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早知道会下雨,当初应该带把雨伞的。站在医院门口,看着来来去去的行人,看会不会有个好心人停下来借我把伞,就像当初的,你。
「你没带伞吗?」
程颢?
我回头一看,没人。又是幻听吗……我为什麽、常常,会听到你的声音呢……
正打算冒着雨跑回家时,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雨浠!」汶如?
「你没带雨伞吗?」她问。
「嗯。」
「一起走?」
「怎麽又去医院了?」
我们走到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厅,打算等雨小一点在一起回去。
「耳朵……怪怪的。常常会耳鸣和幻听。」
「那医生有说是怎麽回事吗?」
「不知道。」我喝了一口咖啡,「他说下礼拜要再回去做更详细的检查。」
「嗯……话说,那家医院不是你和他第一次遇到的地方吗?」
「是啊。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样。」
「你们从高三之後就没联络了吗?」
「是啊……他就这样,默默的消失在我们之中了。」
你,为什麽要不告而别呢……
□
「你没带伞吗?」一个好听的嗓音从我身後落下,我转过头,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摁。」
「我送你回去吧!」你展开一抹微笑,把伞打开移到我的上方,「走吧。」
一路上没有交谈声,只有伞外的雨哗啦哗啦的下着,伞内和伞外彷佛是两个世界。
「你为什麽要去医院?生病了吗?」他首先打破沉默。
「嗯……有一点感冒。」
然後我们就相认识许久的朋友一样谈天,没有第一次见面的生疏感,我想这就是存在於我们之间奇妙的缘分吧。
然後你谈到了你的家人,说你的妈妈是一家服装设计公司的员工,爸爸是个公务员最近到外地出差去了。
「那你的家人呢?」他兴致勃勃的问起我的事情。
「我妈妈在一家餐厅上班。」
「你爸爸呢?」
「……死了,在我很小的时候出车祸死了,被我……害死的。」
「为什麽是被你害死的?」
「那个时候,我吵着要买对面街上的冰淇淋,我爸在过马路的时候,被一台高速行驶的货车撞死了。」
「所以你认为是你害他死掉的?」
他的回应令我有点惊讶,平常一般人听完的回应不外乎是「啊你好可怜喔」、「失去爸爸一定很痛苦吧」之类的回答。他这句话让我顿时语塞。
半响,我停止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思想,「难道不是我害死的吗……」
「怎麽会呢,」他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害死的你爸爸的人不是你喔,是那个货车驾驶。然後你也不要再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开心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