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是短文,10是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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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指尖来回轻抚我的头顶,哽咽地诉说你的难处及不忍心,我睁着圆亮的双眸静静凝视你,还无法理解你突然感伤的原因,但察觉到此刻的气氛与以往不同,於是我不敢像平常般扑向你尽情撒娇。
这天晚上你替我张罗好丰盛的一顿,已经许久未陪伴我用餐的你,今天竟难得耐心的坐在我身边,边看我吃饭的模样边喃喃自语我听不懂的话语,你绝对不知道我有多开心,甚至在心里期盼会不会明天你也陪我吃饭、大後天也陪我吃饭,就这麽陪到永远。
直到隔天破晓,刺眼的白光才戳破我无知的幻想,他在我触及不到的天际狠狠嘲笑我的自命非凡,当我错愕又恐惧环顾发现所见所闻充满庞大的陌生,心底昇起的惊恐瞬间把我吞噬,可惜我连哭都哭不出声。
冷静过後,我坐在冰冷的阶梯上发呆,看着那些来来去去的人,其中有人对我视若无睹、有人停下脚步对我指指指点点、有人小心翼翼把食物放在我身边便不发一语离开,可我依旧动也不动就这麽到夕阳西沉。
「咕噜──」肚子发出不争气的声响,我垂下眼帘,脑海浮现的是昨夜无法忘怀的滋味,我想那并非东西特别美味,纯粹我误以为那里头包含失而复得的爱。
轻咬一口别人施舍的食物,舌尖蔓延的是阵阵苦涩,可我不敢再似过去吃到不喜欢的东西就耍公主脾气,毕竟被舍弃的人,没有资格挑三拣四。
我开始从未想过的流浪生涯。
可惜……适者生存这句话终有它的道理存在,在我好不容易开始习惯新的生活,却又被一批不速之客硬带往更脏乱不堪的环境,他们甚至不会像你留给我最後的温柔,粗暴在我身上烙下印记,对我投以鄙夷的眼神,其中还有人催促着别耽误太长的时间。
乱了乱了,这回整个人懒洋洋趴伏在充满湿气的水泥地,我的室友问我:「你不抱持任何希望了吗?」
「希望?」我冷笑,「还有什麽希望?」原本应该长相亮丽的她,现在脸上沾满尘土黯淡无光。
但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抬起手,上头还有几个伤口正鲜血汩汩,却不会痛,我猜心死的人,就不会有任何感觉。
「288小时很长的,千万别轻易放弃哩!」乐天派的室友不以为然的哼歌,旋律甚为熟悉,我听着听着……身带连日的疲惫不堪缓缓入睡。
我作了个好长的梦,长到分不清是现实还在梦中。
你的笑容依旧会在我睁眼时出现,就算我做错事,也只会无奈的摇摇头,没多久便用一副拿我没辄的表情紧紧抱住我。
「真是的,别这麽调皮。」
轻弹我的额头,语气充满宠溺。
感受你的体温、大力记忆你的气息,你舍不得放开我,我理所当然享受你的疼惜。
我想我唯一错的,是从没告诉你──
「我真的很爱你,能不能无论发生什麽事都别离我而去?」
你是否还会听我说……说我对你的爱及依赖……
如果有机会的话?
「长这麽可爱,真可怜啊!不过规定就是规定,还是得带走安乐死。」
「真搞不懂那些养的人在想什麽,既然决定养就该负责一辈子。」
「话是这麽说,但我们在这里抱怨也没用,那些人又听不到。」
「啧……算了算了,上车吧!越讲越气人。」
可,我却没机会了。
主人,再见,我不怪你的决定,我只怪我没本事留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