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呿!真是便宜他了。」水汐宁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的看着龙锦丹。
「好了,别闹了。」凤绣纱坐在椅子上,手指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谈谈正事吧。」
「刚才小蝶应该已经把一些关於我们的事告诉你了吧。」
龙锦丹点点头「凌舞说得挺多。」
水汐宁摇了摇头「啊、啊,不能叫真名,这点道理不懂吗?」
「夏荷说得没错,在外头执行任务时,不能因习惯而叫出对方的真名」凤绣纱附和道,「我们白天也有无事的时候,那时我们各有另一种身份,就算遇上了,彼此也互不相识,谁也不干涉谁。」
「所以也得帮你想个名字才行……。」
「桓。」玉岚飞开口提议道,「叫桓,留下茏草。」
凤绣纱双眼一亮「不愧是冬梅!」
花凌舞歪头,一脸的疑惑「为什麽是桓啊?茏我还知道为什麽。」
「笨呀!你!叫你勤奋点学中文还不听!」水汐宁敲了一记花凌舞「桓有武壮的意思,代表这个人不凡,很英勇。」
「哦!我懂了。」
花凌舞平时虽然喜欢和水汐宁斗嘴,不过水汐宁说文解字时,听得比谁都还认真。
因为我是西域来的努力上进好宝宝嘛!花凌舞是这麽说的。
「锦丹,你觉得呢?」凤绣纱问。
「可以。」
「那麽从现在你就叫桓茏。」凤绣纱一惯的笑着道,「以後你的人生就是你自己的,不是我给的。」
龙锦丹瞪大了双眼:「什麽意思?」
「你不需要全都听我的,你可以有自己的自由。」凤绣纱坏笑,「我想你的奴性没这麽坚强吧?」
龙锦丹的眉角抽了抽沉默不答。
为什麽她要做这种事……像他这样的「商品」最渴望的就是自由,居然全被她给看穿了,那张笑脸下到底隐藏着怎样慎密的心?
「所以你不必叫我主子或夫人,叫我海棠就好,就当作我是花银两帮你赎身的吧!这是我给你的自由。」
凤绣纱清朗温润的话语,像钟一般,震撼了他的心。
已经好久没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了……
凤绣纱嘻笑道:「不过记得还我啊!」
「回归正题,云雨楼,小蝶有说吧?」
「有。」
「那麽你也来吧。」
「欸?」龙锦丹愕然,「能这样决定吗?」
「嗯?」这下换凤绣纱疑惑了。
「小蝶……你到底和他说了多少……。」
「你没说我们就是当家吗?」水汐宁问道。
「咦?为什麽要说这个?当家是什麽?很厉害吗?」花凌舞惊讶的回道。
「匡—匡—」水汐宁抓起脸盆开始撞。
「哈哈……我们就是云雨楼的当家们。」凤绣纱扯着有些僵硬的微笑道。
「那我能做什麽?」龙锦丹问。
唉……看来他得努力学着习惯花凌舞这个不知重点的天兵了。
凤绣纱坏笑:「你想做花魁?」
「呃……不。」龙锦丹抽了抽眉角。
凤绣纱挑起眉:「啊!我懂了。」她的嘴角扬起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你想做龟公啊。」
「匡啷—」在一旁撞脸盆的水汐宁把盆子掉在了地上。
「谁!」水汐宁张唇怪叫,「谁说要当云雨楼的龟公!?」
花凌舞茫然的指向龙锦丹:「他。」
「呃……」就连平常总是漠不关心的玉岚飞也定格了。
「好样的!」水汐宁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活得好有勇气!」
「有谁不知道……」花凌舞道。
「云雨楼的龟公……」玉岚飞接着道。
「哪一个不是……」凤绣纱笑着接道。
「直的和客人进去,横着被下人抬出来!」水汐宁惊叫道。
「你不知道云雨楼的龟公已经famous到整个黑市都知道了吗!?」花凌舞上下打量龙锦丹,「原来你有这种癖好!mygod!」花凌舞惊讶到,连英文都用出来了。
「啪!」龙锦丹用力的将头撞到了桌子上。
他怎麽可能不知道!
人说云雨楼的龟公,服务应有尽有。
人说云雨楼的龟公,任人「使用」。
人说云雨楼的龟公,「服务」包君满意。
人说云雨楼的龟公……
关於云雨楼龟公的种种事蹟,早已传遍了黑市的每个角落。
在许久之前,前辈带他去云雨楼行「成年礼」,在杏房等待时,听见了隔壁传来「嗯嗯、啊啊」,的奇异声响,声音停时,只看见一个人被抬了出来,长发披散在身上,看不出那是男人还是女人,听人说那人被抬出来的地方是柳房,是龟公院。
他感到十分好奇,於是便屁颠屁颠的越了过去,只见那被抬出来的龟公,神情迷蒙娇艳,乌黑的长发缠绕着白皙的身体,更显诱人。
一个男人居然比女人更魅惑!
