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記憶中的笑容 — 1-1

高中,是什麽样的年纪呢?

爸妈说,是没大没小的年纪;老师说,是半大不小的年纪;而我说,是对恋爱充满憧憬的年纪。

对於我,一个爱看小说和韩剧,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而言,高中没谈过恋爱好像有点白费了我的青春。但事实上,我已经白费了我将近一年半的青春,朋友说,我把爱情设想的太过美好,所以一直没交过男朋友。不否认我是外贸协会的一员,但重要的是,我觉得恋爱是凭感觉的,感觉不对就说什麽也不可能会和他在一起。

更重要的一点,一个就读女校,也没有补习的人,要如何有接触异性的机会?上放学途中?很抱歉,我是家长接送的。假日和同学在校外读书时?对不起,家里管很严,根本没几次能出去的机会。国中的朋友?这更不可能了,因为他们大部分都跟我在不同的县市读书。所以说,我要如何才不会白费我的青春呢?我看只剩好好用功,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大学。

「欣瑜,星期六陪我去图书馆看书好不好?」说话的是陈柔语,我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约每次我出去爸妈都会答应的人。原因很简单,因为她的成绩好,而我爸妈是那种用成绩看人的家长,当然希望自己女儿多根成绩好的人相处,看能不能成绩也变好。当然也只是他们想想,最好是这样就能变好。

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刘欣瑜,长相中上,成绩中上,个性不外向也不内向,做什麽事情都是中间值的十七岁女生。对於交到一个各方面都是优的朋友陈柔语,我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别人说这样我会变得更不起眼,但我觉得还好,反正我本来就不想要多起眼,而且和柔语相处起来很自在,这样就好了。唯一的坏处就是,为了避免被她的爸妈发现她交男朋友,我时常被抓去当电灯泡,不过,我很识相的,只要提早到集合地点等她,等到她爸爸把她载过来後,让她爸看见我,就会相信他家的小公主没有被谁拐跑了,之後,她约她的会,我就赚到出去透透气的机会,也是挺好的。不过,骗久了,看见她爸都会有点良心不安。

「你爸会不会觉得我们怎麽常常出去看书啊?」而且我的成绩也没进步多少,虽然她约会时,我还是有乖乖读书,毕竟,我可不想当一颗闪到发亮的电灯泡。但书读去哪里了呢?

「不会啦,有读书我爸就很高兴了,对了,叶奕杰说他会多带一个朋友,免得你无聊。」叶奕杰,柔语的男朋友。

「男生?为什麽你不多约一个朋友去?你也知道我跟陌生人根本就没多少话可以聊。」

「可是我怕太多女生奕杰会不自在。」也是,叶奕杰比较安静一点,不过一动一静的组合很配,至少他们走在路上旁人不会觉得有疯子,恩,柔语有点吵。

「我看你是怕有人要跟你抢。」

「被发现了?」

「你那一点心思不被发现也难。」

「那你要不要去,说不定那男生很好相处,你不是想交男朋友吗?这是一个机会。」

男生,图书馆,小说里时常出现的男女主角第一次相遇的场所。就这样,被小说情节洗脑的我,就这麽答应了。头脑已经开始思考要穿什麽样的衣服了,虽然之前说我把期望放在大学,可是,还是多少期待着,想着那男生会是什麽样子的人?我想,我还是想谈恋爱的。

和往常一样,她爸走了以後,柔语就会打电话请叶奕杰过来,而我也就功成身退,准备到图书馆安静的地方读书,毕竟当电灯泡不是明智的选择。

「等一下,我不是说奕杰会带朋友来吗,你走做什麽?」

「你们约会要带两颗电灯泡喔?」其实我是近情胆怯,如果那个男生很丑还是小事,和我合不来才是大事,我真的不怎麽会和陌生人相处。

「才不是,你是真的搞不懂吗?我是故意帮你制造认识男生的机会。」柔语的笑容有妈妈要把女儿推销出去的意味。

「你还真为难叶奕杰了,还要替我找男生。」

「不会阿,他说你每次约会都帮了不少忙,算是答谢你。」那他的朋友是要代替他们两个以身相许给我?那应该长得还不错吧。

「不说了,乖乖待着,奕杰,这里!」我就这麽被留下了,顺着柔语的方向,我看见她家帅帅的男朋友,还有和他家男朋友相反类型的阳光型帅哥,该不会他就是要介绍给我的认识的人吧。

