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当天使爱上恶魔
明亮的光是天使的纯洁，她用洁白的羽翼包覆住恶魔，恶魔的心开始动摇，不曾有过的情绪在恶魔的脸上发酵，他轻轻的弯起嘴角，微笑。
她叫何瑆雨，很美很梦幻的名字。
隔天我像着了魔似的从一班开始找，尽管阿鸣再三阻拦仍旧无效。这是我第一次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心里总有一个念头不停告诉我要找到她。
值得庆幸的是我只走到三班就找到了她，不然我可能会挑起更多场架。
「你怎麽在这？」她惊讶的张大眼睛看着站在门口的我。
我瞟了她们班上的男生，一副蓄势待发要和我打一架的样子，转回头，我走近将牛奶交到她手上，并且在她耳边留下一句，「放学等我。」
放学以後我和阿鸣以及她来到熟悉的小河边。
「怎麽会来找我呢？很危险的，你一个人哪打得过我们班那麽多的男生？」何瑆雨望着我，但我认为她其实早料到我会去找她，所以我只是微笑。
「阿轩着魔，哈哈！」阿鸣有够欠揍的替我回答。
「我叫左仁鸣，阿鸣，他是谢致轩，我不知道他要不要让你叫他阿轩，我跟你说，那天啊……」阿鸣一开口就再也停不下来，我从口袋掏出香菸，静静的抽起菸来。
随着尼古丁在身体内扩散，有一种情绪也跟着开始发酵。那是一种莫名的安心，突然觉得生活中原来可以有这麽一刻是不用严肃或者提防有人攻击，和她在一起，有一种能够完全放松的感觉。
「你受的了啊？」不知道过了多久，何瑆雨转过来问我，才发现阿鸣已经停止他的高谈阔论。
「习惯就好。」
「呵，你可以叫我小雨。」她轻轻弯起嘴角，眼睛也跟着弯了起来。
「我喜欢雨天。」突如其来地回答，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这样说，有点尴尬的，我转移话题，「你可以叫我阿轩。」
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为什麽要给我牛奶呢？」
「洁白的牛奶很适合你，就像你一样纯洁、乾净，你很像天使。」我说，将心里的话毫不保留的说出来，即使引来了阿鸣的鬼吼鬼叫我也不在乎，只要小雨知道我对她是真的很在乎就够了。
其实我不懂为什麽第一次见面就对小雨这麽着迷，而且我还完全信任她。我懂在我的世界里相信第一次见面的人有多危险，但因为她是小雨，什麽都没关系了。
从那天起，小雨正式走进我们的世界，她总是说我是好人，真不知道她好人的定义怎麽这麽广。
小雨不喜欢我们打架、抽菸，她喜欢坐在小河边和我们聊天，所以我们开始在放学後不打架只聊天，其实阿鸣会这麽配合很令人意外。
「为什麽不嫌烦？」一天，小雨回家後我们到了撞球馆，我问他。
「因为她很可爱。」很简洁的回答，当他尴尬害羞的时候就会将自己的话缩短，我抬头看他。
「我知道小雨总是说你，而不是你和我一起的你们。」阿鸣点起一根菸，「但我想抢抢看，公平竞争嘛！」点点头，我微笑，不愧是兄弟，不用多说就能懂我想表达什麽。
温度一天天的降低，阳光在下午五点就已经消失在山的另一头，时序来到了十一月。
一如往常的三个人、小河边，却多了寒冷还有蛋糕。
我疑惑的看看眼前的两个人，我从来没有跟阿鸣说过我的生日，当然国中那两年他也不曾替我过生日，所以他们怎麽可能知道我今天生日。
「嘻嘻，猜不到为什麽我们知道你今天生日吧！」小雨笑得很开心，捧着蛋糕凑近我。
「有一种东西叫通讯录。」小雨给了我谜题的答案。
「兄弟，太久没打架就变白痴啊？」阿鸣很欠揍的在一旁挑眉，谁可以告诉他其实这表情更欠揍。
「吵死了，鸣人。」这辈子除非他换名字，不然这个老梗真的会用到天荒地老。
「干。」口头禅似的，阿鸣总爱讲这个字。
「许愿许愿！」小雨很开心的把蜡烛插上蛋糕、点燃。
我尴尬的看着他们又看着蛋糕，我却迟迟没有行动。
「阿轩，你怎麽了？」小雨原本开心的笑脸转为皱眉。
「我没有过过生日、没有许过愿、没有吹过蜡烛。」我觉得这样的我很难堪，在他们或者一般人的记忆中，总会有一天是这样子的过。
但是我从来没有，黑道家庭、黑社会、不苟言笑的爷爷、绝对服从。脑袋转过一切和家庭有关的记忆，再再证明原来我多麽不像一般人。
