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他不想面对过往的事,所以当他无预警的碰到他时,脸色只有沉还是沉。
「你在这干嘛?」站在工作室的楼下,冬少和相信他的能力,找到这里绝不是问题,但他不懂,他可以站在远远的地方,爲什麽非得出现在他面前不可?
「我只想看你。」冬天只想表达一个当爸爸的心情,即使表达的样子有些冷淡。
「但我不想看到你。」冬少和冷漠的说。
「小和……」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岔。
「不要叫我这个名字,你没资格这样叫我。」这话伤透了冬天的心,他明白小和是他妈妈取的小名,也知道他不想要他玷污这个小名,也知道他心里的结。
「阿……」冬天迟疑了,他怕喊了这名字他又要怪他,他只能沉着气生硬的问:「最近好吗?」
「没见到你之前都很好。」冬少和的话很伤,不止伤痛爸爸的心,也严重灼伤父子间的距离。
「我只想关心你。」看他转身的背影,冬天止不住思念的说。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背对他,他冷漠的说。
「你还在怪我没保护好你妈,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冬天严峻的脸庞因过往的情绪扭曲了线条,他知道是自己的恩怨牵扯到他们。
「这本就是你的错。」冬少和毫不留情的指责,「你说过你会保护她们的,结果呢?她们死在你仇人的枪下,你也说过你会照顾我的,结果呢?我替你背负那些的罪恶,这样你还能说都不是你的错吗?」
「怪就怪我不该踏入不归路,连累你和你妈她们,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很爱你们。」冬天叹气道,眼神有後悔也有悔恨。
「你的爱就是两条人命,你的双手沾满血腥,每次出去都刀光见影,什麽时候你才能放下屠刀看看你身边的人?」冬少和吼着。
「哼。」他冷笑着,看着沾满无数血腥的双手,这辈子他舔着血过活,也想过过平凡的日子,但无奈人生就是爱捉弄人,他想退出却不能退,反而连累妻女为他丧命,这几年他若不是靠着复仇的意志,他撑不到现在。
「妈和妹妹不会原谅你的。」冬少和说完就负气离开,原本是走进去大楼里的,但看到他後他却改变心意往外走,也许他也需要冷静。
「是吗?」面对儿子最深沉的指责,他没有意见,这些年的生活也腻了,他过了大半辈子的血腥,是否该还清静给世上唯一的亲人?
他静默的顺着儿子走过的地方,只要能在远远的地方看他就好,这是他当一个父亲最卑微的愿望。
然而阻挡在他面前的却是他儿子最呵护的人,他讶然的望着她丝丝的长发,宛如他母亲那样恬静的站在他面前。
「你是……」
「对不起,我刚不小心听到你们说得话。」小谜说着。
「你不怕我吗?」冬天看她的样子,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也是这样豪不畏惧的盯着自己。
她摇头,「我知道你的事,阿和的妈妈要我告诉你,她没恨过你。」
「你说什麽?」冬天怪异的看她。
「如果你愿意相信我,请相信阿和的心,他比谁都渴望能拥有一个父亲的拥抱。」小谜继续说着,丝毫不畏惧他严峻的样子。
「我比谁都清楚,他恨我。」冬天不想戳破女孩善意的谎言却还是自嘲着。
「你知道阿和的妈妈最後的话是什麽吗?」小谜轻轻的问,而他只是摇头。
「你不会是一个人的,好好活着。」他彷佛可以看到妻子的影子在对他说话,爲什麽这个女孩那麽像她呢?
「阿和的妈妈把最牵挂你的人留在你身边,她相信在没有她的日子里,你可以照顾好他的。」
「最牵挂的人?」冬天僵硬的嘴角微微抽动着,那女孩说她把最牵挂的人留给他,这是什麽意思?
「妹妹虽然无缘来到世上,可是她感受到你的爱,」冬天讶异的听着,「你不是每年都有去祭拜她吗?你送她的东西,她都很喜欢喔!」
「这些你怎知道?」冬天惊讶的问着,每年他都会去祭拜她们母女,每次去他都带妹妹会喜欢的玩偶去,这些除了随从外,应该没有人知道。
「妹妹说得。」
「你看得到她们?」
「不,我只是听得到声音,帮她们传达。」小谜说。
「小和他……」
「他只是还没走出悲伤,他不是真的恨你,就像他不是真的责怪阿姨留他一个人在这世界上流浪。」
「你叫小谜对吧?」冬天喜欢这个不怕他的女孩,她静静说话的样子真的跟她好像,有着柔弱的外表和坚强的心。
「嗯。」
「你可以帮我照顾小和吗?」
「嗯。」她点头。
「那孩子心中的伤痕就由你负责了。」冬天语重心长的看着,阿苍说得没错,她可以治疗他的心。
「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差一步了。」小谜笑着说。
「差一步?」冬天怪异的看她。
「你们父子的距离就差一步了。」小谜继续说着令谁都猜不出的哑谜。
「有可能吗?」冬天喃喃自语说着,这女孩说得话是真的吗?他和冬少和的父子情就只差一步了?
「阿姨有句话要我转述,她说,今生她在梧桐下等你,来生她也在那陪你,请你保重。」
冬天完全被她说得话震撼,她真的听得到她的声音,只有她才知道梧桐下的誓言,只有她才配得起梧桐的美,只有她才记得梧桐雪是恋人的祝福,他哑然闭上眼睛,这辈子她到底欠他多少,为何要受这无情命运的折磨?
片片梧桐花亲吻着你秀丽的脸,你害羞的垂下眼眸,那样的羞涩是我今生见过最美丽的色彩,你说最美的爱情不是等着良人归,而是不管前方有多少阻碍,你都像飞蛾扑火般紧紧跟随,我笑你傻,不作天真的美梦,然而你却说你爱上的人就不是普通人,根本无法作平凡的美梦,我笑了,心也紧紧追随,就算只有短暂的相逢,我也要向你证明雪花般的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