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笑第005章：冷血组织
任务的前一天，时间定格在凌晨二时的三十分，地点是国家海外的隐密军情处。
偌大的军情组织外，铁网笼罩，正下着冻人彻骨的细细飞雪，而外头站满了手持枪械，脸色凝重的站哨卫兵，一个小时之後，不远处，有几辆部队车与一辆奔驰跑车驶进了组织城郊外一处并不起眼的土黄色建筑物里。
见车到来，四名身着迷彩服的士兵走上前来，手举着枪，示意车上的人停车接受检查，而前方的一辆车门打开，一名身穿黑色高级西装的英挺年轻人下了车，递过一张深青色的牌子，士兵检查了半晌，才缓缓沉声说道：「我需要向上级请示。」
英挺男人闻言，皱了一下眉头，脸色似是有些不悦，正要发怒时，却听身後传来一道冷然却又慵懒的低沉嗓音。
「想不到这些年来，军情处的防卫从未松懈，反倒是有更加严密的防范......这可真是叫我刮目相看了。」发出声音的，是静坐在奔驰跑车里的一名男子，在黑夜中看不清他的脸，而是因为在车门玻璃开的一小缝，仅能只看到他的那双眼眸。
检查的士兵与在一旁协助的士兵们，听到这声音，皆都一惊，猛地立正站好，敬了一个军礼，说道：「刘督察长好！」，手上的枪也全放立到右手身侧。
司机把奔驰跑车开向前，缓缓摇下车窗，只见里头坐着一名身穿军服，肩章绣有两颗星的年轻军人。
他的五官出色，那双眼在黑夜中更是窅冥有神，他的身形清瘦，浑身散发着沉静的气息，薄唇淡红，鼻子齐匀高整，眉宇舒坦，神色自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下着雪，男人苍白俊秀的脸上有着一股颓病之态，但说话的同时，那双眼明明就只是不经意的一瞥，却彷佛能够穿透人心。
士兵见此，那张面无表情的刚毅脸庞有些局促，只稍一会迟疑，还是沉声说道：「对不起督察，上头有指示不管是谁，要进就得经过签名与管辖的上级同意才行。」
「无妨，范澈，照他们说的做，等一下也无所谓。」刘督察淡淡一笑，不在意的手靠着车窗，竟开始闭目养神了起来。
「是。」范彻一听，也不再说什麽。
士兵们赶紧把牌子拿进去请示，没一会只见两名士兵往里头走出，附耳在检查士兵说了几句话，士兵听完，马上转身做了一个崇敬的军礼，「督察长，对不起，刚刚失礼了，上将请您入内稍坐。」
刘督察不甚在意的点点头，下一刻却见士兵面有难处的露出为难的表情，见他似是有语未言的模样，刘督察了然一笑，随意的开了车门下了车。
范彻一惊，顿时脱口喊道：「督察！您......」
刘督察抬手示意，范彻立即噤了声，「进去不能开车，你先叫司机去外头等我们开完这会议吧。」
范彻有些迟疑，但却还是遵照着他的吩咐，只是转身时，看向士兵的眼神却是大怒，那双眼稍稍眯起，更像是在警告，最後他还是转头去吩咐开车的司机。
刘督察手横向背，语气不改慵懒的说着；「还有什麽不妥的？」
士兵微微一愣，惊愕的低下头来恭敬说道：「没有了，刘督察，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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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4月18日，深夜两点40分。
此刻，南北海岛的军事军情会议厅内却是灯火通明，会议室的桌子长长的摆在中央，前头有着一块颇宽的影像布帘，上头正照映出几张的资料，还有几张照片。
桌边围绕的几名身穿着高级军官服的各阶级将军们，每个人神情严肃的坐在座位上，而站在最前头、最高阶级的一级上将，李陆总参谋长则是面无表情，更加显得这平日里就庄严肃穆议会听气氛更加的凝重冷寂。
跟随着刘督察而来的范彻，此时也是心神不宁的望着前头的执权者，他的眉头深锁，似是有着极度的不安。
五分钟後，会议厅正式开始。
站在前头的中年男子，也就是李陆，他点了点头，淡淡笑着，缓缓的开口说道：「各位将军，很抱歉深夜叫你们来这偏远之地进行会议，这次我们主要是要讨论对於VIM1244478行动的对策，对於此案，我想要听听各位将军的意见如何，请你们尽量说出意见，不用客气。」
个个将军恭敬恭敬的答了一声，但是长达一分钟的时间，却是无人提出任何的意见，沉默占俱着会议厅的严肃，更添一股肃然。
范彻见无人提出问题，也无人说出有益的建议，越发的沉不住气，正面露焦急想开口发问时，肩膀却被一股有力的强硬力量拉扯制止。
他待要回头一看，却马上听到刘督察不温不热的声音。
「李参谋长，我想知道为何这次苍狼的任务为何变异？盗取邻国国家级的价值宝物？这......於情於理都不该是我组织底下的人要干的活吧？」
刘督察语音一毕，各将军却是个个相视一眼，意思却是尽在不言中。
李陆面对刘督察语含质问的话语，却依然面容可善的回道；「刘督察，对此一点，我想得事先申明。那面古镜本就是我国至宝，只不过是流失他国，此回想叫人取回，也是合情理。」
