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墜天醇酒調 — 【三十七】好多個角的關係

映流一行人三三两两地漫步在街上,靖箫跟夏笙走在前面聊天,映流跟沁笛在後面闲聊。男人在一起,聊事情聊着聊着就会聊到女人身上。

沁笛咕噜咕噜地喝着可乐﹕『映流,我们认识那麽久,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你觉得靖箫如何﹖』

映流笑着喝着绿奶茶﹕『我不觉得靖箫如何啊,就只是喜欢她而已啊。』

沁笛证明了自己的猜测,并不意外地说﹕『看得出来你这次似乎很认真﹖虽然我完全看不出来你什麽时候开始喜欢靖箫,直到今天我才看出来呢。』

映流咬着吸管﹕『很简单啊,一见钟情。』

沁笛倒是很讶异﹕『啊﹖真的假的﹖可是我记得你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你们根本没什麽交谈耶。』

映流耸肩﹕『感觉是唯一的理由。你知道,我喜欢美的事物,只要是美景,在我的眼里,都会壮丽一百倍,尤其是以美人为最。』

沁笛蹙眉﹕『所以你喜欢她,根本只是因为她太漂亮﹖这样不太对吧,我也喜欢看美的事物,可是不见得会执着於之上啊。好比我喜欢看极光,极光很美,可是我不会爱上极光ㄒ,你会爱上极光吗﹖』

映流微笑﹕『可是她不是极光,她是一个女人,一个美人,会喜欢上是很正常的,就好像全世界的男人都爱上了维纳斯,这很理所当然。』

沁笛说﹕『可是她的存在,像极光,虽然美丽,可是总会消失,你知道她不可能久留在这里,总有一天回拉普它去。』

映流摇头轻叹﹕『你说到我的痛处了,她总有一天会消失,糟透了的是,我只能在远方看着她,直到她消失了,我依旧碰不到她。极光离我们太远,所以我们碰不到,靖箫来自於天上,我们,碰不到天。』

两人不语,都愣愣地看着走在前面与夏笙谈笑的靖箫的背影。

几秒後映流转个话题,换个气氛﹕『极光太遥远了,我们来谈谈地面上灿烂的灯火吧。说也奇怪,难道初柳都没有想过,为什麽你那样地了解她、关注她,根本就是拿着放大镜看她的好,拿着显微镜看她的一举一动吗﹖』

沁笛觉得谈这个话题,气氛反而更凝重了,他回道﹕『我问你,如果你听到有人呼救,你会救那个人吗﹖』

映流点头﹔『当然会啊,除了那个人是你以外﹗』说完呵呵地笑,沁笛觉得很难笑。

沁笛双手抱胸问﹕『可是假如一个人倒在我们刚刚经过的其中一条暗巷里面呼救,但你却没有去救,为什麽呢﹖』

映流答道﹕『要嘛就是我真的没注意到有人在刚刚经过的暗巷里面呼救,要嘛就是我没有同情心,装作没听到,想说干我屁事。』

沁笛眉头深锁,表情越来越愁﹕『我就怕是第二种。』

映流听出沁笛的意思了﹐他拍拍他的肩头﹕『不会的,初柳一向有话直说,如果她感受到了,却对你没有意思,那她一定会跟你讲明,不会憋着,所以她一定是第一种。』

沁笛问﹕『可是为什麽呢﹖女孩子真的可以迟钝到,有一个一直在身边的男人喜欢自己,却完全感觉不到吗﹖就连你小说里的女主角,也没那麽笨呐。』

映流拍拍沁笛的头﹕『爱情傻子,我告诉你,女人是这样,她当然是很敏感的,有人在周围默默地关心,她当然感受的到,也会想着要作出什麽样的回应,除了一种情况例外。』

映流顿了顿继续说﹕『就是当她心里已经有喜欢的对象的时候,她眼里就会只有那个人,只听得到那个人的声音,只看得到那个人的脸,只记得那个人讲的话,旁边有谁,她全没注意了,尤其是像初柳这种没有谈过恋爱﹐只会暗恋别人,外加常常後知後觉的女孩,更是如此。』

