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七歲的留白。》 — Chapter 01 或許吧。(一)

在教室里,国一新生对才相处了几天、还不太熟悉的邻座打声招呼,有些人早已和自己的前後左右打打闹闹的,玩的不亦乐乎。

但,现在的我根本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只是默默的等待老师进教室,发起昨天预定要发的社团招生简章,由於我坐的位置是第二排的最後一个,所以前面的同学一把简章传到我手中,我便快速的寻找心中那斗大的三个大字。

我翻到了背面,好不容易的找到了那社团的名字,我迫不及待的在报名表上写着自己的座号和姓名,写到自己名字的第二个字最後一个笔画时,这支常凸槌的黑笔又断水了,但好死不死的,这龟毛班导要求我们一定要用黑笔填,然而我的笔袋里又只剩下这麽一只黑笔,迫不得已,只好向前面的男生借。

我轻轻用刚刚那只断水的黑笔戳了戳他,他回头,我这时才仔细看了我前坐这位男性的面孔,深邃的黑眼和直挺的鼻梁,长的还算不错,但只可惜,我不是要你转头来泡妞的。

先生,就算你是我小学同学也是啊:「能请你借我一只黑笔吗?」我用平常的一张脸。简单来说就是一张臭脸,跟这位李恺辰先生伸手要取黑笔,不喜欢扭扭捏捏,是我的个性。

或许有些人听到我这麽直接的问句会微微一愣,就算是同学也一样,但是,他依然只是微笑的将他笔袋中的黑笔递给我,就转过头去和邻座的男同学打屁聊天,看来他对於朋友间的感情是很重视的,还是只是单纯的不想理我我也不明白,但或许我也不用明白。

我在我写完我名字的最後一个字时终於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答案,但他却不知何时冒了出来,轻声的念了我的名字:「郑婷之,我们又同班罗。」

他对我咧嘴一笑,这笑让我有了更多的问号:「希望你不要在我搬餐桶的时候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跑来踢餐桶。」

他微微一愣,拍了我的浏海,我不满的看着他,只见他亮出自己的报名表,上面「国乐社」斗大的字上我不禁起了鸡皮疙瘩。

他看着我写下的社团名称,惊呼:「你也要参加丝竹啊?啊对齁,我都忘了你小学时也有参加。」

我微微仰头,忍住想直接赏他一拳的冲动,拿出放在国中式侧背书包里的钱包,掏出报名费,等待着下课铃声,但李恺辰看到我这个举动似乎有点吃惊,大概是惊愕自己怎麽会在发下简章的第一天就缴报名费的吧,但这不过是我的一个小习惯,因为往往我第二天会忘记缴纳,所以还是速战速决比较快,不过这个习惯他却好像从未知晓似的,我想我可能没告诉他吧。但这只是可能而已。

下课钟声一响,班长喊完起立、立正、敬礼後,大家都各自鸟兽散,有的奔去操场,有的则是去欣赏男生打球,不过那都是花痴在做的事情。我跑去二年一班,不出自己意料之外的,一位相貌英俊的男孩子朝我走来:「哇!你还真的跑来建国咧!嘿,你以後要叫我学长罗,郑、婷、之。」

他咧嘴一笑,露出那一列洁白的牙齿,我踹了他一脚,那力道,不轻、也不重:「学长也太忘恩负义了吧?你是不是忘了,是谁在县赛的时候哭着说自己不要弹柳琴的?嗯?」

我装作懊恼,语气中满是戏谑,他赶紧呜住我的嘴,骂了一声:「干!你怎麽还记得啊?!」

我瞪了他一眼,并没有急着要他放开呜住我嘴的手,直到发现班里有人一副有八卦的眼神,他才放下:「谢先生,一天不骂脏话会要你的命啊?」我死死的瞪着他,他一脸无辜,但撒娇对我无效,直到上课前一分钟我才放过他,回到一年一班,准备待会要上的课。

应付完可恨的数理,开始有同学来勾撘,一个留着及肩中长发、皮肤黑黑、身材矮小的女生朝我走来,虽然看起来不太显眼,但她那独有的娃娃音和好听的名字,真是让人不能不去探索这女孩:「呐呐,你叫郑婷之对不对?我叫做苏予薇,你好喔!」

