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子豪给你的。」体育课刚结束,陈铭宇拿了瓶饮料给坐在树下的迟若昀。
「他是给你甚麽好处?干嘛老当他快递?」迟若昀瞪着陈铭宇。
「他很认真,会给你幸福。」
「我的幸福甚麽时候轮到你作主了?不要再帮他送东西给我。」迟若昀起身,经过陈铭宇身边时停下说,「自己办不到的事,怎麽弥补都没有用。」她说完便走回教室。
陈铭宇紧紧握着手中的饮料,低着头站在原地,他知道她还在气他,二人从原本的恩爱甜蜜走到如今形同陌路,他比谁都难过;国三一整年他认真念书,就是担心她考到太好的学校他进不了,这样他就无法再和她同窗、无法每天看到她。
放榜了,迟若昀进了分数最高的学校,陈铭宇差了五分,所以直到高二才转进她的班上,他很高兴,但她却将他当陌生人看待,他很受伤。
「陈铭宇,打球啊!」邹子豪和陈铭宇是邻居,从小一起玩到大,当然他也认识林映竹,但他不太喜欢她的大小姐个性。
「今天要早点回家不打了。」邹子豪和陈铭宇不同班,但下课都会互找打球。
「喂,你和迟若昀现在怎样了?」回家的路上邹子豪问陈铭宇。
「不怎麽样。」陈铭宇失落的说。
「她还是不理你?」
「嗯。」
「欸,是不是好兄弟?」邹子豪勾着陈铭宇脖子。
「怎样?」陈铭宇斜眼看着邹子豪,感觉他不安好心。
「既然迟若昀已经不理你了,不如帮我追她,好不好?」
「甚麽鬼啊!」陈铭宇推开邹子豪的手。
「她真的很迷人耶,高一的时候就注意她了,可是她冰山美人一枚,都不跟人讲话的。」
「甘我屁事。」陈铭宇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我知道她是你前女友你会感到怪,但你不能让她快乐,起码找个能让她开心的人陪在她身边吧!我会对她很好的。」
「要追自己想办法,她不会喜欢要人帮忙追她的人。」陈铭宇知道迟若昀最讨厌不敢自己面对事情的人。
「可是我们又不同班,我又找不到机会跟她讲话,你就偶尔帮我送送东西给她,再找个机会帮我约她出来嘛!」
陈铭宇妥协了,受不了邹子豪一直卢,而且他知道邹子豪会对迟若昀很好,所以他开始当他的爱情快递。
「小若。」放学时,陈铭宇在校门口叫住迟若昀,她站住但没有回头,但她知道是他,因为只有他会这样叫她,「那天,在百货公司遇到你,旁边那个男的,是…」
「是。」陈铭宇还没问出口,迟若昀就回答了。
「喔,他好像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他大我们一届,在国外念书。」
「对你好吗?」
「你在乎吗?」
「你知道我在乎。」
「我感受不到。」迟若昀转身往回家的路走。
「怎麽样才肯原谅我?」陈铭宇追上迟若昀的脚步。
「这跟原不原谅没有关系。」迟若昀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样,她只知道二年前她好伤心好伤心,如果当时不立刻离开有陈铭宇和林映竹的地方,她觉得她会死掉;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当时的情绪了,可是她仍旧不想理陈铭宇,也许是心已经缺了一块,不论怎麽补都不会和原来的一样了吧!
