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囚夜 — 囚夜...26~30

第二十六章

「嘘──你们几个别大声嚷嚷的,想把监事官惹来不成,别问这麽多,去去去,把角落那张床给老子空出来,把律兄弟移到那去,灯火都赶紧熄了,其他人给老子都去睡,鼾声打得越大越好,别漏了破绽。」单骨虽是大老粗,可这方面还是很聪明的,给司律空的那个床位刚好是门房监看的死角,这样房里多了一个人也不会被发现,再说…那男子可不是他们可以质问的对象,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待其他人被单都蒙上了,除了外头透进的月光,半点光亮也没有,枭探了探司律的额头,那热度烫手,湿湿的一层薄汗覆在上面,显是伤口发炎引来高烧,他小心翼翼的将破烂的衣服给脱下,那背…惨不忍睹,除了原先的旧伤痕迹,还添了数十道已有溃烂迹象的新伤,纵横交错,可谓是体无完肤。

枭一口银牙咬得喀喀作响,怒气潜沈在腹中,蓄而不发,但那股宛若席卷草原龙卷暴风般的气势让室内其余九个人都不自觉的翻了翻身,吞吞口水,胆颤心惊。

「律儿,你听得见我说话麽,律儿?」枭低声在司律耳边叫唤着,他自己也没发现到,此刻他口中唤的,不是那壁垒分明的律主子,也不是公事公办的律公子,更非遥不可及的律相大人,而是那一直存在心里的一个亲昵称呼,从来都没有喊出口的…温柔无比的…律儿。

「…枭…枭哥麽……」司律烧得迷迷糊糊,好似听见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人叫他,但他实在好累,身子好沈,本来不想理会,可那呼唤好熟悉,还叫他律儿…好像不是远爹…也不是御爹…是…是…是枭哥…像是意识到这点,他挣扎着又睁开眼睛,焦距虽然对不太准确,影像模糊,但他认得出来…是枭哥没错…

「嗯,是我,你的伤口必须立即消炎,否则脓毒渗入骨髓就糟糕了,这痛难忍,但不能喊叫…」枭拨开人儿散逸在脸颊边的乱发,看他一脸的苍白虚弱,心里狠狠抽疼,根本没注意到号称无情无欲、无血无泪的月枭,此时讲话一脱平日的平版无调,是多麽的轻柔…眼神又透露着多少的爱怜…「来,咬着毛巾,枭哥知道你能撑过去的。」轻轻扳开他的嘴,将一截乾净毛巾塞放进去,司律也坚强,就算脑袋已经昏昏沈沈了,仍是点了点头,应许。

枭先用白布将伤口周围清理乾净,接着将消毒药水倒在软巾上,本欲慢慢得缓点来,但伤处实在太多,如果慢工细活,肯定又是另一种折磨,那长痛还不如短痛,因此他把心一横,药瓶瓶口一倾,白色的消炎水便从後颈往下快速浸蔓了整片雪背!「呜…嗯…」身体不由自主的一阵痉挛,那痛如千针刺骨,烧灼逼人,果真难忍,司律紧咬毛巾,手里也揪着被单,痛得汗粒斗大斗大的滴落眉间,硬是不吭一声,枭知他痛苦,手上动作飞快的进行,接着没预警的一个俯身,低头就凑在几处溃烂伤口前,脸上无半点嫌弃之色,毫不犹豫的张口就贴上去,用最古老的方法一一为他将脓血吸出来。

「呜…不…」司律半痛半醒间,似也察觉到枭之举,他知道溃烂发脓的伤口有多恶臭,怎麽能让枭哥以唇触碰!?因此挣扎着要抗拒,但实在没那个力量了,他以为的全心抗拒,其实也不过是身体颤抖了几下而已,还因为这个挣扎後,存余的气力用尽,整个人马上就昏了过去,虽然那时候他的意识已经慢慢陷入黑暗,但…有一件事还记得清楚…枭哥的唇…冰冰凉凉的……

失去意识去也较好疗伤,枭吸出了全部脓血,又消毒了一遍,就算司律已经昏去,他的动作还是那麽的轻柔小心,上了伤药,用绷带将伤口好好保护起来,这才告一段落,又见人儿趴在硬梆梆的陋榻上痛苦,便又万分慎重的将人抱到自己怀里,让他倚着自己胸膛最舒服的位置,静静的睡,静静的休息,还不时替他拭去脸上的冷汗。

白日他没有出手,因为他知道司律的坚持,这个顽固小子,决定事情总是横冲直撞,所以他爹才为他取名谐音叫思虑,这些年虽大有长进,但骨子里还是冲动,他说不许暴露身份、轻举妄动,枭听他的,但入夜了,伤口若未处理後果不堪设想,这点事关身家性命,就由不得司律了,因此枭以鬼魅般的身影无声无息潜入军营,偷取药物来给他疗伤,什麽侍卫、关卡、监视官差,那些玩意根本挡不住枭,就算来回晃上两百圈,他们恐怕连影子都见不着呢。

「…你会没事的,不然我血洗整座矿山…」枭低语,态度锵然,单骨听见,脑後都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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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终於有点一开窍了(有吗?)呵呵呵呵,人家好不容易写出26了,小妹在催我要跟我抢电脑Orz,5555~回到家的後遗症之一><”(一台电脑三人抢),回帖明日再回,律律受伤也不错啦,搞得枭越来越人性化了(笑)

第二十七章

司律因伤口发炎,反覆高烧,辗转醒来已是二日後的事情了,甫睁开双眼,还一时回不了神,只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挤在自己周围说话,声音也听不清,足足楞了好一回儿。

「律兄弟你没事吧?感觉还好麽?」单骨瞧他一副呆滞的模样,担心不已,糟糕,不会是烧太久了,脑袋也给烧坏了吧?