她笑笑的对我打了招呼,嘴角旁的梨涡微微上扬,模样怪可爱的,「你认识邱郁苹对不对?就是那个白白胖胖很可爱的那个女生,我告诉你喔,你前面的李凯宸喜欢他耶!」她蹲在我旁边,炯炯有神的黑眼看着我,像个娃娃似的,俏皮可爱:「可是他现在好像不喜欢苹苹了,苹苹很伤心耶,因为苹苹好像喜欢李凯宸。」

她若有所思的盯着我看,诡异的神情让我掉了滴冷汗,「嗯..苹苹,是指邱郁苹吗?」我问了个蠢问题呀我,不过,他喜欢谁干我什麽事啊?这女生真奇怪:「对啊!这是我们给他取的小名喔!」她不厌其烦的回了我的蠢问题,正好,上课钟打了,同学各自回教室,我连忙催促她,说是催促,不过也只是赶人:「上课了,快回去吧。」她才依依不舍的回到前排,走时,还不忘朝我这里张望,真是可爱呢,难怪她不少人疼呢。

熬过一节节枯燥乏味的课程,到了放学时间,我东西收拾好後,发现邱郁苹站在我身後,嘴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呐呐,我是苹苹,我可以叫你婷婷吗?」我点点头,反正被人家取绰号也不是头一遭了:「今天可以跟你一起走?我们刚好在同一条路上,而且今天不用课後辅导,可以吗?」

虽然面对她的笑容我很难拒绝,但我今天约了谢先生带我环校园一圈,放他鸽子它可是会气炸的,所以,苹苹,抱歉了:「嗯..可是我今天约了人,不如改天吧?明天怎麽样,反正我很闲。」我赔笑,只见她有些失落的点点头,跑去拉着一位外貌酷似男性的女生的手,我见状,微微一笑,在校门口等谢先生来接我。

「唷,久等罗。」他拿着一杯无糖绿茶冰了我的脸颊,我皱了眉头,看见是他後,眉宇间渐渐舒展开来,轻轻接过瓶子,莞尔,只见他拉着我的手,带着我去了自然教室,体育器材室这些地方,中途,我们在操场休息,看见他们班的男生在打球,「唷!谢艺安在泡妞唷,而且还是个正妹!」

男生靠了过来,我不语,只是喝着冰凉的无糖绿茶,等着谢艺安接话。

「泡个头!谁敢泡这只虎姑婆!」他轻轻赏了那男生一拳,其他男生跟着起哄,直到有人邀请谢艺安来打球才停止了这个闹剧,「喂!谢大哥,陪我们来打球啦,躲避球喔。」当中的一个男生抛了抛自己手中的球,谢艺安看着我,似乎是在徵求我的同意,我微微点头,啜了一口茶,让苦涩的味道蔓延嘴里。

我看着他们打球,原来,谢艺安打球还满厉害的,打了两场,谢艺安那队获胜,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体内的运动细胞存在量可以和零画上一个等号。

虽然如此,但我还是挺能躲的啦,三局没一局被打中,算厉害的吧?

第三局,谢艺安依旧获胜,他坐到我旁边,满头大汗,脸颊上有着运动过後的红晕,我递给他一瓶我喝过的绿茶,并不是我想跟他间接接吻,而是我跟他之间根本不在乎这麽多,他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我看着他,嘴角开始一点一点的上扬,我接过快要被清空的瓶子,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寻找着天空中的星星,希望能看见任何一颗发亮的小行星:「今天没有星星..」

我低着头,眼神黯淡,「星星啊..」他若有所思的想着,「的确,今天没有。」噗!这什麽烂回答啊?我抬起头来,有些不悦的看着他,「喂喂,别生气啊,我只是说事实。」他举双手投降,我洋装没看见,躺在他的大腿上,小声的打了呵欠,「怎麽?想睡觉?」我微微点点头,「让我睡一下、一下就好。」

我阖上双眼,有气无力的回答,他应了一声,我浅浅的进入了梦乡,蓦地,我感觉到脸颊上有着湿润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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