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学,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不然他为何一句话也没交代,就宛如人间蒸发似地失去联系?
由於脚伤尚未痊癒,仅能待在房间里的卢郁心,只记得前几天夜里,他接了通电话後就匆匆出门,再回来时仅和她说了声晚安,便没再踏进过这个房间。
他该不会和她一样出了意外?她好想打电话求证,可透过电话关心他人近况,不是她的习惯。她甚至断定,他一定正为什麽事而忙,此刻打电话给他,会对他造成困扰。
「在想什麽?」
相对於孟子学的失踪,颜政宽来得更为勤快,从原本只有东西送她时来,到早上六点即来拜访,待到晚上十一点才离开,他们的三餐则由专人定时送来。
这本该是尊荣服务,可咀嚼着精心烹调的美食,她总情不自禁地怀念起孟子学前几天特地为她买的自助餐便当,以及灯笼加热的卤味……
「不好吃?」
颜政宽发现她的心不在焉了。
「很好吃。」她回答得敷衍。
哎,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还是习惯当穷学生。颜政宽挫折地想,倘若在情敌消失的状况下,他以将近全天候无微不至的温柔呵护,仍攻破不了她的心防,还有什麽方式能掳获她的芳心?
或许,其实她早已爱上他,只是不懂如何表达?
「和我在一起,你不快乐吗?」他试探着。
卢郁心敏感地察觉他的意图。「颜先生,我很感谢你的照顾,但一个养伤的人本来就很难快乐。」
她依然称他「颜先生」,代表她仍视他为普通朋友。颜政宽呀颜政宽,你不是她的对手!
才正想俯首称臣,不甘心的情绪就占满他心头。岂有此理!孟子学看来也没多认真在追她,她对他就算不是正式的男女朋友,至少也可看出「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暧昧,何故他这位各项条件占上风的贵公子,竟沦为输家?
要不要采取激烈一点的手段?反正孟子学已退出这场竞逐,在她养伤的这段期间,不会有其他人来干涉他俩的独处。
就这麽决定了。
他突然把她抱进怀里,搂得紧紧的。
「你想做什麽……呜。」还不及抵抗,他已欺上她的唇。「呜……呜……」她委屈地落泪,脑里出现的全是孟子学开朗的笑脸。
他不理会她的哭泣,进一步地将她压倒在地板上,一手摀住她的嘴,一手脱她的衣服。
孟子……救我……她哽咽着,但因嘴被摀住,使她只能发出呜呜的悲鸣。
她很快地被他剥得一丝不挂。紧接着,颜政宽赤裸的胸膛映入她眼帘。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准备接受残酷的命运。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她的手机铃声陡地响起,颜政宽也在同时停止了动作。趁他恍神之际,她奋力挣扎出他的压制,躲到桌子底下,双手遮在胸前,睁大眼睛瞪他。「颜政宽,你不要脸!」她怒吼,却藏不住语气里的颤抖。
此刻,铃声沉寂了下来。
糟了。大情圣颜政宽,竟沦落到想用强暴的手段,来逼女孩子就范。他深感後悔,原本他只想吻她,没想到控制不了自己,险些铸下大错。「对不起。」
「出去!」
虽没遇过这种情况,但颜政宽很清楚,要是继续待在这里,只会更惹她讨厌。
他视线躲着她,匆匆地穿好衣服。离开房间前,他以背对她的姿势,满怀歉意道:「对不起,郁心,我太爱你了,所以……」
不想听的卢郁心直接打断他。「出去!」
真是狼狈。颜政宽叹息着,打遍情场无敌手的他,这一仗竟打得一败涂地!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和这麽多美女上过床,平时又总是跟苏若岚这种班花级美女来往,面对清秀型的卢郁心,他怎会冲动到失去理智?
有个假设浮现在他脑海。不可能,不过短短几天,他不可能对卢郁心动了真情,应该是他太厌恶一无所有的孟子学,想看到他因爱人遭夺而痛苦的表情,才会下意识地想侵犯卢郁心。
没错,就是这样。孟子学既已允诺不再接近卢郁心,这场无聊的爱情游戏早该划下句点。他虽说过要让苏若岚叫卢郁心表嫂,但那只是一时冲动下脱口而出的气话,卢郁心无论在任何方面,都配不上他。
可是……为什麽一想到她坐在孟子学机车後座,双手紧环在他腰上的情景,他就觉得心痛?似乎是那种有生以来第一次想独占一个女人的慾望,让他失常。
他倒抽一口冷气。这不就是爱的主要症状?
他拿出手机,拨了苏若岚的号码。
嘟──嘟──
「表哥,什麽事找我?」苏若岚声音带着笑。
「以後别再找卢郁心麻烦。」
「怎麽了?」
「我……」他极不甘愿地坦承:「输了。」
「什麽意思?」
「我……」他感觉呼吸困难,心脏也痛苦地在胸腔里抽搐着。「好像爱上她了。」
「表哥,你别开玩笑!」
不愿回应苏若岚的惊讶,他迳自将手机关机,放弃开BENZ,随手招停一辆计程车。
「先生,到哪里?」
「垦丁。」
「你确定?这里是台北。」计程车司机以为他开玩笑。
「我很想去看国境之南的海。」
是了,那就是垦丁。计程车司机转动方向盘,朝高速公路的方向前进。
「海很蓝,星光灿烂,我仍空着我的臂弯,天很宽,在我独自唱歌的夜晚,请原谅我的爱,诉说得太缓慢……」(词:严云农/曲:曾志豪/演唱:范逸臣)
颜政宽哼着电影《海角七号》的主题曲《国境之南》,彷佛可以听见歌词中所描述的,海低喃的情话。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