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左側.咖啡杯。 — 左側.咖啡杯。56

∞那个写着「幸福」的位置。

圣诞节过後,一切事情都告一段落,新的一年也到来,给人一种全新的,很有活力的感觉……

原则上是如此。

谦颉瞄了眼瘫在吧台桌位上猛叹气的身影,一整个无言。

虽然说现在是客人最少的时段,但身为一个老板,怎麽样都不应该是现在这样吧?

「欸,振作点,没事摆这副死样子做什麽,客人都要被你给吓跑了。」

走进吧台替自己倒了杯水,因为一点「细故」以至於这几天不得不停止供餐而显得很清闲的谦颉拍了拍自家老哥的肩膀,示意他坐正。

最起码也有个坐相嘛!一进店就看到老板像个软骨动物一样摊在吧台前,客人作何感想啊!

「我觉得……我的感情遇到瓶颈了。」懒懒地抬眼看了谦颉一下,谦颖又是一声长叹,表情满是哀怨。

「怎麽说?」谦颉闻言忍不住挑眉,他有没有听错?瓶颈?

在他的认知里,他一直觉得老哥跟知羽的交往很平淡,很稳定,没有特别的高调,但也不至於低调得让人完全看不清……简单来讲,他们很像是已经有了共同目标,很稳定地朝着它前进的感觉。

这样的交往老哥说有瓶颈,难不成是嫌它太过平淡?但如果他没记错,他之前还说这种交往才是他想要的不是?

想来想去,谦颉还真想不出,不久前还称赞这种交往正如他所想要的老哥所说的瓶颈到底是什麽。

「总觉得太稳定了,反而不安。」稍稍坐正了身子,谦颖改以一手托腮,开始跟谦颉吐起苦水。

「你不觉得,我们很没有交往的感觉吗?加上我们没有明确的提过交往这件事……」

前一句还说得十分愤慨,下一句马上变成蚊子叫,谦颖颇为极端的反应,让谦颉不难看出问题的症结所在。

说到底,有人就是介意身份没有公开表明这个步骤。

「这件事就算你们不说,我们大家也都看得出来,有没有说那句话也没关系吧?」

他是这麽觉得的,如果这两个这样还不算是交往,那他们这阵子是被闪假的就对了,更何况,不久前还有人大声嚷嚷要娶人家不是?

「我也知道啊,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搞的,现在莫名的介意这种事情。」谦颖闷闷地说着。

总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梗在胸口,随着在一起的时间拉长,交谈的主题增加,他反而觉得自己有时候不是很能了解她,有时候她的沉默,忽然望向某个方向或是东西的举动,会让他没由来地从心里涌起一股她随时会离开的不安,然後他想到了,他们交往的开始是一种彼此的共识,并没有明言过「交往」这件事情……

很不安,莫名的不安。

当初觉得是两人最合适的原因,现在却变成他不安的源头;因为很多事情他们都不曾说出口,多了、久了,连问也不知如何开口问好。

「之前成天甜蜜蜜的腻成一团你嫌弃,现在平稳的交往你也嫌弃,老哥,你的标准到底在哪啊?」

谦颉又瞄了他一眼,把之前他们两兄弟聊天时的对话重述了一次,提出他的疑问。

「不是嫌弃,只是我……该怎麽讲,我总觉得我很不了解她……」搔着头,他的表情显现着他是真的很苦恼这件事。

有的人是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然後进一步交往,有的人是在交往里慢慢累积对彼此的认识,不管哪种,反正都是越来越了解对方,但是,他却越来越搞不懂自己到底了不了解她。

「会吗,你之前不是说交往归交往,保有一部分的陌生也是必要的?」

谦颉在拿他之前被女友在自己打工的咖啡店甩巴掌又泼水闹分手之後,回到家一边敷脸一边发表的「距离论」回堵他。

他还没说哩,老哥在刚跟知羽交往的时候,还很得意的跟他说这样的交往正合他意……

「我……哎哟,反正我觉得很烦啦!」

讲到後来,谦颖有点恼羞成怒了。

他说一句谦颉就回一句,到底是来听他诉苦的还是来挖苦他的啊!