沁笛狐疑地望着映流﹕『听起来﹐你知道初柳喜欢谁了﹖可恶﹐初柳真不够朋友﹐只告诉你一个人。』

映流摇头笑说﹕『没有呀,是我自己看出来的,我对於侦测、感应自己与别人间的情感、意念很厉害的,没有对爱情的准确直觉,我怎麽写爱情小说。』

沁笛说﹕『那爱情超能力大师你要不要告诉我,初柳喜欢谁啊﹖』

映流呵呵笑﹕『这不是很明显吗﹖』下巴略往靖箫那个方向点,意指夏笙。

沁笛张大嘴巴﹕『啊~~~~~~真是太可恶了,为什麽人长得帅就有一堆女生爱﹖﹗』

映流拨了一下刘海﹕『谢谢夸奖﹐不好意思。』

沁笛巴了一下映流的头﹕『谁说你呀,我说夏笙﹗那初柳跟靖箫不就是情敌了﹖』

映流摇头笑道﹕『沁笛,你功力太浅了,该跟我学学。你还在以为一对男女朝夕相处,就该是情侣,或一定喜欢对方﹖那你跟初柳朝夕相处,怎麽就不是这麽一回事呀﹖』

沁笛纳闷了﹕『你不会是因为不承认夏笙是你的情敌才这麽说的吧﹖』

映流说﹕『我讲话你都没在听,我没说我不承认夏笙是我的情敌呀,我知道他的确是呀﹐因为他喜欢靖箫嘛。』

沁笛更讶异了﹕『啊,我只是随便说随便猜,结果真的是这样﹖这都是他们跟你讲的吗﹖』

映流右手做出甩手的动作说﹕『老师讲话你有没有在听、有没有在听、有没有在听,没有嘛﹗我有没有说、有没有说、有没有说我是自己侦测感应到的,我有嘛﹗朽木不可雕也,闪一边去你﹗』

沁笛额头上三条黑线﹕『那好嘛好嘛,沈老师,我听我听我听就是了嘛。那你意思是说,夏笙喜欢靖箫﹐但靖箫没感觉﹐而初柳喜欢夏笙﹐但夏笙没感觉了﹖』

映流稍微露出满意的表情﹕『嗯嗯,脑残还有点救。刚刚说过了,一个人心里有喜欢的对象时,是对旁人送过来的情感意念充耳不闻的,夏笙心里有靖箫,所以感受不到初柳的爱﹔初柳心里有夏笙,所以感受不到你的爱。』

沁笛适时提出疑问﹕『那靖箫呢﹖我虽然可能比较笨,可是我看得出来她也没喜欢你嘛。』

映流赞许地点头﹕『对呀,没错,靖箫心里根本没有人呀,而且她似乎没有感受过喜欢、恋爱的感觉吧。』

沁笛说﹕『这种人有点麻烦呢,就像初柳从来没恋爱过一样。』

沁笛不禁露出佩服的表情看看映流,好一双犀利的眼神,此刻他突然觉得,这双平日看到烦的乌黑双眼,异常地有神、深邃。

这时走在前面的靖箫转过头来问﹕『喂,你们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映流看看手机﹕『嗯......午夜十二点半了,糟糕,我们还没走到捷运站捷运就停开了。』

夏笙转过头来笑着说﹕『没关系,刚刚吃了不少东西,走路回家运动一下吧。』

映流家住离咖啡店四个街口外,一路顺路,所以跟他们继续走没问题。沁笛说﹕『嗯,初柳应该回来了吧。』於是他拨手机问问,手机却响了半天,没有人接,等到第五次打了还是没有人接时,沁笛开始紧张了。

映流说﹕『初柳大概是去很吵的夜店了,所以听不到电话声吧。』

沁笛顿时气得跺脚﹕『可恶,这死女人﹗给我去什麽夜店﹗又给我去夜店﹗本来以为她这麽久没去了,改邪归正了,看她现在心情也都很愉快,没什麽事情,干嘛去夜店﹗』

映流说﹕『噢﹖她心情愉不愉快跟去夜店有什麽关系﹖』

沁笛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如果你是爱情专家的话,我可就是初柳专家,不会有人更比我更了解她---』

映流及时补上一句﹕『屁啦﹐我刚刚讲的关於她内心的情感﹐明明一堆你都不知道。』

沁笛重重击打映流的肩膀﹕『如果她没开口说的,我当然很笨,体会不出来,但是如果是她说过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我有质问过她为什麽以前老爱去夜店,她说.....』

沁笛顿了顿说﹕『因为夜店就像一个吵杂的黑暗密室,没有人听得到我在哭、没有人看得到我的泪,而我也一样,别人质疑我的责骂、别人批判我的眼光,我都听不见、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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