「李参谋长。」刘督察听此，那双像是能看透人心的眼眸，快速的闪过一丝轻不可见的阴鹜。「在怎麽样，我组织底下的人，我训练他们的主要效用，虽说是秘密进行的特种暗杀部队，但却也没必要去做此项任务。」刘督察躺在椅背上慵懒的说着，顿了顿又道：「况且，他们的主要功用，也只都是潜入他国当间谍，盗取主要机密资料、杀人暗杀，这才是他们最主要的工作，而不是去进行此项。」
「刘督察，盗取机密资料与盗取国宝级物品，是不会相差多远的，况且，宝物到手了，这确实也是能精确的为国家带来庞大的利益的。」
「李参谋长，你我都应该心知肚明，这次的古镜行动风险极为颇大，一但失风，可不是只有被抓法送这麽简单了事的，更甚者，他们还会因此被送往他国组织军部处置，如若不好，还会被当场狙杀。」刘督察的神色虽是自若，语气淡然，但言语间却没有恭敬的成分在内。
刘督察的一席话，更是为会议厅上蒙上了一层阴霾，每个将军的脸色也有些犹疑，毕竟是自己手下训练已久的人，要轻易的派去送死，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各位。」李参谋长面不变色，「你们应该明白，我所做的决定都会是以国家利益为优先，这次的行动，虽说是盗取古镜，但实际利益上的收获却是不小。」他缓缓的转过头，对一名中年的女少将问道：「这次的行动准备的如何？人可都准备好了？」
女少将微微迟疑，半晌才沉声回道：「是的，这次的行动极为隐密，也是大规模的调动，人都到齐了，现下就等指令下来，便会伺机行动。这次的行动，也已经派遣陈少校亲自坐阵，请参谋长放心！」
「嗯，做的很好！」李参谋满意的点头，不再看着刘督察，只对坐在各位的将军们问道：「那麽，诸位对这次任务行动有何异议？」语气倏然变的严肃，其中的冷意却是人尽皆知。
坐在位子上的将们面面相觑，他们很明白，军人的天职，就是绝对的服从命令，有几位将军都低头沉默不语，不做回答。
刘督察也没有在任何的动作，只是搁在腿下身侧的拳头紧握，已经缓缓涌出鲜红的血迹来。
范彻额头微微冒汗，现下又听到这番言语，他的脸色大变，扭过头看着自己的直属上司，只见刘督察阴暗沉默的不再发表言论，更是心急。
抬手看着手表，眼见会议就要结束，整个人不由得一阵紧张和不安，想了想，急忙失声说道：「参谋长，我明白事情的实际获利性还有严重性。可是，我不认为这次的行动有何需要动用到这麽大批的特务人员还有各组织的菁英部队的多人名单。我们组织底下的暗杀部队和行动特种部队通力合作，无论是行动上还是完成性做到步步为营、誓死完成，不会留下一点破绽......」范彻说到此处，顿了一下还是沉声应道：「我不明白这次派出大批精英有何意义？更何况，这一次，我们派出的特种部队人员与特工，都皆是国家的秘密精英，都曾经尽心尽力的为国家做出了数不清的成果贡献，这样子做的风险……是否还请参谋长要三思？」
范彻的一翻言论，无不是像在顶撞着李参谋长，这让平常与刘督察交好的一些将军，都为这胆大包天的小小少校暗地里捏了一把冷汗。
尽管诧异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范彻也不为自己说出的话感到後悔。
毕竟要被派出去出任务的，全都是他身边从小到组织便辛苦坚忍、相依为命的至死之交，就算有的不熟，他也不想就这样眼睁睁看他们白白去送死。
李参谋长面善的笑容微僵，他的笑容散去，只是凝重的看着眼前的英挺年轻少校：「范少校，身为军人，你很明白，凡是要以国家为优先，就算是自己手下的精英如何在卓越不凡，但是为了人民的安全还有国家利益着想，有时候......」李参谋长的神色恍惚，像是回忆到了什麽，好半晌才又接着说：「必要的牺牲是应该的。」
「此次会议结束，散会！」话语一落，便转身离去，各将军也随着他的脚步而离开。
等到人烟散去，范彻久久说不出话来，看着空无一人的会议大厅，竟感到有些寂凉了起来，也为了李参谋长那所谓的『国家利益』感到荒凉。
没多久，一只略带冰冷的手，缓缓的拍上他的肩头，范彻转头一看，却是还没离开的刘督察，他的神情冷然，脸色是更加的苍白，但还是极为隐忍的看着他。
「范彻，你要明白。很多时候，我们都不能拥有普通人的感情......或许现下要你放弃夥伴，眼看他们走上国家为他们舖好的死路，这是异常艰难的，但是，这却是能保护更多的人。」刘督察说着这句话的同时，那双眼却是看向窗边下着雪的白景。
范彻难受的说不出话来，面色戚然，一颗心也随着刘督察的话沉了下去。
现下看到外头的雪景，只感到寒冰彻骨的冷意袭上心头，也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悲哀和痛恨。
曾经的夥伴，次次的冒死完成任务，这次，他们又可会想到，是培养自己、而誓死效忠的组织送他们走上黄泉之路呢？
此时，长夜漫漫，万籁俱寂，外头下的阵阵寒雪，却又是越发的凌厉，彷佛像是在哀唱着明天即将到来的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