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最近常觉得晕眩,当我睁开眼,只见天花板顶上的那盏水晶花灯,竟是十七世纪里最风行的巴洛克风。
怕是自己眼花了,揉揉眼,我坐起身来。这…,眼前一片光景着实令我眼睛瞪得比牛铜眼还要大。
房里阵阵悠扬交乐流转,丝纱筒卷的床褥覆盖着我的身子,隔着帘,我看见三名穿着蝴蝶袖口且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女,伫候在侧。
『不会吧!』我失口叫出声,整个人弹跳坐起,『我在发梦吧?』心想。
『小姐。』
『早安。』
『热水已经准备好了。』一个老妈妈从左侧的门忽然走进来说道。
『天…天…』我连『啊』这个字都来不及脱口,便被一行女仆簇拥进更衣房里。
『做什麽?』我惊吓地大叫,三个女孩加上一个老妈妈七手八脚地,正要剥去我身上仅存的丝绸睡衣。
『小姐,该梳洗了,香花露已经准备好了,是你最喜欢的玫瑰唷。』眼睛大的圆滚滚的女孩,正俏皮地对着我笑着说。
『让我来』老妈妈手里拿着一瓶透明罐子往浴缸里倒。
『琳露达妈妈,纱巾拿来了』门口快步走进来另一个女孩,手上捧着一堆纱巾对着老妈妈说。
『小姐,琳露达妈妈得说说你,这样是不行的,一个千金家,怎麽净跟那些野男孩骑马打泥巴,真难看丢死人了。小心老爷回来,你就有罪受了。』
『这个梦也太罗嗦了吧,够了够了,醒着就够多啦…』我想着家里的狐狸老娘瞪大杏眼霹雳啪啦怒斥个没完没了的画面,很希望自己「1、2、3」啪一声自动解除睡眠,马上醒来。
待不及被众人剥光,『够了,够了!我自己来。』我随手抓着一件绸袍,直奔向充满花办的浴缸,旋身想要一跃而进。阿,什麽姿势跃进浴缸其实很重要,我猜我是采用了比较原始且不优美的姿势入浴,就…四脚朝天净身法…,咳,只能说这个梦真的一点都不优雅,哀。
『天阿!』忽然耳边一阵巨响还夹杂着尖叫声,不过,这声音听起来像极了那位琳露达妈妈。
还在想听听她要说些什麽…,都还有没听清楚…究竟说些了什麽,却发现脚下凉凉的,觉得,浴缸好像很深很深,我整个人正在往下沉,往水里下沉…。
哎!水漫进了我的鼻,我的嘴,我的肺,呼吸,此时我只有一种感觉…就是全身里里外外都是水了啦。
一阵难过袭来,在我最後一次有意识时,我,确定…不能呼吸了。
『天阿!』急着深呼吸却无法呼吸!
『这是梦!』我告诉我自己。
『这是梦!』醒来就好了。
『这是梦!』醒过来就没事了。
我想起来,要是梦不醒,可以试着呼自己巴掌,虽说我非常爱惜脸皮,但眼下别无它法,我吃力地举起我的左手,试图以吃尽这一生的力气用力地打自己的…左脸。
『醒来!』
『醒来!』
『醒来!』
再打!
再打!
感觉到了!左手,正往我右脸使劲地打。『醒来!』好!再打。
『醒醒!』好!再打。
『醒醒!』好!再打。
脸上,渐渐有了麻麻酥酥的触感。
渐渐,神经开始舒缓。
渐渐,感觉到真实的痛楚感。
渐渐地,那种晕眩的感觉又回来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