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为了替鼓手东哥庆生日,言敏绮带着我来到红火舞PUB西餐厅看表演。
沿路上她告诉我童鹿的音乐故事。她说童灵老师带着童鹿离开从小生长的育幼院,到台北租屋过生活。
童鹿不忍心童灵老师背负沉重经济压力,主动找工作赚钱。他原本在红火舞PUB西餐厅是一个穿着白衬衫端盘子的工读生。凭藉着从小在育幼院教会唱诗班,传唱圣歌练出的好歌喉,受到西餐厅钱老板的赏识,开始让他在餐厅里,从背着吉他的小驻唱开始演唱。後来吸引志同道合的鼓手东哥、键盘手唐仑、BASS手金星才成立氢气乐团。
现在这支成军不到一年的年轻乐团,变成红火舞餐厅的主力财源,每个星期六、日的驻唱表演吸引大批热情粉丝涌进,连钱老板在大门口设置的液晶萤幕前面,每逢开唱日都会聚集上百名,挤不进餐厅的粉丝路旁驻足观赏。
言敏绮牵着我的手腕进入灯光昏黄,满坐客人的西餐厅内,直接走向最前座预留的座位坐下,眼前就是天花板上装置七彩旋转投射灯光,环绕在高约半公尺高的宽敞小舞台上面。
氢气摇滚乐团的现场演唱,由留着小平头的键盘手唐仑,手指弹奏几个简单琴键的单音扬起旋律,接下来绑着红头巾的鼓手东哥甩帅似的用鼓棒敲击爵士鼓,「篷篷!恰恰!篷!恰!篷篷!恰!」充满力量重击的鼓声中展开表演。言敏绮马上热情的给他一声鼓励的口哨声,现场歌迷也感染鼓声气氛呐喊起来。
身材高挑帅气背着电吉他的童鹿,对外型非常重视,他的耳朵贴着金属亮片和染着金色头发绑着马尾的贝斯手金星,挺立在七彩投射灯光照射的舞台上面,就像空间的操纵者十分耀眼。
当童鹿和金星用纤细的长手指拨弄电吉他钢弦,勾弹出旋律的节拍,现场鼓动吵闹的气氛马上安静下来,他们天生拥有吸引群众特殊魅力的嗓音,跟随音乐一起沉醉在抒情摇滚的歌唱世界里面。
第一次到西餐厅欣赏童鹿现场演唱,我很紧张和兴奋,他的声音属於从小在唱诗班,训练出来的乾净高亮的美声嗓音。他那一双热情的眼神注意到坐在舞台下方的我,一瞬间彷佛所有的现场听众都不存在,背着电吉他只面对我一个人手指拨动钢弦唱歌,我莫名听得脸红心跳。
没有星星的夜晚我独自骑着梦想中的哈雷
从身边掠过的风景残留点点滴滴的落影
呼啸的世界人们找寻的又是什麽?
无非是专属於自己的慧星
哪天有这麽一个你有着柔软的心
哈雷的侧座会装满你的心情
而你还不知道我心里有个秘密
Loveishappiness爱是快乐的事情
你的笑脸如阳光耀眼让我睁不开眼睛
Loveishappiness爱是快乐的事情
和你在一起哈雷就是彗星
哈雷停在山丘上一道洒落的光影
也许那时你和我有一样的梦境
我会告诉你那很早以前的决心
希望看见你喜极而泣
Letmebeyouhappiness,please
〔作词/学测]
口
驻唱演唱结束以後,现场的歌迷对氢气乐团的团员们疯狂的喜爱程度,让我看傻眼,一群歌迷跑到舞台前方抢着拍照和签名,场面十分吵杂热闹。
言敏绮不知道给我什麽红红甜甜的果汁饮料,我非常喜欢那种果汁的酸甜味,趁她转身和东哥说话的时候,我连她那桌上那杯果汁也一口喝光光,喝到还打了一个饱嗝,开始头昏眼花,眼前的人影怎麽交叠重覆的天旋地转起来,我直接脸颊贴着桌面趴倒在桌上,耳朵却清楚听见所有人交谈的声音。
「小言,你给她喝什麽?」
「气泡果汁红酒!谁知道她这麽爱喝。」
「我要唱歌,我要站上舞台大声唱歌,我要当歌手……」我好像语无伦次的拉着童鹿的手臂碎碎念,抬起头凝视着他帅气的脸孔,脑中浮现的画面竟然是在下午在函洞中,他虽然用拇指挡着嘴唇和我接吻,我还是有感受到他传递过来鼻息温热气息,无厘头又不客气的大声质问他:「童鹿,你不会真的偷偷喜欢上我吧!」
他还没说话我已经醉倒在他的肩膀上面,嘴巴一直念着我要站在舞台上唱歌。
等到餐厅结束营业人潮散去,童鹿才将趴在桌面像苹果脸红红的我,拉起来摇摇我的肩膀让我清醒,还拍拍我的脸颊,递给我一支麦克风做手势推我上台唱歌。
微醉的我在这种时候还真的有勇气一个人,发酒疯似的就走上舞台准备唱歌,我傻傻的偏着头不知道唱什麽歌的时候,唐仑主动跳上舞台在我耳朵边说几句话,开始替我用键盘伴奏,弹出单音的旋律。
「祝你生日快乐……」我的清脆嗓音随着音乐一唱出来,坐在舞台下方的童鹿、东哥、金星、言敏绮先是傻眼,後来全部都张大嘴巴笑了起来。
我的人生第一次歌唱舞台经验,竟然是在这种温馨的夜晚发生,虽然听众只有五只指头算得出来的人数,我还是巴着麦克风不肯放手,随兴的心情就像唱KTV似的唱个不停。最後连言敏绮都跑上来搭着我的肩膀来个大合唱。
能够拥有这麽一个不可思议快乐的夜晚,一切都要感谢童鹿带给我的音乐奇蹟,我心里一感动,眼睛一眯的又要哭了。
晚上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童鹿怎麽送我回到家里,清醒以後才突然反省自己喝了一点果汁气泡酒,竟然可以壮胆的走向舞台唱歌。
我把和童鹿下午在河滨公路飙车,晚上在红火舞西餐厅,听他唱歌听到脸红心跳的事情,全部记录在我的爱情纪事簿上。
当我站在舞台上面唱歌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有浮现楼晋南的身影,他曾经说过非常希望坐在舞台下方听我认真唱歌的表情,可惜我并没有在观众席,搜寻到他的身影和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