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於天雪池的渺无人烟,龙凌钰已是心底有数。但实际来到这冰天冻地的绝境,看到寸草不生、寒雪包覆的地方仍是颇为震惊。
「这真是太适合你居住的地方了。」赤凰猛搓着双臂,这般的寒风刺骨还真是让他无法适应。
「前辈还好吗?」龙凌钰有些担心的看着赤凰。离开王母别宫前,王母另赠一雪貂皮裘给赤凰御寒使用,但露在外头的两颊及额头依旧冻得红通通。
「不碍事,只是不习惯这般寒冷。」赤凰伸手揉揉冻僵的鼻头,「这地方,你该是毫无记忆吧?」
龙凌钰点点头。
事实上,他对於当初王母拾获他的凛霜丘一地也是几乎毫无印象。
比起天寒地冻的天雪池,凛霜丘还较有人烟,偶尔还可见到少数的寒地修道仙和寒性动物。
他们已经进入天雪池领域半个时辰以上,没有看到任何的飞禽走兽,更别说人烟的出没。
「毕竟此地的寒龙支派已灭绝超过两千年。连这麽寒冷的生物都不存在了。这儿应该也找不到任何人事物了。」
「前辈可是知道此地的寒龙支派因何灭绝?」
「这……」赤凰回望入龙凌钰的双眸,「该说是知不知道,不如说是我也听过有关这里的故事。」
「你我这般极端圣兽本就少见。即便出没,也是三三两两的聚集。天雪池的寒龙支派,可算是各地寒龙出没当中,少数数量超过十匹寒龙的。」
「超过十匹?」
「没错。天雪池的寒冷及渺无人烟的确极为适合寒龙一族居住及修炼。不过……」
一阵沙沙声打断赤凰的话语,两人连忙寻找声音的来源。只见不远处一小山丘的雪堆有东西在钻动。龙凌钰与赤凰互看一眼後,随即跃向该处。
那是……?!
「那是……寒龙吗?」赤凰有些迟疑。
赤凰口中的寒龙钻出雪洞,正抖掉身上覆盖的寒雪。与雪白大地相呼应的,是牠身上闪耀着光芒的龙鳞,但比起龙凌钰那身的银白色似乎又略显黯淡,尾巴形状亦非正统寒龙的扁平状。
「是谁?」原本慵懒的雪地寒龙眼神瞬间化为锐利,来回凝视後,看到了不远处的龙凌钰及赤凰。
「打扰了,在下龙凌钰。」龙凌钰连忙报上姓名,「不知尊驾……」
一阵寒风卷起,雪地寒龙化为一位长须老者,灰白色的长发与龙凌钰相似却又不同,只见他缓步走向龙凌钰,眼神有些困惑。
「你……是一匹寒龙?」老者打量着龙凌钰。
「正是。」龙凌钰拱手作揖,「前辈如何称呼?」
「你是寒龙!你真是寒龙?!哈阿-」
老者冒出不合时宜的笑声让龙凌钰及赤凰面面相觑。
「那个……」赤凰犹豫是不是该打断他的笑,「他是一匹寒龙有这般好笑吗?」虽然他也是看龙凌钰那雪白的外貌不顺眼,但也从未在他面前这般嘲笑过呀!
「欸-失礼了。」长者轻咳止住笑声,「只是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过寒龙了。本座名为泷镜。」
「泷镜前辈。这位是赤凰,他是……」
「我是他的友人!」
不知何故,赤凰打断龙凌钰的介绍。龙凌钰虽有所疑惑看着赤凰,但赤凰也仅笑脸以对。
「冒昧询问,泷镜前辈该……不是寒龙......」
「是阿-」泷镜点点头,「实不相瞒,本座的母亲是海龙一族。真格说起来,只能算是半匹寒龙吧。」
赤凰及龙凌钰被泷镜的话语逗笑。前来天雪池之前原就不抱任何希望,竟能如此恰巧遇到此一长者也算是幸运。
「泷镜前辈,可知此处寒龙一族的去处。还是……」龙凌钰有些迟疑,「正如传言的,已经灭绝。」
「唉-」原本笑开怀的泷镜脸色一沉,「传言是事实,此处的寒龙支派早已无踪。」
龙凌钰虽面无表情,但平放两侧的双手收紧。知道灭绝传言是一回事,但来到天雪池证实此传言不假则是另一回事。数千年不识双亲,总以为还能有见到的一天,如今却……
蓦然,龙凌钰左手被人往後拉了下。低头一看,赤凰将原本围在颈部的巾帛勾上了他的手臂,赤凰的手则是拉着另一端。
「前辈……」
「干什麽!我只是突然不想围了。万一遗失,这大雪地里是无从寻起,你可得牵牢了。」赤凰嚷嚷着。
龙凌钰轻笑地看着故意撇开头的赤凰,心底漾起一股暖意。
「你是此处寒龙支派的後裔吗?」泷镜问道。
「晚辈也想知道-」龙凌钰至怀中取出玉玲珑,「这只玉玲珑是晚辈自幼携带的物品,指引我们来到此处。」
「是不是寒龙之物,本座也不知道。」泷镜摇摇头,「现在也已无从查起了。」
「无妨。」龙凌钰将玉玲珑收回,「在天雪池能遇见泷镜前辈已是万幸了。对於还能否找出晚辈的来处,晚辈早已有所觉悟。」
「哎呀!」赤凰有些诧异地看着龙凌钰。这家伙啥时变得如此开通又明事理,看来肯定是他赤凰教导有方。
龙凌钰自是懂得赤凰的眼神,「的确是赤凰前辈的功劳!」
「天雪池寒龙虽不算绝顶圣兽,但在修炼上绝不输给其他的圣兽,道行也不是一般圣兽可以对付的。但是……」话语未毕,泷镜突然眼神一收,直盯着赤凰打量。
「泷镜前辈……」龙凌钰亦察觉泷镜异样的眼神。
像是得知什麽一般,泷镜睁大双眼,随即一掌劈向赤凰。
极快地,赤凰向後跃翻了好几圈远离,双手握拳的备战姿态,手腕露出的,是已经出现裂痕的缚仙锁。
「泷镜前辈!你这是作什麽?!」龙凌钰不明究理。
「你居然跟凤凰搭上了!」泷镜一脸怒气,来回瞪着龙凌钰及赤凰。
「搭上?」龙凌钰依旧一头雾水,回头看向赤凰。赤凰无表情的脸上读不出情绪,似乎也没有回话的打算。
「天雪池寒龙的灭绝,就是被凤凰所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