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过去了,唐文、窦娥、安笠源都毕业了。
於唐家中,这风和日丽的日子,却似乎不怎麽平静。
「爸,就由你儿子我来恢复唐家光辉!」唐文弯腰扶起垂头丧气的年迈父亲,充满自信地说道。
俊逸的脸庞不复青涩,经过时间的洗礼,磨去很多年轻人的猖狂以及鲁莽。如今的他已经是在警界同一界的人中,成就最好的男人──然而,能得到这一切虽然有靠自己努力拼来;却也跟他父亲,这个大警官脱不了干系。
神采奕奕,目光如炬。父亲由於一件事件判断不恰当而被贬官,现在只是地方派出所所长。身为儿子的他自然看不下去老父亲颓废的模样,甚至几度寻死,要不是他早早发觉,恐怕家里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政府最近扫黄打紧,他也是其中的一员,同时再着手一件二十几年前的一桩命案。这桩命案牵扯到一个熟人:大学时的同学,窦娥。
原本接手这件事情时,是有一名安氏财团敌对的集团,陈氏的董事长所委托,去调查那个女人到底是什麽身分,竟能把一向做事雷厉风行的安笠源迷得团团转。
不查没什麽,一查还真是吓死人了!她杀得是他的亲生父亲呀!他简直不敢相信那麽风骚的女人会有如此骇人惊恐的行为举止。
还听说,她是名很有名的风尘女子,香名远播,很多名流商政赫赫有名的大佬都指名要她,外号:花想容。
实在太难以令人信以为真的真相,让他感到挫败。唐文他从国中时期就有很多女人,同时间拥有好几个女朋友都不是什麽怪事儿。
花丛老手的他几乎玩女人玩到腻了,此刻她出现了!曼妙的身影挥之不去,她开始功略她,极度想要占有她!她有着很完美的气质,他想要看她堕落,臣服在身下,听着婉转娇吟,几度寻欢作乐。
一直认为,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够脱离他的手掌心、掌控之下,成为未知的存在。没想到,她成功了……成功成为未知,直至现在才揭穿那一层黑纱。
这对他而言,打击还真不小。
不知不觉间,沉思着到傍晚。想到出神,就来到目的地──凝香苑。
员警鱼贯而入,逮捕里面众多的人。熟悉曼妙的身影一出,彷佛在她周围不管多亮丽、花枝招展的女子,那些光芒瞬间暗淡。
粉色的绣牡丹罗衣裙,一头长发飘逸,妙眼如秋水。她还是一样那麽夺众人视线……唐文的目光暗淡下来,低眉垂眼,不敢直视窦娥的身影。纵然不想看,却还是听得到身旁的员警议论。
是唐文!是那个男人!
视线扫过众人,我带着恨意的凛冽使他们不敢迎上我的目光。
哼!一群懦夫。
是的,我不屑他们将我们逮捕;更不屑他们堂堂大丈夫也不敢直视我的瞳仁。甚至还看到我们的熟客也在里头呢!
堂头挺胸,目不斜视,眼角余光狠狠瞪着唐文。
走过他身边时,对他露出一微笑,金灿灿的,如百花齐放。他怔怔地瞅着我,趁这时,怀里银光一闪,插进他的身体之中。
血液溅射,有几滴落在我的脸上,嫣红如花,衬得脸色苍白。双目含笑,柳眉含春,众人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的行为,却没人阻止。
「痛吧,唐文?」轻轻一语,口吻是对故人说画班,问的内容彷佛在问今天早餐要吃什麽。
「你、你!」结结巴巴,脸色被气地涨红,只可惜那潮红退似潮水,很快苍白如纸。他气结,手中的刀再往深处一推,他口中吐出一滩血液。
「我怎麽样?我沦落到这个地步了,我还有何惧?」是啊,反正还是要被关的……估计,我也被他查出弑父的那件事儿了。都一样要判死刑,我有什麽差别?
「祝福你下地狱不会太痛苦呦──也许你见到我父亲还可以跟他下棋呢!」咧嘴而笑,感受着唐文的身体里的血液逐渐流淌而出。
温温热热的、黏呼呼的,带着浓厚铁锈味,所有的新仇旧恨就像这股红流流出身体之外。是呀,我是该放下了……
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眼神涣散,我有点迷茫:眼前这个人可以说我恨到至极,恨到骨子哩,可是他就要在我面前死了。说高兴嘛,也没高兴到哪里去,我已经开始不懂这种情绪了。
他突地吼叫一声:「男子汉大丈夫,我不惧死!」他愤恨地看着我,又说:「别带着怜悯的目光看我!」原来,这就是理由所在。
他竟以为我会对他怜悯?笑意忍着忍着,再也忍不住地从嘴角窜出:「哈哈哈哈哈!」淡淡的视线,无悲无喜地看向他。「我为什麽要对你怜悯、同情?」
仰头,望向如墨般的天空,星子寥寥,阴翳掩盖今晚的满月。
抽刀出来,在狠戾地刺入,我不断重复这个动作,直到他的身上刀口被我戳烂,身体倒下。
我狞笑,仰天大笑。周围围观的民众,来报导的记者,傻眼的刑警以及同事,我无视於众人,这一刻潇洒自如,一生都不曾如此放纵过自己,千金万时都不在胸口压迫着我了。
我,自由了……
被行刑的前一晚,安笠源来看我。
「你不用想办法救我,去救就凝香苑的其他人吧。」他颔首,我知道他一定会做到,纵使我快死了。
他蹙眉看着我,沉默了很久才开口。「不管你做了什麽,你依然是你,依然是我们之间无缘的孩子的母亲。」
我睁大双眼,好不吃惊。
没错,那天做了之後,我发现我怀孕了──是他的孩子。我偷偷得去堕胎,我也不曾跟他提起身体在怀孕期间的异状;他不应该知道这件事的!
「别管我怎麽知道的……」他低垂着头,无力的话语显得缥缈。微带哽咽的语气宛若丧家子的颓丧。
心中微微抽痛。阳光的他不应该有这样的情绪,他是太阳呀!
又沉默了很久,他才离开。直到行刑的那天,他有来看我,我知道。
直挺挺地站在众人面前,无视流言绯语。我从来都不觉得我做错什麽。
「你可知罪?」我懒懒瞟他一眼,不屑说道:「不知到小女子有何罪过。」法官被我气得肥脸通红,小眼撑得大大的。
不等他开口,我又继续说道:「我杀了我父亲是为了不让他再去伤害其他女子,我替天行道,拯救女人。我应当英雄,有何罪过?」
「你当众杀人,百人看到你行凶刺杀刑警,不是罪?」我理直气壮地回道:「当然不是。唐文的性生活极乱,性伴侣常换,若感染了爱滋传染给他人,岂不是罪过?而且,他残害少女怀春的心灵,不知多少妙女子为了他而想不开自缢,这也不算罪?」
「你、你这是在强词夺理!」脸红脖子粗,吹胡子瞪眼,想来被我气得不轻。「我没有强词夺理,我说的不过是事实。」
「来人呀!把她给我枪决了!」
站在枪手面前,我依然云淡风轻地微笑,如沐春风。「我从来都没有错,我杀了他们是拯救女子,我们当妓,拯救了众男女。杀了我,你们的损失。我就不相信你们这些高官没有嫖妓过,没有包养小三过。」
砰!结束的枪声响起,我的一生终於落幕。笠源,别难过,你会找到属於你的女子,与其携手终了一生。
我……爱你……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