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寫愛 — 第七章

车子骑近三重,突然,有个想法爬上心头….我好像不知道小薰住哪里ㄟ!

我问了小薰住哪里,然後就是一堆的左转右转直走的指令,最後终於到了,我抬头环视了四周一圈发现旁边有座公园,里头还有块碑石,上头写着“五常”

『ㄟ…』小薰下车後第一句话就叫我“ㄟ”

『不要老是叫我ㄟ…』我脱下安全帽说。

『你又没跟我说你叫什麽名字…』小薫戏谑地嘟起嘴说。

『我叫…』

『这样好了,我帮你取一个只有我能叫的名字?』眼中流露出戏谑地笑意,小薫笑着说。

『随你吧。』我也笑。

『你一个大男生这麽喜欢写作,乾脆就叫你大作家!』小薰笑的开心….

『晚安搂,大作家,店里见..』小薰笑着挥手…转身离开….

『喂,我的真名叫…』我对着小薫的背影大喊。

『掰掰,店里见喔,大作家…』小薫依旧背对着我边大喊边跑上楼。

『喂,我…算了。』我低头莞尔笑了一下。

“店里见!没有时间,只有地点,这是无期限的约定吗?”转过身的同时我耳边响起这句不知道是不是约定的约定。

跨上重机,戴上安全帽,沉重的排气声浪再次充斥街道上….

看来我没有让缘分溜走….今夜,夜色特别美。

很快地,我回到了我的窝。

回到家洗了个澡後我打开电脑,开始思考该怎样呈现脑海中故事该有的情景。

优美的校园,四周种植着花花草草,忙碌的学子们来回穿梭在校园里,似乎在与时间赛跑一般….

『当当当…』响亮的钟声回荡在四周。

原来每个人忙碌的脚步是为了不想被记上一笔迟到…

背着厚重的背包,陈骥大步快速地走在走廊上,似乎在追逐着什麽一般,陈骥的脚步越走越快…原来所追逐的是眼前的惠芳!

『惠芳,惠芳…』陈骥大声叫喊着。

停下脚步,惠芳转过身说『又干麻啦,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不知道佩如最近为什麽常没来吗,你又想怎样?』

『距离最後的考试越来越近了,她…她是不是都跟那个打架的男生在一起?这会毁了她的前途的,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陈骥一连自问自答了好几个问题,担心之情溢於言表。

『你够了没有!』惠芳突然大叫一声。

『啊!』陈骥惊讶地看着惠芳。

单手叉着腰,惠芳一手指着陈骥说『第一你根本不知道佩如这几天到底去了哪里,一切的都是你自己在猜测罢了,再说,就算佩如真的都跟那个男的在一起又怎样,佩如不是小孩子,她知道自己在干什麽,而且你也不认识那个男的,你怎知道他一定会害佩如?我知道你喜欢佩如,但是拜托你不要那麽自私,她有她的自由。』

接着,是一阵安静…陈骥低着头….

四周的学生依旧来来往往,在经过惠芳跟陈骥时也不时看上几眼…

抬起头,陈骥看着惠芳说『我…我只是关心佩如…』

『恩…我知道,对不起,我也不该这麽凶地吼你…』陈骥的反应让惠芳讶异也愧疚。

『算了,我们都认识这麽久了,别为这事情争执…饿了吗,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吧?』陈骥拉了拉背包说。

天空很蓝,虽然天气很好但却是忧郁的….就像餐桌前的两人。

『最近为了佩如,你很心烦?』惠芳在点完餐後问。

『恩。』陈骥微点了下头。

『来喔,烫喔。』店老板端上两碗热腾腾的鸭肉冬粉。

『两位慢吃。』店老板转身离去。

『其实,我想问你个问题很久了…』惠芳边搅拌着鸭肉冬粉边问。

陈骥也拿起筷子,开始拨弄冬粉…微抬起头望向惠芳,等待着问题…

惠芳将耳际的头发塞到耳朵後面说『我跟你还有佩如是到大学才认识的,但是你跟佩如似乎从以前就认识了?』

推了推镜片上满是雾气的黑色粗框眼镜,陈骥说『其实,也不过多你半年而已…我叫佩如起床叫了半年!』

『啊!』惠芳嘴巴张的大大的。

陈骥轻笑了一下『其实这很正常,那时候很多学生都会趁坐公车的时候补眠,因为大家都穿着校服背着有校名的书包,所以看到应该要下车了的学生却仍然在睡都会叫一下,而那一天就是佩如叫醒我,而从那一天之後就变成我叫佩如起床,这一叫就叫了半年。』