抬着龟公的单架上,布满了暧昧不明的红色、白色。
不管怎麽样,龙锦丹就已经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就算那龟公再怎麽动人,他终究是男人,而且龙锦丹也没有那种癖好,让他感到的不是心痒,而是反胃。
他便飞也似的逃回西市了,後来连续好几天,他都吃不下饭,他的前辈有试着再将他带去云雨楼,不过他说什麽也不肯再去一次!所以说他现在依旧还是……。
「别,我没有……。」龙锦丹有气无力贴着桌子,闷闷的说。
「不!我是真的很佩服你!」水汐宁再次拍了拍龙锦丹的肩膀。
「就说不是了……。」龙锦丹的头压得更低了。
「呵呵呵,我是开玩笑的。」凤绣纱撑着脸笑得很欢。
「啥!?」水汐宁一脸错愕,「你发作了?」
「what?」花凌舞也是一脸的错愕。
只有玉岚飞的脸部是放松下来的。
「唉……海棠其实是个疯丫头,不过次数并不多。」她眨了眨眼小声对龙锦丹道:「别被她抓到把柄就没事。」
「什麽?」凤绣纱笑问玉岚飞。
「没什麽,下次别再这样。」
「哦哦。」
「所以你愿意吗?云雨楼那儿。」凤绣纱戳了戳龙锦丹黏在桌上的头。
「我不……」龙锦丹正想拒绝时,看见凤绣纱的坏笑,顿时改口,「我不会不去的。」
别被她抓到把柄。玉岚飞的话在耳边响起。
他是不会就犯的,而且那已是多年前的事了。
「那要叫什麽呢?冬梅?」
「杞柳。」
「嘿!我知道这植物,它很有韧性!」花凌舞开心道,「所以能屈能伸!」
「唷,有进步呀。」水汐宁拍拍花凌舞的头,称赞道。
「……。」听完解释的龙锦丹脸整个黑了。没想到冬梅是个冷门笑将。
「你们不是当家吗……?为什麽云雨楼是那样子?」龙锦丹无奈问道。
四个女人一阵尴尬。
「这……我们也不知道……原本是让他们自然发展的,会变那样,并不在计划中。」水汐宁答道。
龙锦丹心想,这四个女人本来就不怎麽正经,怪不得……。上梁不正,下梁歪嘛。
「这不是我们应该讨论的吧。」玉岚飞正色道,「你到云雨楼就是做打听情报的工作,伪装成小二最好。」
龙锦丹松了一口气,「这没问题。」
「不过那只是副业而已,你不去也没关系,最主要的要海棠来说明。」玉岚飞接着说。
「前面了解的怎麽样?行的话我就要说了。」凤绣纱道。
「嗯。」龙锦丹点头表示可以。
凤绣纱的手指轻轻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桌子,「这间屋子……是我们的养父的,也就是我们的师父的屋子。」
四个女人的脸色都黯淡了下来。
凤绣纱低头用食指细细描绘着桌面的纹路,「我们的养父就是人称「影流星」的孤星魂……。」
「孤星魂!」龙锦丹吃惊道。
「显然你听过。」凤绣纱苦笑道,「那麽师母是谁,你大概猜得到。」
「难道是,人称「笑面虎」的……」
「餮嫀。」凤绣纱、龙锦丹一同道。
「对,就是她。」
「原来那不是传闻,是真的啊……。」
「是真的,师母和师父真是一对神仙眷侣呢。」凤绣纱的眼睛流露出了羡慕、幸福。
「可惜,好景不长……」凤绣纱依旧保持着笑容,不过眼中却变成充满了悲愤。
「五年前,餮嫀在江湖上消失了。」
龙锦丹皱眉。
「什麽也没有留下,就这样消声匿迹了。」凤绣纱低声道,「为此师父也得了心疾,直到去年才过世。」
「师父死前的一年,有人坦承了,师母的消息。」
凤绣纱闭上双眼,「她死了,被师父的爱徒给杀了。」
「!」
「餮嫀和孤星魂总是到处带一些来路不明的孩子回来,「季殇」就是这样成立的,他们各有自己的徒弟,餮嫀的是「季殇」,孤星魂的是「东邪」。」
「东邪把餮嫀杀了……为什麽?」
凤绣纱淡淡的看向窗外,「自从东邪说出那种话後,师父的病情就更重了。」
「我们一开始并不相信,不过後来东邪居然开始追杀我们。」
水汐宁、花凌舞在一旁流下泪来,玉岚飞则是一脸的恍惚。
「於是我们逃了,本来我们是可以和他们一搏的……不过师父的身体承受不住呀。」
一只蝴蝶飞了进来,停在了凤绣纱的指上,「我们逃到这里来,这里原是师父和师母引退江湖後的住所,结果居然发生了这种事……。」
龙锦丹感叹,怪不得会有这样的地方。
「之後就成了现在的局面,季殇见到东邪,东邪遇上季殇,都只有一个字,打!他们在打探我们,我们也在打探他们,我们想知道真相,但他们却什麽也不说,只想赶尽杀绝。」蝴蝶振翅,和凤绣纱的手指嬉戏。
「我们只是想知道真相……。」
龙锦丹拧眉,「就这麽相信我?」
「呵呵。」凤绣纱只笑不答。
「废话!海棠当然信任你啦!」花凌舞学着水汐宁的语气说话。
龙锦丹挑眉,「哦?怎麽说?」
「因为海棠她……」花凌舞突然顿住,「你不会自己问她吗?」
呼……还好、还好,差点就说出来了。春蝶紧张的吐气。
哼,这ㄚ头肯定知道些什麽,改天再来套话。龙锦丹冷笑。
「我可以帮你们,不过我也要些什麽。」
「可以,等你把钱还清了,之後的我们再谈。」凤绣纱眯眼笑,藏着她眼中闪烁的精光。
「……。」龙锦丹也眯起眼睛。
她果然没看错,龙锦丹这家伙腹黑的很!
水汐宁、花凌舞在一旁看得不明所以,索性开始闲聊,而玉岚飞依旧处於恍神的状态。
「需要人皮面具吗?找冬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