「单…大…哥…」才张口就觉得喉头烧灼的厉害,乾哑沙涩,旁人连忙递水给他润上,喝了几口之後,司律总算完全清醒了过来,事情的前因後果也都飞回脑子里。「…对了,我躺下的这几日,没上工行麽?」

单骨一听,呵呵大笑,说道:「没关系,一点事儿都没有。」接着还神神秘秘的凑进司律耳边,悄声透露:「跟着你的那个人,就是没什麽表情的那个,不知道使了什麽手法,偷偷在田豉的三餐里都掺了巴豆,这二天田豉忙着跑茅厕都来不及了,哪还有时间数人头,找你麻烦。」说起这事真的大快人心,大夥瞧着田豉那一副”屎”样,可乐活的,每每茶余饭後都不忘消遣一番。

「是麽…」是枭哥帮他忙阿。司律爬坐起身,觉得背後的烧灼感已经完全褪去,身子骨也不沈重,虽然动作过大还是有撕裂的感觉,但应已无大碍,他依稀还记得…迷迷糊糊的记得…昏迷中有人护卫着自己…温暖轻柔的抱着自己…他知道是谁…

「律兄弟,你傻笑什麽阿?」单骨是个大老粗,老婆都是草原上竞赛赢来的,一辈子没谈过恋爱,哪里看得懂司律的心思,只觉得他的笑容…让人会起莫名其妙的鸡皮疙瘩…挺怪的。

「没什麽,都入夜了,大家夥快睡吧,明日还要上工呢。」连忙转移话题,却得到不客气的一阵哄堂大笑。「哈哈哈哈,就说律兄弟你傻了吧,明日我们兄弟几人可就要离开了,不去做那他奶奶的粗活啦,还好今夜你醒了,不然可就来不及跟你单大哥道别了。」说罢便搬出两坛暗藏的烈酒,豪气干云的大喊:「彻夜狂欢!一醉方休!」

「阿?瞧我烧得果真糊涂了,真给忘了呢。」司律不好意思说道,随即手里被塞了一碗满酒。「敬终於脱离这个鬼地方,大夥儿乾!」

司律端着那碗东西,一时有点犹豫,他…他…可从来没喝过酒阿,没错,司律打小开始,家里就没出现过酒这玩意,就连烧菜用的米酒都没使过,虽偶而会看到御爹和远爹两人月下对酌,但远爹小气的很,从来都不让自己沾上一点,做律相之後,他又是不喜欢应酬的人,酒楼酒家的地方与他绝缘,结果活了快二十个年头,还是不知杜康滋味。

「怎麽啦?律兄弟,不是嫌酒不合胃口吧?」单骨他迟迟不动,说声催促。司律这时还有什麽办法,他不想扫人家的兴儿,只得深呼吸一下,学其他人喝酒的模样,大口乾了!

「呜…咳咳咳咳!」酒一入喉,就烧辣辣一路烫到胃里去了,辛辣呛鼻,刺激感十足,这是一般都要一小口一小口品嚐的东西,人家草原上的汉子是打娘胎时就把烈酒当水喝,司律这个酒国新手硬要有样学样,无疑是自找苦头嘛。

「噗,你还行吧,律兄弟你干嘛呢这是,不会喝就直说,这酒是我们部落里携带出来的,味道比一般酒还都浓烈,後劲也强,不习惯的人不能大口喝。」他前日瞧小子爽快的模样,还以为他也是酒国英雄,没想到真不会喝。这点让单骨可是暗暗乐得很,没办法,小子什麽都比人行,就这点让做大哥的占点上风也不为过吧,呵呵。

几个人说笑还没完,突然一阵冷风袭来,单骨一抬头,笑容就给冻得死死的,其他人也是噤声不语,司律正觉得奇怪,定睛一看,枭不就站在房门口。

「枭哥!?」司律惊喜,众人可笑不出来,只见那冷冰冰的男子沈默的走过来,司律两旁的闲杂人等赶紧让开,他理所当然的坐在司律身边,以他那除了司律以外,其他人都觉得毛骨悚然的声音说道:「你伤才好,还需养,不能喝酒。」枭神出鬼没的本领其他人是个个心里有底的,他要抹谁脖子,估计那人一定死得不明不白,这回儿怎麽敢跟他老大作对,一群人连忙就帮腔说项:「是阿是阿,律兄弟你伤还没好,不、不宜饮酒,我们几人粗率惯了,心眼不够细腻,是咱不对,你就别喝了。」