陈骥夹起冬粉吹了两口气後往嘴里送…

惠芳却是随便送了几条冬粉进嘴里,脸上表情却是一堆的问号…

『嗯,你不吃吗?』陈骥嘴里塞满冬粉。

一双眼闪着光,惠芳很小声地问『你不会是因为叫了这半年而爱上佩如吧?』

陈骥瞄了惠芳一眼,慢慢地将嘴里的冬粉吞下肚…缓缓放下碗。

『如果,如果….我说只是因为一句话呢?』陈骥脸上出现一丝尴尬的红晕。

惠芳眼里的好奇更重,声音更小『什麽话?』

『今天几月几号?』陈骥突如其来地问。

『六月十二号阿,怎麽,日期跟我的问题有关吗?』惠芳脸上堆满了问号。

『那一天也是六月十二号…』

下一站捷运市政府站。』透过车厢里的扩音器,司机宣布着即将停靠的站名。

起立与坐下…随後,又是一片安静,只剩沉重的引擎声在耳际环绕…

『同学,到站了喔。』清脆的声音伴着几下轻轻的拍打。

陈骥慢慢地睁开惺忪睡眼找寻着声音的来源…“这声音….好好听。”

『啊!喔,谢谢。』

『嗯。』

很快地,公车就靠了站,犹如人龙般的乘客鱼贯下车。

『同学,同学…』顶着黑色粗框眼镜,陈骥大声叫喊着。

『谢谢你,同学。』轻轻拍前方纤细女孩的肩膀,陈骥憨笑道谢。

『嗯?喔,没什麽,不用那麽客气。』

『….』

『嗯?怎麽了吗?』佩如微微睁大的双眼浮现两个大大的问号。

『啊!喔…没什麽,我…谢谢你叫我。』推了推厚重的粗框眼镜,陈骥吞吞吐吐地说着话。

『喔,不用这麽客气,下次或许我也需要你叫醒我呢,我上课要迟到了,掰掰。』挥着手,带着笑,佩如转身向前方一所商业学校走去。

大力挥着手,陈骥叫喊『没问题,下次你尽管睡,有我叫你…』

回头一笑,佩如继续着脚步…

『等等…那你到底是因为佩如对你说的哪一句话而爱上她的啊?』还没吞下肚的冬粉让惠芳讲话像含着卤蛋。

『就是…』陈骥停顿了一会儿。

『喂….先别说,让我猜一下。』惠芳打断陈骥。

『是“嗯。”这句?』惠芳猜测着。

『不是。』

『那…是“喔,没什麽,不用那麽客气。”这句?』疑问的符号充斥在惠芳的眼里。

『也不是。』

『喂,最有媚惑力的就是这两句了,我连当时佩如可能会有的表情都考虑进去了,还不是!那到底是哪一句啊?』

『“同学,到站了喔。”这句。』轻轻说着,陈骥眼神闪着异样的情绪。

『…..』

点了根菸让烟雾在四周飘着,坐在床头背靠着墙,手里拿着笔记本跟笔,却是迟迟未写下半个字…

只是呆呆地望着眼前空白一片的笔记本….

『我该怎麽做呢…』宏彦呢喃。

抓起丢在床边的手机,宏彦按下了组电话号码。

『嘟…』耳际传来电话铃声,心里等待着熟悉的声音。

『喂?』

『喂,佩如阿?』宏彦声音透露着欢喜。

『嗯。』

『你…你在干麻?』

『我?没什麽阿,你呢?』

『我…』望了一眼丢在床上的笔记本跟笔,宏彦说『没,没什麽…』

『佩如…』,『宏彦…』

『什麽事?』

『你先说…』,『你先说…』

『哈…』笑声在话筒的两端响起…

淡水的傍晚在天气好的时候很热闹,尤其是在老街附近,游客很多。有个现象很妙,很多人都是一逛再逛,但是却总像逛不烦一样,可以不断地重复到同一个地方游玩,闲逛等等,就像宏彦与佩如,明明都在淡水念书但是却连假日出外游玩却还是选择到淡水来…

