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摸够、看够,现在又想做什麽?」只是假寐,这小子却不安份的给他东摸西摸,眼神还灼热的让他以为,自己要被吃了。
经那眼一瞪,她心口一抖。
赫!吓死人!他怎麽突然醒来了?
「你不是在睡觉?」她好庆幸,刚刚只是有非份之想,却没真的动手,否则问题就大了。
「若真睡,岂不叫人吃了。」他话锋转利。「说!你到底想做什麽?」
呃,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她该拿什麽藉口来塘塞自己的情不自禁呢?
眼儿到处瞄,想找个台阶下,蓦地,视线落在鹧鸪肉上,她灵光一闪。
「我烤了只鹧鸪,想唤你起来吃,可是我看你彷佛睡熟了,才想走近拍醒你。」薄弱的理由,说服不了男人。
只见他微挑一眉。「那做啥摸我?」
骨碌碌的眸儿兜兜转,随而乾笑道:「爷,对不住,我是一时好奇。」
他眯眼。「好奇?!」
「就好奇。爷,你可曾照过镜子?」
「照镜子做啥?」又不是娘儿们。撇撇嘴,他很是不屑。
她弯唇一笑,道:「那就莫怪爷不知道了。我小牧儿走江湖四五年,见过的人虽不多,俊美的也不少,但就没像爷这般阴柔魅惑的。」
「阴柔魅惑?」什麽怪形容?这小子,还真能掰。
他只听过俊美迷人,还不只一次,从一张小小红唇儿,比乌鸦还聒噪,模样儿倒是很讨喜的娃儿说出来的,只是这娃儿,被他拐上君山,从此耳根清净……
蹙眉,他猛地打住思绪,直起身子下床榻。「下次,你那只手再这麽不规矩,休怪我剁碎喂马吃。」
赫!剁碎啊!那可是血腥的吓人哩。
乖乖!她的情郎好暴戾啊!不过她不怕,因为马儿是吃素的。
「爷啊!」笑唤一声,她拿起挂着肉的枝桠尾随他走出帐外,续道:「你来到这狗不拉屎鸟又不一定会下蛋的边疆地区,不寂寞吗?」
「你若受不了,大可回去。」留他不到两日,他就後悔收下老头子的多事。
这小子,比那丫头还聒噪。
但他,是男人,嘴里左一句爷右一句爷,眼底却没半点畏惧,倒是有着让他倒胃口的灼热,以及那言行举止偶会透出的娘儿们行迳。
是怎地,老头子以为他有断袖癖吗?
冷哼一声,他替自己弄了杯马奶喝着,信步走向营火前,坐下。
「爷,你不是有心打发小的,对不?」笑咪咪,将鹧鸪肉递过去,那眼眉说有多谄媚就有多谄媚。
咻一下,一浓咸的肉块飞来,直接堵住她的嘴。
「再多嘴,我就立刻送你回京。」威胁眼瞟来,吓人的紧。
她嚼嚼嘴中肉,不死心道:「小的是恩人推荐来服侍爷的,若爷打发了小的,恩人会很受伤的,小的也会很难受。」
「少拿御公爷当靠山,我不吃这套。」
「可我吃啊!」
他瞪眼向她。
她不怕死地续道:「恩公待小的恩重如山,将爷照顾的服服帖帖,是小的本份,只要爷无事,那麽小的就心安理得了。」
「这麽感激涕零,何不守着老头儿到老死?」他不相信老家伙对自己这般地体贴关怀,会管事,多半都是不安好心的。
就像多年前,他带穆笑君回厅里,从此就注定跟她配成对,一天到晚让老家伙,让爹娘叨念着别负人家,使得他看到她就忍不住心烦,恨不得将她甩到天边远……
该死!怎又想到那只聒噪的乌鸦了!去。
烦闷地撕了块肉入嘴,觉得越嚼越无味,忽地甩开,他起身望着一弯明月,那月乾净透亮,恍如她澄净的眸子,弯弯的眉尾,勾出灿烂的笑靥。
他不禁抿了抿唇,发现自己近来对她的思念似乎…深了,许是如身後那小子所说,待在这块地方久了,太闷太无聊,所以闲来没事就胡乱想吧。
「爷?」她起身走至他身旁,侧着脑袋瓜瞧他。
见他就这麽杵着也半个时辰过去,究竟那弯月有多好看,好看到让他出了神。
他侧首,瞅着她好奇的双眸,忽觉这眸子竟跟脑里那影像重叠了……他不禁蹙眉。
见那好看的眉紧纠,她忍不住伸手,主动帮他抹平。
「爷,烦什麽?」边抹边说道。
「烦我为什麽要留你?」他退开身子,瞪了眼她的手,考虑着该不该将那只作恶的手剁掉。
老家伙的话他向来不当一回事,会留他纯粹意外,除了想看看老家伙在耍啥心机,另是……这小子有双跟那黏人精一般清澈动人的眸子。
她弯扬笑靥。「爷,这不须烦的,瞧!我的存在并没造成你的困扰啊!相反的,我还能帮爷分忧解劳,甚至烤烤鹧鸪肉,让爷解馋呢。何况在这,就爷和那群马,不闷吗?多个人说说话,不挺好?」
又是一厢情愿的家伙!他冷啧。
「你领不领酬劳?」他突然问。
「领,当然要领啊!」她笑咪咪地道,彷佛领酬劳这事不是顶重要。
「那麽,闭上你的狗嘴,好好做事。」他冷道。
「聊天也不行吗?」她问,依旧笑咪咪,彷佛没将他的警告放心上。
他瞪眼表答覆。
「那万一,爷突然无聊想找小牧儿聊了呢?」
啧!找他聊还不如跟那群马儿培养感情。冷嗤加上瞪眼,打算终结掉这些无聊的发问。
然而,她却视若无睹,继续问道:「爷,那既然我不能开口,能不能请你三不五时说说话?」
这两日,他的话好少呢?
他挑眉。「又想做什麽?」
她眯眼笑灿灿。「你的声音好听极了,让我听了骨头都酥了,只要爷三不五时开个金口,说个话,小牧儿保证,绝对会把那些原本就很乖的马儿照顾的更剽悍。」
砰!一记飞拳揍向她门面。
那,就是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