我看见叶奕杰轻轻的向我颔首,就跟着柔语约会去了,忘了说,阳光型帅哥也被留下了,不过,那一对情侣就这麽把我和他丢在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如果是平常我不会说什麽,毕竟我跟叶奕杰没有很熟,可是今天还多了一个陌生人,而且是要推销给我认识的人,至少也说个名字再走,这下我不知道要怎麽办了。下回一定得向柔语抱怨。

「你是刘欣瑜?」就当我郁闷的踢着路边的石头,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我耳中,原来是跟我一样被留在这的帅哥。幸好他先开口说话,要不然这样我真的不知该怎麽与他对话。

「恩,不好意思,请问你是?」真的是好尴尬。

「我是陈毅,很高兴认识你。」抬头看他,他笑起来的时候有两颗小虎牙,好不可爱。

我和他就这样客套完後,一起到图书馆比较舒服的位置看书,原本以为陈毅的话很多,但结果途中他也只跟我聊了一下带了什麽书来读这样的话。或许是,他很失望是像我这种人?算了,多想有碍身心健康。

找到座位坐下时,才发现他一直看着我,怎麽?我脸上有东西?

「你脸上没东西。」原来我已经把心里的旁白说出来了。我脸红的看着他,分不清楚是因为尴尬,还是害羞。

「我只是想看你哪时候会主动跟我说话,一直都是我先开口也不太好。」他笑笑的说,说真的陈毅长得还真是好看。

「喔。」我只是笑一笑,就拿起数学出来算,我的数学不好,也不怎麽会与人相处,我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麽。

只记得,後来他有没再说什麽,也开始读他的书,图书馆就是这样安静的让人能专心於自己的事,以致於後来我和他也没有怎麽对话,偶尔我数学算不出来时发出不耐烦的声音时,他会抬头看看,然後我尴尬的笑一笑,之後又开始各做各的事。到我发出不知第几声叹气声时,他抬头,我又笑了笑,这次,他没在低下头,反而笑笑的对我说:「哪些题目不会?我教你。」

这是我第二次对他有心动的感觉,第一次心动是因为他的笑,而第二次,是因为他教我数学。

或许你会觉得,我心动的理由很烂,可是,没办法,我就是心动了。

还记得和柔语讨论说我的理想对象,我说阳光的人,到了高中,我又多了一个条件,就是要会教我数学,那时候是因为一直算不出来才会那样说的,谁知道到了今天,我真的因为会教我数学而心动了。这就跟我国中时数学还不错,到了高中就变得很差的问题一样让我无解。总之,我心动了,之後该怎麽做我却一点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看着他一题一题的把问题解开,我的心也一点一点的沦陷了。

「会了吗?」他看看我,而我,心思根本不在数学题目上,而在让我十七年中第一次让我心动的人身上。我摇摇头,试着让自己清醒,第一次见面就心动了,这真的不是件好事。

「那我换个方式讲,这个式子是不是和sinθ三倍式很像?」我努力的让自己专心,幸好心还没沦陷的太深,还在我能努力控制的范围。我想,如果我的数学老师是他,我的数学应该能好一些,应为他实在很耐心的,一个步骤接着一个步骤的教我,我如果再不懂就是笨蛋了。

「如果还有问题不会可以打电话问我。」最後,他将他的手机写在我的课本上,此时的我一点也没意识到,我一点也不费力就拿到他的手机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柔语和叶奕杰回来,之後,两位男生先回家,留下我继续骗她爸。等她爸来接柔语的这段时间,柔语问我对陈毅的印象怎麽样,我除了点点头,就不知道该说什麽,谁知道这麽一点点头,柔语马上八卦起来,弄得我不知如何是好,最後我只好说,陈毅他有教我数学,怎麽会知道柔语马上露出暧昧的笑容。知我者柔语也,我知道她也想起我对理想对象所设的条件。幸好她爸的车子到了,我和柔语的对话就结束在她暧昧的笑容跟我的害羞及不知所措。

看着她爸的车子越开越远,我心中冒出一个问题,如果换成是我要约会,柔语会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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