我在他们的脸上看见尴尬和讶异，然後起身、离开。
我不是没有想过要过生日，我也知道每一年出生的那一天要庆祝要吃蛋糕，但是当我告诉爷爷时，只换来一个冷淡的眼神以及一句无聊，於是我不再记得我哪一天生日。
「谢致轩，今天真巧啊！」学校大部分的人已经被我们解决得差不多了，大部分的人已经选择不和我们打架直接承认我们为王。
只剩下他，颜文良。
「很久没找人打架了，就以为一个人走在路上很安全吗？」他挑衅的说着、缓慢的朝我走来。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他大吼了一声，四周窜出好几个人，来不及细算到底有多少人包围过来，马上挥动拳头开始打斗。
「干，以多打少，就只有你会这麽下流！」打倒了五六个人以後，身体开始感到疲惫，耳边却传来阿鸣的怒骂声，和他相视而笑，一起肩并肩打倒颜文良。
「该死，你不该先走的。」阿鸣扶助我，撑着我离开现场，「你看你没有我遇到颜文良怎麽办？」我一句都不吭的听着他说，我懂这是他的关心，我也知道我是真的很需要他的支持，永远的兄弟、永远的知己。
「这方向是去哪？」从来不对他说一句谢谢，但是我相信他知道我其实很感谢他，不然他不会一直在我身边。
「小雨家，我怕她有危险，所以叫她先回家。」我有点尴尬想起我为何会一个人然後遭到颜文良的突击。
「别想跑。」阿鸣将我的手和肩膀抓得更紧。
也许兄弟就是这样，即使是自己深爱的女孩，但是因为女孩喜欢的是自己的朋友，所以再难受都希望他们幸福，因为他们都是心中最重要的两人，阿鸣总是这样子的体贴。
「干，只有你才行。」我看着他，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因为是你，我才愿意这样让给你。」我似乎看见他的眼眶有点泛泪，「还有，我一个人独白了两年多，很累，你多说一句话会死吗？」
「干。」我笑，阿鸣也跟着我一起笑，我们心里都明白，这份情谊会持续很久很久。
我们走到一幢三层楼的洋房前，看见小雨捧着蛋糕一个人孤单的站在门口，像只小狗等待主人回家一样的露出可怜表情。
「你们回来了，有没有怎麽样？痛吗？」小雨一看见我们就冲了过来，正确说来她是朝着我跑过来，她不断的端详我脸上的伤口，我心里有股愧疚感开始滋生，打了那麽多场架、让那麽多人受过伤，我从来就不像此刻有这麽强烈的愧疚感。
「没事。」我说，然後她放心的微笑，拿出刚刚的蛋糕。
「我帮你许愿罗！」她继续说，很甜美可爱的声音继续播放着，「许愿要许三个愿望，最後一个不能说出来，之後吹蜡烛再切蛋糕，明年我们就要这样过喔！」我点点头，於是她继续说：「我许了三个一样的愿望，我希望谢致轩可以和何瑆雨在一起。」
於是我明白了为什麽阿鸣要突然选择放弃，我想是因为小雨说出了她的归属，又或者小雨正式宣誓她喜欢的人不是阿鸣，於是阿鸣选择了放弃。
而我，我不知道该怎麽做。我该答应她吗？如果她真的跟我在一起，那以後的日子怎麽办？我不想要污染天使。
但是我却离不开她，我很喜欢她的陪伴、她的微笑、她的声音。
「没关系，我可以等到你想跟我在一起的那一天，如果那天到了，你一定要跟我说喔！」小雨完全不在乎我木然的反应，反将蛋糕塞进我的手中。
看着那布满草莓的蛋糕，有一股酸意在我胸口以及眼眶四周散播，我很理智的将蛋糕塞入阿鸣的怀里，因为我知道小雨喜欢吃草莓。
然後，拥抱她。
将她深深埋入我的胸膛，多麽的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不要转动。如果我不是这样的出生，如果我可以像是一般人、可以当个普通好学生，是不是我就能够无忧无虑的和她谈恋爱、给她一切她所想要的？
而不是像这样只能够将她用力的抱住，几秒或者几分钟後舍不得的放开她，因为我很清楚的明白，她不能是我的。
她总是能够给我满满的感动、总是能够让我感到安心，多麽的希望我们能够在一起直到永远。
最後，我听见她的心以及我的心一起说出了只想要告诉对方的那一句话：「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