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放学走进家门後,却发现了玄关那放着一双没看过的皮鞋,是有客人来吗?
我抱着疑惑的心情走进客厅,却在看到那个人的同时我整个人愣在原地!
「静芸?」那个人看到我,开口叫着我。
「……」我想往前走,脚却像是生了根一样没办法走。
「静芸回来啦?」妈听到声音从厨房走出来,然後端着水果放在桌上。
放完水果後看我依旧站在那,妈开口叫我,「怎麽了?过来啊,那是你爸欸!」
「我……」我想前进,却没办法前进,全身也不禁颤抖了起来。
那个人……是我……是我的……爸爸……
「静芸,好久没看到你,又漂亮了呢。」他微笑着对我说,但那和蔼的笑容对我来说却显得好刺眼。
「静芸过来啊!」妈催唤着,我费尽了好大的力气才可以走,但我却冲冲的走进房间里。
「真是的,怎麽这麽没礼貌……」门外传来母亲的声音,我却整个人像洋娃娃一样的垂在地板上。
为什麽他会突然出现在这?
他来我们家是代表什麽意思……?
换掉了制服,我偷偷打开房门,姐姐似乎回来了,她坐在客厅那,看到爸也没说什麽,只是迳自的看着自己的电视。而对於爸所问她的问题,她也都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理着。
不行……我快喘不过气了。若继续待在这,我一定会疯掉……
我乱找了个藉口跟妈说,然後往门走去,在经过客厅的时候连看他一眼都没有,我加快脚步赶紧的离开。
在走出了家门,我几乎开始跑了起来……
跑了一大段距离,突然发现口袋中的手机在震动着,以为是姐姐打来的我拿出来看,上面的号码却显示为高裕宸。
拜托,我已经够烦了,别再烦我了。
也不管手机是不是还在响,我拔掉电池,然後跌坐在一旁的阶梯那。仔细看看周围,才发现我竟然不知不觉的跑到市立图书馆旁的公园。
我微喘着气,抬头看看天空已经黑了,公园里的小灯散出晕黄的灯光。
我坐在荡秋千那,荡着荡着,却渐渐有想哭的冲动……
口中好久没有出现『爸爸』这个字眼了,因为早在我国小三年级的时候,爸妈就离婚了。
原因不是谁外遇,也不是个性不合,而是爸会酗酒。一喝起酒来就什麽都收拾不了的到处发脾气,妈劝过好几次,爸也说了好几次,会改,但是改在哪里?今天说会改,明天还不是照常喝酒?有时喝了酒还会动粗,打了妈妈之後看我们两个女儿不顺眼又想打,妈跟姐姐常为了保护我而把我护在怀里。
直到有一次,我记得是我小二的时候,我拿着蜡笔在客厅上画画,看到他又开始喝酒我便拿起画笔躲在房间里,过了一会儿他来敲我房门,说有玩具又送给我,小时候的我怎麽会知道大人会说谎话,我天真的开启了门,却也开了地狱。
那次,他打了我几下後,正在上国三的姐姐正好补完英文回来。
『爸,你在干什麽?不要打妹妹!』姐一看到赶紧走进来要试着阻止。
『系囝仔,闪啦!』
他把姐姐用力的推向一边,却不知道自己推向的是何处。
等一片玻璃清脆的碎开声,我看向姐姐,她倒在整个碎掉的玻璃柜里,碎掉的玻璃有些甚至插进了她的身体,而血只是无情的一直流、一直流。
我整个大声哭了起来,不敢动,也不知道该怎麽帮姐姐,就只是一直哭、一直哭,爸看到我哭,却用脚踢我叫我安静,一点也没发现姐姐正躺在血泊里……
我的哭声引来的邻居来观看,急忙帮我们叫了救护车,另一方面也把正在工作的妈妈给通知了回来。
讽刺的是,爸到隔天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事!而送到他眼前的,是一张可以解脱我们这种生活的离婚证书。
离婚了几年,爸生活费也给了几年後,得知他在外头有新家庭的消息,从那之後给的生活费也越来越少,本来是一个月给一次,之後三个月一次,到了最後一年才给一次。
也因为这样子,所以我们家经济压力也比一般的家庭还要苦一些,这种情况直到前几年姐姐毕业才改善许多,但是每一个月下来所要面对的房租和生活费,算起来还是很苦。
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我所做的是只有认真念书、拿到好成绩,然後领到奖学金来贴补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