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第二年,华宴渐渐意识到自己性取向上似乎与正常人有所出入。
面对美丽的娇妻,他退避三舍如碰蛇蝎,无论如何也无法到达高潮,而呆在昏暗、分不清彼此的酒吧里,嗅到男人的气息却令他兴奋不已,自那时起他鼓起尝试的勇气。
自开始的被动到主动,腼腆到胆大,他开始频繁出入gay吧寻找一夜情对象,每个夜不归宿,他就浑浑噩噩,在数不清的旅馆、街角、甚至厕所里度过。
但他从没想过,毫无节操可言的自己,居然固定和一个男人搞地下情整整两年。
那个人有个让他熟稔于心的名字:可乐。拆解开就是可以快乐。
跟可乐在一起,华宴觉得自己,真的很快乐。
两年前,华宴所属的公司招收新人,身为HR主管的他第一次和可乐碰面,在学校里举行的招聘会上。第一印象里可乐是个怪诞的哥特式孩子,大四面临毕业的他浑身散发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气息。
如果别人是焦躁的火鸡,那他就是把脑袋窝在沙里的鸵鸟;如果别人是发疯的吼猴,那他就是迟钝到脚趾的树懒。颓废,像张黑色的蜘蛛网牢牢捆绑住他,另类吸引。
不过后来华宴发现,这种颓废只是种假象,在男生里,可乐的成绩好得令人发指。而当轮到他上台开始三分钟演讲时,华宴又发现一个可以解释颓废是假象的理由。
没有一味的抨击和嘲讽,他的演讲引人入胜。他的思辨性强反应极快,斡旋能力令人叹服,整个舞台仿佛为他而设,而他是唯一的演员,尽管如此,表演异常成功。
华宴无可厚非给他打了最高分,不管接下来的学生如何努力,让自己在他眼中留下印象都收效甚微,引资在可乐走下台如尊雕塑戳在墙角,华宴的眼睛还是盯着他所在的方向。
身旁的同事问华宴:“很欣赏那个男孩吧?”
“呃?是的。”
华宴收回眼神落到同事的笑脸上,是心理作祟的缘故?总觉得有些诡秘。
同事感叹:“过来面试的清一色都是女孩儿,那么出色的男孩儿说什么也不能放过。”
“没错。”他含蓄地点点头,不敢再多瞄可乐一眼。
很高兴同事与他的意见一致,更欣慰的是,他蠢蠢欲动的邪念没有曝光。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饥渴到如此地步,在这面试场上堂而皇之地视奸这个即将毕业的学生。
应该是常年阳光下运动的关系,可乐的肤色润泽出健康的古铜。华宴脑中不禁浮现出他赤身裸体的模样,富有弹性的皮肤因为挑逗露出艳美的红色,吝惜笑容的荒废表情一点点瓦解在情迷的氤氲里,如此可口的布丁,需要一口口细心品尝。
等华宴艰难抽回神思,最后三位面试者的演讲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却也结束了,他心虚地咳了声,偷瞄眼同事的记录本,再比照简历草草打了两个分数。
不负众望,他青睐的人是第一。
过了几日,华宴把简单的发函通知改成了会面通知,别人说他“中招”了,为抢生源不择手段。他的确是中招了,只是理由不太光明正大罢了。
在远离公司的一间光线极好的咖啡厅里,华宴和可乐第二次碰了面。那天的可乐像只精心梳理过毛发的猫,慵懒地倚靠在椅子上等待有意人亲昵地抚摸。他应该不喜欢黑咖啡,那种苦涩到掉舌头的味道,因为摆在桌上的是杯即将见底的拿铁。
华宴坐在他对面,连咖啡都顾不得点,忙不迭开始自我介绍,“我是创亚的HR华宴,面试会上我们已经见过了,今天邀你出来是想告诉你,你已经被我们公司录取了,如果愿意,你随时可以来公司熟悉工作。”
摸不清可乐的底细,华宴不敢贸然出手,鬼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紧张,或许是罪恶心作祟。他公式化地递给可乐一张名片,更像面对客户而不是在勾引男人,刻板的开场白让他对自己渐渐失去了信心。
可乐莞尔,他直起脊梁慢慢向华宴倾斜,精灵一般有生机的黑色双眸注视得华宴口干舌燥。可乐把玩着名片,似笑非笑,“华先生找我就是想告诉我这些的吗?”
“没错。”华宴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加了句,“我没有其他意图。”
接下去的对话让华宴大跌眼镜,而可乐握住他手背的动作更是一度令他心动过速。
“华先生,你是gay吧?”可乐闪耀的眼眸好像会勾人。
“你说什么?”华宴装傻着,杯里的咖啡却沉不住气,褐色的褶皱起伏不断。
“你可别否认,面试会上你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的皮都剥了。”可乐调侃地说。
“……有那么明显吗?”华宴怀疑地轻声咕哝,别人不是都没发觉吗。
“因为我跟你一样啊。”可乐轻笑着凑近他的耳畔,气息拂过,有些发痒。
华宴怔怔地看着他,缄默封住他的嘴却没拦住他的手。华宴拽住可乐的手,奇怪的默契牵引他的手指与可乐十指纠缠,这一缠就是三百六十五天翻了个倍。
互揭底细后,两人去了该去的地方测试彼此的契合度。临阵当口华宴矛盾不已,可乐的身材亦如他想象中的那般完美,让他按捺不住,可他又怕自己一时性急伤了可乐。
可乐倒是坦然得很。他洗干净自己乖乖躺在床上摆出大大的人字,会说话的黑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华宴,抿嘴轻笑。那一抹靓丽的弧度似乎是那导火索,华宴扔掉理智像扔掉自己的衣服,紧紧和可乐古铜色的身子纠缠在一起。
那一刻,销魂到了骨髓。
完事后,华宴抚摸着可乐羞色未退的肌肤,轻咬他的耳垂说:“我们很合拍。”
可乐但笑不语,两人在床上磨蹭着时间,华宴熄火的欲望差点又被挑起,当他忍不住想来第二回合时,可乐却起身套上了衣服。
“走了?”华宴不敢相信自己的心会在喊不要走,二十出头的男孩儿他不是没交往过,但他没试过恋恋不舍的感觉,更没这般着迷。
可乐穿上衣服,把华宴递给自己的名片塞到他鼻子底下,背面赫然写着十一位的手机号码,华宴看着可乐,朝气的脸庞凑近他的脸轻啄了下,“什么时候想做了,可以来找我。”
可乐悄无声息地打开门,最后说的一句话是:“今天的房钱麻烦你先垫了,怎么说我还是穷学生,下一次AA吧,b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