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是这样。」
规律的生活,多好?
宁愿就这样过着平静的日子,同样的每一天,也不愿意放弃,好不容易得到的规律。
规-律:舌根平贴,张嘴,舌尖向前,抵住齿列,呼出一口气-规。律。
轻轻的笑了,只想像现在这样活着。
一直像现在这样活着。
起身,出门,走过两条街,站在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店面前。
把「Constant」的铁卷门卷上,对着里头的空气说声我来了。
现在时间,六点半。
本来想为了和店里的气氛搭配,泡杯咖啡来放着,後来想想还是算了,毕竟再好的东西也只能在会享受的人嘴里绽放她应有的美丽,而不是被我这样无声无息的蒸发在空气里。
constant,意思是不变。
坐落在市郊的小店面租金不贵,人不会很多,这是缺点也是优点。
在柜台里闲散的坐着,望向原木制成的书柜和桌椅,嗅着木头的味道书的味道或许还有一点储藏室飘来的蛀虫的味道,我有一点迷惘。
从小一直很喜欢书,喜欢平凡又规律的日子,但是,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以後,又出现了一些,奇怪的想法。
肯定是昨天没睡好才会想太多,晃了晃头,在某种型式上否决了自己已经侵占整个脑袋的思绪。
一定可以,平平顺顺过下去的吧?
嗯?
一不小心出了神,回过头来才发现自己还没去上新书,於是哎呀一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搬着一个小箱子装的一叠书往书柜摇摇晃晃的走去。
「老板先生,这样拍可是会变笨的呐。」
望着眼前的来客叹了一口气。「小姐,我们还没开门。」
「外面开始下毛毛雨了,你不想赶我出去吧?」
迫於无奈,我将她留在了店里。
跟这个脸皮很厚的家伙也不是没见过,事实上她已经到了称的上是常客的地步。
她就这样大剌剌的把背包往桌上一甩,连上面的吊饰卡到桌子都不在乎,接着就埋首在书堆里了。
颇为冷静的看着现况,好吧,就当多了个障碍物。
在淡定的无视她的状况下排完书之後,回到了我觉得最舒服的柜台角落。
看她好像是选到书的样子,一脸喜滋滋的捧着几本书走到位子上落坐,只不过她坐的并不是她丢背包的那一桌。
她看着看着,眼睛离书页越来越近,好像要把整颗头栽进书里去似的。
她近视一定很深。
其实这个人看起来还满轻爽的,一头剪得短短的中性发型,简单的素面polo衫配牛仔裤,我觉得这样的打扮比脂粉味浓重的套装OL造型好看得多。
开门时间好像快到了,所以就拿着那条已经出现了所谓抹布味的抹布去擦擦柜子跟桌椅。
下班的时候去买抹布吧。边擦边因为鼻子所受到的催残加深了这个想法。
「那个,屁股,起来一下。」
「屁股什麽?」
「起来一下,我要擦椅子。」
「我的屁股不是已经帮你擦了?」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的转而擦了她的桌子。
「想摸我屁股就直说嘛,何必找这麽烂的理由?」
「谁想摸啊!」
「很多人,只不过都没成功就是了。」
我笑了出来,离开了她坐的桌子。
然後,在我擦完下一桌的椅子把那女的丢在桌上的背包那起来准备擦桌子时,好死不死的啪一声,那只蠢蠢的兔子吊饰就这样,爆了。
「那个,不好意思...」
「怎麽?你还对我的屁股心生向往?」
怎麽还在屁股啊!假装没听到她说的话,径自道了歉。
「对不起,在擦桌子的时候,不小心把你的吊饰弄坏了。」
「喔?那个啊,前男友送的。」
男朋友送的啊...这是要怎麽赔人家啊......我是白痴啊我该死啊!
怀着充满哀怨的心情,又拍了自己的头一下。
「又在拍头了啊?」她笑了起来。「既然坏了那我也不要了,就送你好了。」
「啊?」
「不过那是手工的喔,所以你也要亲手做一只兔子赔我。」
手...手工......小时候家政课从来没及格过,长大之後应该也做不到吧?我看了看我的双手,粗粗的。
「你看,上面有绣我的名字喔!」
顺着她手指的地方,我看到三个小字:白蓝青。
她笑了笑。「特别吧?我的名字,是海的颜色。」
「很特别。」我点点头。「不过为什麽一定要兔子,变形虫不行吗?」我真心的觉得我一定可以做出非常拟真的变形虫,我是认真的。
她喷笑一声。「我要变形虫干嘛?我又不是属变形虫的。」
「你属兔?」
她点点头。
这样啊...只小我一岁而已。
「上班快迟到了,先走一步啦!兔子要记得做一只赔我喔!」
「嗯,掰。」
>>>>>>>>>已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