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是很平稳顺利又无忧无虑的,至少,在我跟你熟识以前,的确是这样没错;但是,跟你熟识之後,我发现,我根本就是把先前十七年没用到的那些刺激跟挑战,全部集中在这段了。
你很自我中心,这点我早就知道了没错,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你的自我中心的影响力大到可以左右别人的决定。
举例来说好了,我是好学生,众所皆知有口皆碑的好学生,而好学生应该是勤奋向学的,所以翘课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我身上的;你不是坏学生,但是你很率性,就像是某天,你忽然想要吃红豆饼,也不管是不是要上课,书包一提,熟门熟路的走到跟红豆饼摊距离最近的围墙边,书包一丢,手一撑,翻了就走人,技巧灵活到令人想鼓掌。
这点,我已经亲眼见证过,所以不用质疑它的真实性,而在你跟我不熟之前,你就常常这样做了,所以,我也不用太过讶异;只是,跟你很莫名其妙的熟起来之後,很快的,我就遇上了我十七年生涯中第一个挑战。
翘课翻墙出校门买红豆饼……
「走。」
你一手拍上我的肩膀,另一手拎着不知道何时收好的书包跟袋子,扬着只在我面前有的灿烂笑容,看着我。
在那一瞬间,我真的差点点头下去跟你走,还好理智回笼,我赶紧摇头。
「不、不好吧,等下还要上课欸!」乾笑着看着你,我有点不知道该怎麽办。
理智告诉我这是不对的,但是我的情感已经阵前倒戈,挥挥衣袖毫不留恋地跟你走了,在这种拉扯之间,我很为难哪!
「喔,那掰掰。」你定定地看了我一眼,忽然,很潇洒地丢下一句掰掰,走了。
我看着你渐行渐远最後转向楼梯然後隐没的背影,也不知道是鬼迷心窍还是怎样,头一扭牙一咬,我冲进教室抓起自己的书包跟袋子快步追上你──
然後,事情回到原点。
我,现在就站在围墙边,这边是学校,而另一头,是你要去的地方,你把书包往墙外一抛,手撑着爬上了墙,然後回头看我。
「後悔还来得及喔,好学生。」你的嘴里说着听似劝告的话,但你的眼神却写着再清楚不过的挑衅;我看的很清楚,也知道你是在激我,更知道我不应该要受你的煽动作出什麽有违我好学生本分的事情,但是,我还是被激到了。
「别瞧不起我。」赌气地说着,我手抓着墙缝,想像你一样帅气的爬上去,不过想也知道,根本没爬过墙的我怎麽可能跟你一样轻松上手,没摔下去变猪头我就该偷笑了。
「红豆饼。」带笑的眼睛又朝我的方向看了看,你跳下围墙,捡起了包包,迈开步伐往前走去,我也紧跟着跳下去,抓起包包追了上前。
我知道你很爱吃红豆饼,毕竟都亲眼见识过了,只是,我真的不能理解,你为什麽要特地翘课出来买?放学後再买不也一样嘛……
「这是第一批喔!」站在距离红豆饼摊几步远的位置等着你,我看着你抱着两袋跑向我,然後掏出其中一个递向我同时说着,不语。
就、就是为了第一批红豆饼?
心情很复杂地接过我生平第一次翘课换来的奖励──第一批出炉的红豆饼,我盯着它看了好半晌,然後才慢慢地咬下去。
才刚咬下去而已,我就懂了你为何翘课的原因了。
虽然我不常吃这种东西,但是依照我的经验来说,这个,真的好吃很多。
「很棒吧!」你在我旁边的空地坐了下来,毫不在乎自己是直接坐在地上会弄脏裙子衣服什麽的;你抬头,看着我笑着。「除了容月,你是第一个我带来吃这个的人喔!」
我愣了一下,好一会儿後,我在你旁边坐下。
「为什麽想带我来?」我很好奇,更想替自己今天失常的举动找个比吃到好吃的红豆饼更有说服力的藉口。
「你是我朋友啊!」你淡淡地说着,声音因为边吃东西边讲话的缘故有些模糊,但已经足够让我听清楚你在说些什麽。
真的很足够,在那当下我真的觉得,有你这句话,我翘课翘得很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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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掰掰了。」
吃完了那两大袋的红豆饼,我陪着你走回家,走着走着,我们开始有了交谈,然後……很莫名其妙地又更熟了一点。
聊天的中间,我又发觉好多你不曾在学校出现的一面;跟我一起边走边聊天的你笑得很开心,也很有话讲,跟在学校那种冷冰冰又死不甩人的感觉大相迳庭,虽然不到吓一跳的地步,但还真有点不太能适应。
「欸,虚伪鬼。」我转身才走没几步,你就忽地叫住我,虽然那个称呼实在是有点给他不太好听,但我想你是在叫我吧!
我回头,看向你。
「我比较喜欢刚刚的你。」你丢下这句话,就跑进去了,留下我呆愣在原地,好久好久才回过神。
一回神,我才刚迈开步伐要往前走而已,两道身影挡在我前方,无声无息地,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呃、呃,两位叔叔好。」我脸上的笑容一整个僵硬,到底他们是什麽时候站在那边的啊!?
「晚安啊……」煜权,也就是你爸微笑跟我轻点了点头,然後用一种富含深意的眼神来回在我身上环视着。
「过几天,还请多多指教了。」
良久,你爸说了这麽一句,然後跟着熊大叔,不对,我记得你说那位叫做亚宸大叔,总之,就这麽不明不白的一句话丢给我,两人也跟你一样跑了进去,丢下我呆在原地。
什、什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