「那要怎麽做你才肯理我?」
「现在不是在理你了?」
「至少正眼瞧我,不要把我当成素未谋面的人。」
「二年前我看到照片的那一刻,我就当从没认识你过,因为我不知道照片里的那人是谁,那不是我当初爱的那个人。」
「我和她真的没甚麽,她趁我睡着的时候拍的,我根本不知道她拍了那些照片,和你在一起後我就已经跟她划清界线了。」
「为什麽当初不坚持留着,为什麽一定要和她家人一起去旅行,为什麽要给她有机可乘?」迟若昀说了一长串,彷佛想将没说的一次说完。
「小若,我家和你家不一样,你知道我父母不像你爸妈那麽好沟通;当时我如果不去,不知道我爸妈又会怎麽样。」
「那不能离她远一点吗?明明知道她那阵子在花心思拆散我们,为什麽还不注意?」迟若昀有些激动。
「那天晚餐大人们让我们喝了点酒,我特别累,一回房间就睡得不省人事,根本甚麽就不知道。」陈铭宇也跟着急了,音量高了些。
迟若昀停下脚步看着陈铭宇,当初她不想听他解释,现在又何必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的呢?她突然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
「你知道吗?我们…」迟若昀还没讲完,陈铭宇用他的唇阻止了她的嘴。
「我很爱你,再给我一次机会?」陈铭宇搂着迟若昀。
「我不懂你,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什麽要把我推向邹子豪,如果我真的答应了他的追求,你要怎麽爱我?」
「他是好人,我只是想有人在旁边照顾着你;但现在看来,已经有人陪着你了。」
「我自己会照顾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小若,回到我身边。」陈铭宇紧紧牵着迟若昀的手。
迟若昀盯着陈铭宇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你刚刚才说已经有人陪着我了。」迟若昀像是从齿缝中挤出这句话。
「是…是啊!」陈铭宇听了後,将握着的手放掉,没注意到迟若昀失落的表情。
「喂,我妈不是说最近我很乖,你不用来接我了吗?」李珍妮走出校门看到陈堃谕坐在机车上,走过去说。
「所以我不是来接你的,去逛街吧!」
「不是接我?那接谁?」李珍妮一副想听八卦的样子。
「朋友的弟弟。」陈堃谕看着校门口纠缠不清的二个人,脸色愈来愈凝重。
「干嘛那麽冷淡啊,既然你都来了,就送我回家啦,我都跟同学说你是我男友耶。」
「早叫你不要说谎,不要烦我。」
「陈堃谕!你是不是我表哥啊!」李珍妮压低声音低吼,她怕被站在後方的同学们听到。
「闪。」陈堃谕严厉地说。
「过份耶。」李珍妮知道再不走陈堃谕真的要生气了,只好摸摸鼻子转过身,「走吧!我跟他说今天是姊妹的日子,要他先回去。」她仍旧打肿脸充胖子。
「这麽贴心,珍妮你真的很好命耶。」张美婷和其他人羡慕的说,李珍妮一脸骄傲的勾着她们离去。
放学的人潮逐渐散去,只剩二三只小猫分散站着等家长接,陈铭宇和迟若昀仍沉默的对峙着。
「若昀,回家吗?」陈堃谕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默。
迟若昀回头看着陈堃谕,她没想到他会到校门口找她。
「你好,我是陈堃谕。」陈堃谕伸出手像个大人般的向陈铭宇自我介绍。
「呃…我是…陈…铭宇。」陈铭宇有些错愕,但还是和陈堃谕握了手。
「你们…聊完了吗?」陈堃谕问,但没人回答,「看样子,应该结束了吧,那若昀我接走噜!」他看着陈铭宇说,陈铭宇看着迟若昀,依旧没开口。
迟若昀始终低着头,蝉鸣声是他们周围最大的声音,三人就这样站着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转身离开。
「若昀!」「小若!」陈堃谕和陈铭宇同时叫着迟若昀,尔後彼此对看、追了上去。
「我送你回家。」陈堃谕拉住迟若昀,陈铭宇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她;她看着被抓住的手臂,再看看陈铭宇,最後她拨掉陈堃谕的手。
「我想自己走。」迟若昀说完便继续往前走。
「若昀、若昀。」陈堃谕在後头叫着,但迟若昀头也没回,「你不追过去吗?」他问陈铭宇。
「我?」被这麽一问,陈铭宇傻住了。
「我不知道你和她甚麽关系,但直觉告诉我不是普通关系,如果她很重要,为什麽不留住她?」
「…」陈铭宇不知该怎麽回答,他想留住迟若昀的,但双脚就是定在原地。
「唉。」陈堃谕叹了口气跑去牵车,摩托车往迟若昀的方向呼啸而去。
『为什麽呢?』陈铭宇呆站原地问着自己,他也不知道为什麽在迟若昀面前他就是词穷,陈堃谕出现後他更是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他心慌,感觉自己没有把握让她回到身边。
-爱如果已握在手心,就不该轻易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