「欸,老哥,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

谦颉盯着谦颖好半天後,问了一句。

「每一次你有了新的恋情,你就会习惯性的把前一段失败的原因,在新恋情里努力的想要补平。」

替自己和谦颖斟满水,谦颉觉得最近自己好像改行当心理辅导师似的,一直再开导人。

「也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老哥,知羽是知羽,不是你的某某任女友。」

他不知道老哥有没有发现到这点,如果没有,那算他鸡婆点,帮他点出来好了。

「你一直拿之前分手的原因想在知羽身上作补救,所以你没注意到知羽这个人在想什麽,怎麽认识她?」

话,点到就好了,说多了反而麻烦,毕竟插手干涉别人的感情事,往往只会惹得自己一身腥……

谦颉离开了吧台,把空间留给谦颖,让他可以一个人静静的思考,关於他说的话。

他想,如果老哥想不通这点,那他跟知羽,大概到最後也是走向跟之前一样的结果吧!

「……说好朋友的聚会叙旧,怎麽每次都要扯到这个话题啊……」停下搅拌的动作,知羽很无力地抬眼看着对面的思茗,无奈地说着。

「这是我这趟回来最大的目的啊!」乾笑几声,她自己也觉得她这样挺烦人的,但为了达成目标,也只好这样了。

「好,算我怕了你,我承认我很想回去,但是目前的情况看来,我有这边的工作,还有孜庭要顾,想走也没办法不是,更何况,我已经离开这麽久了,一回去就接下这样的工作,其他人也会不服吧!」

抚着额头,连着好几次被她用各式各样的聚会理由拉出来,不管话题怎麽绕最後都是回到这儿,没被打动也被烦动了。

何况,凭心而论,她真的很想念那份工作,尤其在刚做完学长之前给她的案子之後,她确定了,自己还是无法忘情。

只是碰到一点点边的婚礼熊的介绍,就能勾起她许多的延想,更别提思茗告诉她的,那可是她最想达成的目标啊!

设计一整场的婚礼,这不只是她的目标,也是每个婚礼设计师的目标吧!

虽然如此,但,她还是有些东西放不下,除了她所说的,还有一点……

最近,她不知道该怎麽定位她跟谦颖的交往进度。是冷静期吗,但他们好像一直是这麽平平淡淡的,可要说毫无问题,又觉得有些地方说不上来的怪。

那个圣诞节,是个分歧点吧!紧接而来的新年,刚刚结束的春节,他们各自忙碌着,忙得连一起吃个饭见个面都很困难,唯一有的联系就是电话,但麻烦就在这里,因为,有些东西,只有声音的传达,根本不够。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概就是这样吧!她忘了确切的时间,只记得那天蕾拉带着杰若米来店里,而她正巧抱着刚赶完的案子要回工作室给学长,在门口遇上的时候她落了张画稿,画着熊布偶穿着婚纱的样子,那时候她跟杰若米解释着,杰若米就说以後要她当他的新娘子之类的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这一听就是小孩子的童言童语,可偏偏有人很认真的回应着。

「小鬼头,谁准你跟我抢老婆了!」

说着,他还很认真的跑过来跟她又说了一次。

谦颖那时候气呼呼的样子,又引起大家一阵笑,她赶着回工作室,也没很留心去回答他,或许就是这样子吧,晚上的电话,他显得非常哀怨。

後来她说了,她觉得他们对彼此了解还不够深,她觉得谈这些还太早了;因为在回工作室的时候,她确定了一件事。

她还是想回去,撇开任何原因不管的话,她是想回去的。

她觉得他应该可以了解,就像之前一样,但最近的几次电话和少许的见面让她发现,似乎,不是她想的那麽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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