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多年以後 — 第十章

圣诞节晚上这间法式餐厅布置的非常华丽,各种颜色灯泡都闪亮亮的,光彩夺目的光点交织在一对对充满爱意的情侣上,我们不免俗的都点了四千九百九十九的情侣套餐,服务生说这代表这对情侣会长长久久,其实我是嗤之以鼻的,哪可能因为点了个套餐就长长久久,我知道我有点太过偏激了,这种噱头大概就跟求神明一样是求心安的,渴望有个承诺来套牢你罢了。

巧巧在台北这家法国餐厅已经是VIP等级的客人,他爸叫她用信用卡请她同学,不要失了面子,所以我们才有这个尊荣待遇来吃这贵死人的法式料理,由於全部是法文,大家决定交给巧巧点,法国面包、沙拉、不知道什麽名字的红酒、虾汁南瓜浓汤陆续送上来,然後是漫长的等待,前菜炉烤蛰虾、白烩蛙腿才送上来,等到主菜乾煎鹿肉菲力、煎烤轻燻澳洲顶级和牛,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过程中我们没什麽交谈,看隔壁几桌很优雅的仪态,我们觉得很拘束,整顿吃完花了两个多小时,那是我吃过最久的一次。

结帐出来後,大家讨论要去哪续摊,志豪直接表明只要不要再去法国餐厅哪都好,惹得我们一阵哈哈大笑,巧巧不满的说:「难道不好吃吗?这家我跟我爸妈来吃过几次了,我们都很满意,你们是味觉上出了问题吗?」。

「好吃归好吃,但是等到主菜来我都快饿扁了,而且那种高级的不适合我们。」志豪说。

「所以我要我爸利用关系临时订位,还请你们是白费工夫就是了?」巧巧生气的说完,看了我一眼,转头就走。

我叫她等等,何必为了一顿饭来吵架,每个人本来喜好就都不一样,谁都没有权利要求别人跟自己一样,现在七点多不如我们去逛街好了,拉者她的手不由分说的便往前走。

「巧巧对不起,我们只是第一次来这种高档餐厅,吃得很不习惯,真的很谢谢你带我们来,回去我们可以炫耀说来吃过法式料理了,请你不要生气,志豪就是口直心快的人,我们现在去逛逛吧。」志豪的女朋友小雯赶紧出来打圆场。

在车上,气氛很沉默,虽然刚刚巧巧接受道歉说没关系了,大家还是无法释怀,零散的话语穿插在LEXUS-RX330这台昂贵的车里,车子是巧巧她爸的,她爸临时去高雄出差,我们才能勉强借用一天,我看者驾驶座的承轩一脸冷漠,他专注的开者车在北宜公路上,时速居然还能维持在一百以上,为了生命着想,我叫他开慢点我想打开窗户吹吹风。

「你什麽时候会开车的阿?」我好奇的问。

「以前我们壮围出阵的时候要载器具跟人,我就会开小货车帮忙,没多难,多练就会了。」承轩轻描淡写的说,让我不禁怀疑原来开车有那麽简单,那怎麽会有一堆人考不到呢?

把车子停回车库,互道声圣诞节快乐後有点不欢而散的散会,巧巧在门口问我要不要到楼上坐坐,今天早上第一次来的时候很困没仔细看过,沿者螺旋阶梯回旋而上,推开角落那间门走进她房间,打开灯,里面有梳妆台、衣橱、沙发,专属的卫浴设备,还有我精心准备的圣诞节礼物。

「圣诞节快乐,你看这个对戒好看吗?是我去百货公司精心挑选的唷。」她拉开书桌抽屉拿出一个精致漂亮的盒子打开来说。

「很漂亮,要多少钱呀?」我拿起戒指在手中把玩。

「什麽都钱钱钱的是怎样阿?心意重要的多吧?觉得好看就行了,管它多少钱。」她忽然激动起来。

「话不是这麽说,我突然觉得我们想法上好像有点隔阂,我想应该要好好谈一谈。」我意识到这或许是冲突的开始,叹了口气说。

她支吾的说不出话,我搂紧她拿出藏在床底下的礼物,QOO玩偶跟一张圣诞节卡片,她惊讶的表情溢於言表,开心的亲了我一下说:「我知道我有一点大小姐脾气,我向你承诺我会改的。」

「没关系,你不需要承诺,我也不会许你什麽承诺,我能做多少我就给多少,你相信我,懂我的话,对我有信心知道我会为你这样付出,那还要承诺干嘛呢?跟某些动不动就承诺别人然後说的头头是道,却跟本完成不了的,孰高孰低很明显吧?」我凝视者她,用很诚恳不带讥讽的语气说。

她点了点头,双手勾住我的脖子,一阵拥吻,全身的意识退化到只剩下基本的野兽本能,快感一阵阵袭来,我贪婪的呼吸者她的一切,达到顶峰後,是片刻的空白,她倚靠在我怀里,微微喘息,脸色红润宛若一朵盛开的玫瑰,甜美的娇咛声尤言在耳,盥洗完毕後,帮她盖好棉被,她虽然希望我留下来,但要是她爸回来发现後,我可能就要用双手爬出这道大门了,轻轻的吻了她额头,叫她睡醒打给我,关上门我便独自离去。

骑到承轩家楼下,他爸在大陆设厂,妈妈也陪同在那,所以他说在台湾除了每月邮局会多钱以外,他跟孤儿没两样,他叼者烟从阳台走出来说:「妈的,你那机车声音能小声点吗?我在房间里面都听到了。」我熄火後他又说,我刚送Nancy回家了,你上来吧,钥匙一样在鞋柜。」。

我把跟巧巧之间的价值观差异说给他听,但关於刚刚的鱼水之欢我是支字未提,他说他懂,今天餐厅就吃得不太愉快,这种事情没有谁对谁错,应该是说没人是错的,因为他们都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但这就是症结点了。

我略为思考後点头同意,他问我你有多喜欢她,喜欢她什麽,我想到的都是漂亮、身材好这种肤浅的答案,於是只能选择笑而不答。

承轩说爱情就像你走过一个西瓜田,只能选一个满意的带走,你走者走者发现有颗很漂亮很大的西瓜,但你认为可能後面还有更好的,於是毅然决然的放弃继续往前走,运气好的人可能会再遇到,大部分人只能等到快到出口时才在那後悔没办法的随便选一个。

「干,你那最好自己想的。」我啐了他一口。

「1+1=2难道是你自己想的?」看我哑口无言他又说:「反正我只是想到这个比喻给你听,你自己要会去想,有自己的想法才行。」。

说完他又跑去打现在流行的魔兽,选了个虚拟脚色跟虚拟怪兽杀来杀去,看他玩得津津有味,待了一会,我起身跟他道别回家,关了灯,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发觉巧巧跟我的世界大不相同,我不得不自己说服自己,不同环境下成长的人,理所当然会有不同的价值观,但就是这观念上的歧异使我感到苦恼,头一次,我兴起了放弃的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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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放弃,因为不管我走到何处,都找不到比你更适合我的西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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