上传来他灼热的体温,透进骨子里,不知不觉变得温暖,鼻底是他特有的阳刚气息,丝丝侵入肺腑,胸口竟小鹿般地跳起来。觉察到自己的异样,云锦诗越发觉得不安,挣扎的也越厉害了。

「不想我把你扔在地上,你就最好安静点!」宋昱极为不耐的皱了皱眉,低吼出声,话刚落地,怀中人竟真的不动了,眼底倏地闪过一丝笑意,突然右手用力,将她猛然翻身扛在肩上,云锦诗不由自主的惊呼一声,却已经头朝下,湿透的发散乱的垂向地下,身体的血液都涌到了脑顶,双手无处放置,急忙抓住他腰间玉带,暗暗松了口气,这才好受些。

腰间被抓的有些紧,宋昱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眼底笑意难掩,转身吩咐道:「都回去吧。」

跟在身後的侍卫愣了愣,不由问道:「爷,那个黑衣人怎麽办。」

宋昱微微皱了皱眉,冷笑一声,淡淡道:「由他去吧。」这赤宇国里还有谁会像他那个三弟这般喜欢翻墙的呢?

几人这才随他回了伏虎苑,快到寝室门口时,宋昱突然停下脚步,对身後几人吩咐道:「去叫李管家准备热水。」几人互看一眼,应声下去了,宋昱这才进了里屋,屋内有当值的丫鬟迎出来,一见王爷扛着个女子回来,不由吃了一惊,见他俊眉一挑,便很识趣的退了下去。

一到床边,他就毫不怜惜的把云锦诗扔到了床上,双手撑着床,伏下身子看着她,目光缓缓扫过她湿湿的发,她苍白的脸庞和她显露无疑的玲珑身材。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她注意到他逡巡的目光,不由咬住冻的发白的唇。

这目光她再熟悉不过,难道他想让她侍寝不成?

云锦诗警惕的偷偷看他一眼,今晚她受了寒,经过这一折腾,觉得累极,实在没有精力去应付他,又加上前几次侍寝留下的惨痛印象,一想到这个可能,云锦诗身体就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云锦诗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被宋昱看在眼里,冷哼一声,突然伸手去解她腰间的丝带,云锦诗身体一僵,慌忙抬手想要制止宋昱的动作,可是,慌乱之间没有抓到宋昱的手,却刚好抓到了他系在腰间的玉带。

「这麽心急?」宋昱戏谑的低低笑起来,低沉的声音磁性悦耳,听得她心中禁不住一动。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李总管小心翼翼的声音:「王爷……」

「进来吧。」宋昱淡淡应了一声,松开掌中冻得冰冷的纤手,直起腰,拉了被子盖在她身上。云锦诗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却也悄悄松了口气。

门轻轻被打开,两个小厮抬了几桶热水进来,将屏风後的浴桶倒满後,又退了下去,宋昱站在床前,正好将云锦诗挡住,所以李总管进来时没有看清床上躺的是哪个侍妾,只得抬头向宋昱询问。

宋昱不由得一皱眉,冷声道:「不用记在册上了。」

李总管猜不透他的心思,唯唯诺诺的应了,转身退了出去,顺便把门也带上了。

屋内又只剩他们二人,云锦诗到现在也不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只好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静观其变。只见宋昱转过身却又把被子掀开了,在她惊呼声中一把将她扛在肩上,走到浴桶前把云锦诗扔了进去。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云锦诗被呛的咳了几声,狼狈的从水中站起身,用手抹去脸上水汽,待到看清眼前景物时,宋昱却没了踪影,屏风上面搭了一件白色长袍,在燃着昏黄灯光的屋子内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云锦诗不由呆住,这一刻她才深深的感觉到那个男人的深不可测,她似乎永远都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知道这莫名的好待遇背後到底是何种思量。

「洗完本王有话问你。」

云锦诗本是坐在热水里发呆,却听到他好听的声音淡淡的传来,漫不经心地,听不出喜怒,云锦诗在水中已经泡了一会,身子也没有那麽冷了,脑子也不再像之前那般麻木了,她想了想,柔柔的应了声:「是。」话已落地,回答她的却是无尽的沉寂,她坐在浴桶内又发了会呆,这才小心的脱了衣衫,泡暖身体,却不敢有大动作,方才种种在脑中不断重播,突然轻声笑起来,觉得他对她越冷淡,她就觉得越自在,突然对她好起来,她倒不知如何应对了。

也许对於他来讲只是想换个玩法。

云锦诗如是的想着,心中轻松了许多,突然意识到,他是否也是这样对待其他女人呢?使劲地摇了摇头,她不禁又自嘲地笑起来,他怎样对别人,和她有什麽关系!

水渐渐有些凉了,云锦诗站起身来出了浴桶,随意挽了湿漉漉的发,擦乾了,这才套上了上面搭的那件衣服,穿在身上才知道,那是他穿过的长衫。

云锦诗又愣了愣,这才意识到他似乎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今晚睡在了这里,内心不由又惶惶起来,挽了长过手腕的袖子,赤着脚在原地站了一会,捉摸不透他要问什麽。就这麽发着呆,又听到他略带不耐烦的的声音穿过薄薄的屏风传了过来:

「怎麽还没好?睡着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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