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年 Ten years — <十‧五歲> 高中一年級下學期-2

单鸢不明白。

明明自己努力的想要让夏澄愿意停留在他身边,哪怕人在心不在也好。

原来只会招来厌倦。单鸢自嘲的笑了笑。

下午五点半。

单鸢靠在驾驶座的牛皮椅背上,深深的吁了口长气。

或许,每一次缝补也会遭遇穿刺的痛。

而夏澄就像替他缝合的针,他对她的爱就像是那块布,一次又一次遭遇着穿刺的痛苦。

「单老师,介意我问个问题吗?」少女晶亮的黑眸闪烁着明亮的光彩。

春天的雨是柔和的,只见春雨在竹枝,竹叶上跳动着。那雨而直线滑落,时而随风飘洒,留下如烟、如雾、如纱、如丝的倩影,飞溅的雨花仿佛是琴弦上跳动的音符,走出优美的旋律。

撑着半透明的雨伞走在街上,乐思琪这麽多年来还是头一次抛下尹舜皓自个儿踏上回家的路。

她只是想要尝尝看单鸢口中所说的「孤独」是什麽滋味。

「对於我的爱,夏澄她,也是感到厌倦的,而我自己也有些无力了。或许,这就是孤独吧,注定一个人的孤独。」那是乐思琪在停车场拦下单鸢时,他所给予的回应。

不懂。

烦躁的乐思琪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同时也看见两张面熟的脸孔。

是韩司廷和司徒光。

而一向低调的韩司廷竟然就这样任由司徒光在公共场所这样搂着他的腰。

她不羡慕那样的感情,因为她有尹舜皓。

一个,她永远不会放手的人。

她缓下脚步,经过一家不起眼的小店时,悠扬的旋律从店内传了出来,使得乐思琪不由得停下了有些匆促的脚步。

你和我只适合朋友说

这麽多年寻寻觅觅为什麽

只为一个爱字让我错

这天空再大也不属於我

──《不能拥抱的天空》演唱:李岗霖

失神的听完这整首歌曲,这首歌是否就是在诉说着单鸢的心声?乐思琪扯开步伐後,这麽想着。

直到她看见了单鸢和夏澄面对面对谈的场面。

那两个人都没有撑伞,夏澄无力的坐在地面,脸上的水滴让她分不清楚那究竟是眼泪还是雨水。

虽然雨声有些大得掩盖过他们的声音,但因为距离很近,所以乐思琪还是清楚的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夏澄,你知道一句我爱你,是我花了多少勇气才说的出口的吗?」单鸢单膝跪在夏澄面前,他说话的口气有些哽咽。

泪水和雨水并列浸湿了脸庞,夏澄给人的感觉有些凄楚。「我求求你别说爱我好吗?你知道我爱的永远不会是你!为什麽要让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心碎?」

单鸢伸手抚上她的面颊,被雨水打湿的发紧紧贴在颈部,眼神有着坚定:「即使你令我心碎,我却依然用破碎的心爱着你。」温柔的话语化做钥匙,正在一点一滴的解锁着夏澄的心。「如果决定握紧了,我会紧紧抓住,不放开。所以无论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我轻易说出『我爱你』我还是会说,直到你愿意接纳我的那一天。」

「为什麽要等我,我对於爱上你没有任何的把握。」淡然的说出这句话,夏澄的目光定定的望着他。

「我无怨也无悔,只要你在我身边,怎麽样都无所谓。」认真的表达自己的感情,单鸢已经不求夏澄把心放在他身上了。

只要他爱她,那就够了。

夏澄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抱紧了他。

有些事、有些话,不必说,或许用行动就可以表达出个什麽。

开了家门锁,房内一阵漆黑,将灯打开後,只见尹舜皓阴沉着脸,「你去哪了?」

吞了一口口水,乐思琪乾笑道:「呃……就跟单老师谈了点事情……」

尹舜皓挑眉,「单鸢?你和他有什麽好谈的?」他的口气不太好,面色也很难看。

起身将乐思琪揽入怀中,尹舜皓将脸埋进她的颈窝。「不准单独和单鸢说话。」他有些强势的使用了命令的字眼。

微微僵住身子,对於尹舜皓的命令乐思琪其实是有些哭笑不得的。「舜子,我就只是单纯和老师谈了一些和澄汁有关的事。」

「真的?」

「怎麽?你不信我?」

「我讨厌单鸢。」

听见尹舜皓这麽直白的表露自己对於单鸢的厌恶,她愣了一下,才没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

笑得连眼泪都飙了出来。

她反身抱住难得展现出醋意的尹舜皓,「你吃醋了?」只见某人赌气的撇开脸,「才没有。」

乐思琪呵呵的笑了,这样的尹舜皓……也蛮可爱的嘛!

刻意软下语气,「乖,我最爱你了喔。况且单老师刚刚总算追到澄汁了。」语毕,看到他缓和下来的表情,乐思琪掂起脚尖轻轻的在他的唇上印下一个吻。「虽然我喜欢你吃醋的样子,可是我还是要说:我这辈子只会爱你一个人,所以不要担心、吃醋了,好吗?」

对於情人温言软语的轻喃,尹舜皓抛下原本不开心的情绪,紧紧的搂住怀中的人儿。

因为太爱,所以才会吃醋,因为他爱她、她也爱他,一切就只是这麽简单。

至於回到小套房和梁惟依面谈的夏澄,心中模拟了不下百次她会有的情绪,却没想到她只是淡淡的露出微笑,然後轻轻的拥抱住她。

「小澄,我明白了。单鸢这麽爱你,就算你不能爱他,至少也该给他一个理由继续爱你。这不是残忍,而是对他的一种解脱。说不定他和你在一起後又不喜欢你啦!你就可以回来找我了。」俏皮的笑了笑,梁惟依的表情很镇定,一点也不像刚失恋的样子。

深知她个性的夏澄敛下眼,她明白她现在的情绪随时会崩溃。

对不起。

可她说不出这句话,深怕为了眼前的女子曾经放弃很多人的自己会不顾一切的再次伤害单鸢。

最後她挥手向这名伴她多年的纤瘦女子,单薄的身影,最後隐没在关上门後的残影。

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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