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六下午,我定会来到这家位於巷口的咖啡厅。
「欢迎光临。」服务生对着门口的我说。
而且我会坐在相同位置,面对着相同角度。
只是今天似乎例外──
我对着柜台的老板说:「嗯,有人了……」还是一男一女。
老板看向我,抱歉地对我笑:「今天可能……」
这几个月下来我已经算常客,总是出现在同个时间、同个地点,怎麽可能不记得我呢。趁老板还没说完,我笑着回应:「没关系,今天我坐别的位置,总不能一直霸占那个位置不放吧!」
点了杯热可可,走到最靠近那位置的坐位,背着隔壁的一男一女,我拿出笔电开始找属於自己的灵感。
我这个人外表看起来是冷漠寡言,所以很少人敢接近我主动和我说话,我的朋友也不多,常走在一起的也只有那几个知心。
但我却不像外表来得沉默,我也喜欢和朋友打闹,也喜欢享受和他人相处时的欢乐气氛,只是这些和自己一个人做事来比较,我却觉得後者自在许多,也许一个人惯了,总觉得宁静安然更适合我。
慢慢地我逐渐融入自己的世界,打字速度和脑海里所浮出的影像开始接合,直到後方男女对话声音,让我抽离自己的世界。
我想转过头看看究竟发生什麽事,一个人影却忽然跳进我视线中,「小姐,你的热可可。」
抬起头,我对他微笑道,「嗯,谢谢。」
顿了顿,我举起手叫回了刚离去的店员。「不好意思,能麻烦你──」
听完我的话,服务生笑了笑对我说:「好的,请稍等。」
将身子向後靠在椅背上,并端起桌上的马克杯,我抿了唇贴近杯子边缘。
「小心!」
这句话才刚窜进我耳里,一阵水花由後往前的,将我後方溅湿了,我还清楚看见从刘海发梢向下滴的水珠。
搞什麽?
明明好端端坐在我的位置上,为何就被波及到了!
我面无表情地放下水杯,从身旁的包包里头拿出纸巾,擦拭笔电上的水珠。
不理会从咖啡厅四方传来的异样眼光,站起身走向後方的一男一女。
女孩子哭得很惨,说出来的话含糊不清,彷佛才二十出头,至於坐在对面的男子从头到尾不发一语,彷佛一切与他无关,就这麽置身事外。
「喂!」我停在他们两人中间,冷淡地抛出这麽一句话。
情况依然不变,唯一变化的只有那男子抬起头看向我。
我瞥了他一眼,心中莫名跑出一句:脸蛋好看果然是祸水的根源。
将眼神收回,我继续看着那个女孩子,然後不知道怎麽,我看向桌上的水杯,确定不是其它未知饮料後,就往那女孩子身上一泼。
这样的举动让那女孩子停止哭泣,愣愣地抬头看向我。
很好,终於停了。
「你……」
原本是想告诉那女孩子情侣吵架请不要波及他人,但又撇了那男子一眼,我话锋一转,说出口的却成了:「我告诉你,像这样子的男人不要也罢。因为仗着脸蛋好看,就想着可以对女孩子为所欲为,这是什麽歪理!你看起来也才二十出头,快点分一分,去找更好的男人。」
话刚说完,那女孩子眨了眼似乎还未回过神,坐在对面的男子也未出声,但我发誓,我看见他的嘴角正在上扬,他在笑!那男子竟然在笑!
一股说不出的闷气让我瞬间哑口无言。
下一秒我深起口气,对着女孩子再次开口:「所以往後如果要谈分手,请不要在公共场合,波及到他人是一件很没有礼貌的事。」
语毕我便走回位置拿起包包及笔电,然後将百元大钞塞进一旁看傻眼的服务生手中,最後在众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下,离开事发现场。
出了咖啡厅,我快步走向回家的方位,拨开额上湿透的刘海道:「幸好,这里离家不远……」
却因为今天是阴天,又是下午接近傍晚的时刻,所以微风特别的凉爽,可是吹在我身上却犹如寒风刺骨般,令我微微颤抖。
都是那杯水害的!我蹙着眉头心里不断抱怨着,脚步也不自觉加快,希望快回到温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