『口渴吗,去买酸梅汤喝?』手里拿着一串烤鱿鱼,宏彦问。

『好阿。』舔了舔沾在嘴角的酱料,佩如点头说。

『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买。』宏彦吞下最後一口烤鱿鱼後说。

十分钟过後,宏彦拿着两杯酸梅汤回来。

『佩如,你…大四的课程快结束了吧?』宏彦问的有点吞吐。

佩如坐在街道另一端的花圃边上,在宏彦快到身前的时候站了起来。

肩并肩,宏彦与佩如依依旧闲晃在热闹的街道上…

『嗯。』喝了口酸梅汤,佩如点头答应着。

『那…你家住哪?我是指,你从哪里到淡水念书的。』微微偏过头,宏彦看着佩如。

『我家住台中。』佩如翻找着随身的小包包。

佩如从包包里拿出了包面纸。擦着嘴角,也递了张给宏彦。

『那...你毕业後...会留在台北吗?』宏彦转过头看佩如,眼神中满是期待。

『我…』轻踏着步伐的佩如,身子微微僵了一下,手停留在半空中。

『嗯?』挑了挑眉毛,宏彦依旧眼神满是期待地看着佩如,等待着答案。

佩如笑了一下…

只有一瞬间,宏彦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眼神….

『喔,回家是正确的,毕竟学业完成後是该回家的…』宏彦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说着。

『我还没决定。』佩如打断宏彦。

『喔,没关系,反正还有时间,慢慢想吧…』宏彦脸上笑容更多了。

『前面有家“稀奇古怪博物馆”,想进去看看吗?有许多稀奇的东西展示喔!』宏彦接着说。

『好阿。』佩如脸上也堆起了大大的笑容。

稀奇古怪博物馆顾名思义就是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可以看,而这家博物馆也真可说是用尽了心来招揽顾客了,在门口就放了只比人手臂粗两倍的黄金蟒…

『啊!』佩如紧抓着宏彦的手,低声叫了一声。

愣了一下,宏彦看向佩如紧抓自己的手….

『别怕,这是黄金蟒,牠性情很温驯的,不太会主动咬人,除非是生命受威胁。』宏彦轻拍着佩如的手背说。

『真的?!』佩如眼里满是怀疑。

『真的,你还可以跟站近点跟牠拍照呢。』宏彦握住佩如手掌安抚佩如。

『那我先帮你跟牠拍一张。』佩如说着就伸手进小包包里翻找着。『来吧。』佩如从包包拿出相机说。

『我?!』宏彦手指指着自己说。

佩如点了点头…

『可以阿,不过….你要一起拍。』宏彦脸上堆满了得意的笑。

『我?!』佩如手指指着自己…

这次换宏彦点着头….

『来,笑一个吧。』路人将相机对准後说。

『啊…』

『一…』

佩如与宏彦对着面透明似玻璃的强努力地做着鬼脸…墙上有张纸写着『对这面墙作鬼脸会看到不可思议的东西!』

『什麽也没有阿。』佩如边走向墙边说。

『对阿,算了,我们继续向里面走吧。』宏彦扁了下嘴角说。

肩并肩,宏彦与佩如慢慢地走在博物馆里,一会儿望向左,一会儿看向右….

『宏彦,你看,真的有三头蛇!』佩如指着右手边的一个透明橱窗。

『真的有阿,可惜相机不能带进来,不然就可以把牠照下来了。佩如,你看那里。』宏彦指着左手边另一个透明橱窗,小跑步过去。

『什麽啊?』佩如转过头问。

『听过连体婴,那你看过连体鼠吗?』宏彦指着透明橱窗说。

『啊,老鼠!』佩如双手遮着脸。

『傻瓜,怕什麽,隔着窗嘛。』宏彦轻轻拉下佩如双手。

『对喔!』佩如放下双手。

缓缓地,佩如放下双手,眼神正与宏彦对上…

一秒,两秒,三秒…有那麽一瞬间,两个人就这样对看着…

『阿..谁说我怕的,我只是…反射动作。』佩如转过头看向橱窗,脸颊却红了。

轻轻靠了一下佩如的肩膀,宏彦说『我知道你不怕,不过…如果你真的怕呢,别忘了,我们是两个人一起,嗯。』

微微笑了一下,佩如点了点头说『嗯。』

『对了,你说这只连体鼠如果遇到猫…会怎样?』宏彦笑了笑说。

『什麽怎麽样?老鼠遇到猫不就是跑搂,还能怎麽样?』佩如抬起头看着宏彦。

宏彦笑了一下说『你想想,老鼠遇到猫是一定跑,不过这只连体鼠等於是两只老鼠,但却连在一起,两只老鼠会跑向同一个方向吗?』

『你管牠那麽多,知道会跑就好啦。』佩如皱了下眉头说。

『不是阿,如果牠们能心意相通呢,就一切没事啦。』宏彦比了比连体鼠说。

『心意相通?』佩如眼神疑惑地看着宏彦。

『对阿。』宏彦看着佩如说『心意相通的话,两个人等於一个人,不用言语就可以知道对方的心的。』

佩如望着宏彦,又是好几秒的眼神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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