「一点点没关系的,单大哥要走了,大家欢乐一下,别扫兴了。」司律笑笑说道,伸手又端来那碗酒,做了敬酒的动作,只是还来不及乾,碗已经中途被人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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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家寡人的七夕(叹),眼皮从昨天跳到今天,到现在还不停,不知是什麽回事,受不了了啦(打滚)~

第二十八章

「枭哥!?」司律眼睁睁的看着那碗酒被枭侵吞去,只见他面不改色的仰首饮尽,天阿,那可是超烈酒,枭、枭哥喝这麽急行麽?不过看来司律的担心是多余的,他一点也没有不适应的模样,还道:「我帮你喝。」

一群人都吓傻了,就单骨还有几分神智,顺水推舟就说:「哈哈,那、那就由这位枭大爷代律兄弟饮酒吧,就这样就这样。」说罢,赶紧喊了一声乾,胡乱又喝了一碗,呜呜呜呜,他单骨长这麽大个儿,第一次喝不出酒的滋味阿。

有枭这麽一个人物坐在那里,谁还能谈笑自如,大夥有够拘谨,频频乾笑、拭汗,司律倒也迟钝,感受不出气氛的异常,正确来说,他这人根本不觉得枭有何特异之处,所以连带的直觉的认为枭在场也没有造成任何不便,还好他如此,不然气氛肯定更僵硬。

两坛很快的就见底了,他人真讶异於枭的好酒量,乾了那麽多碗,却一点醉意也无,不知是在哪练出来的呢。倒是司律…真是不行,他也不过喝了最先那一口,结果一下子就倒了,枕在枭爷的大腿上呼呼大睡,被压住的人也没有一丝不悦,反倒细心的为他调整好舒适的位置,这个人换做是任何人,单骨都不觉得奇怪,偏偏是这头面无表情的狼,那景象让见识大风大浪的几人都暗暗抽蓄在心头。

闹过了後,东倒西歪也就睡了,还不到二个时辰,鸡鸣黎起,单骨他们也不管,睡到尽兴,结果全体清醒时已是日正当中,东西打包打包,该回家了,司律坚持要送他们一程,一行人便走到了矿场的出入关口。

「三年契到期,单骨等十七人是吧。」枭在矿石区帮忙遮掩,让司律可以暂时自由活动,可太靠近入口还是引人侧目,他本来到了那边,话别几句就要回头,但那入口官兵的态度实在让他疑心,遂多留了一回儿,未料…

「什麽!?为什麽我们不能走!?」单骨怒吼,兄弟们全都情绪激动。

「你们三年来好吃懒做,无所事事,荒废生产,所有的工资都扣光了还不够缴纳罚金,因此你们每个人都歹留下来──再做三年。」队长拿着簿册摇头晃脑的说道,嘴角挂着的不正是那奸险的小人诡笑!

「放你妈的屁,咱兄弟何时好吃懒做、无所事事、荒废生产,你分明是胡说八道!况且老子可从来没听说过有罚金这档子事的!你们妄加扣人是什麽意思!」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如闷不吭声,那三年做完还有三年,一辈子都歹耗在这鬼地方了!

「单大族长,您是聪明人,小人我也不拐弯抹角,就直说了吧。」他手一挥,後头立刻出现三四十名全副武装的官差,明摆着威胁。「上头盯得紧,本月要交的黄金还没赶出来,此时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从外头抓人进来都急得风风火火的了,怎麽能在此时放你们几个孔武有力、技术熟稔的老矿工离开呢?单大族长,您就听小人的劝,委屈点多做三年吧,您卖小人我这个面子,三年後连同这前三年的工资,小人我用队长的职权,一并给您算上。」

口蜜腹剑,与虎谋皮!单骨怎麽会听信他这种不重道义的小人的话!才要发作,又听他说道:「说到底,你们昆连族也是草原上的数一数二的大部落,若是草原上生活好,何必需要这麽一点点的挖矿钱,不瞒您说,我田良也是个草原人,原名塔札于,塔札族听过吧,单大族长,要在草原上论辈份,我们塔札族可比你们更接近”黄金”的血脉,分支部落本来就要听从中央部落,你不会想违抗吧,嗯?」

这场骚动已经引起矿场的其他人注意,多数人听到这里,无不发出愤恨的叹息,他们都是草原上的部落首领和男人,就是这个千百年来莫名的”规矩”,让他们越来越边缘化,最後沦落到弃马羊家园,领着族人到这里受人污辱,就是这个千百年来莫名的”规矩”,让塔札等权贵部族跟为政者结合,成了欺压草原人的恶势力,却无人敢逆其锋…

单骨一双铁拳攒得紧紧,目若铜铃,道理告诉他现在应该一拳揍飞这个小人,但存在血液里游牧民族根深蒂固的铁律却阻止他对”尊贵於己的部族人”动手,後面的兄弟们已经都垮下肩,个个垂头丧气,眼神晦暗,充满绝望。

「去你的黄金!」中气十足的一声大吼,众人一惊,只见一条身影迅雷不及掩耳的朝田良冲了过去,铁腿一伸,那小人便被远远踹飞了去!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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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律、律兄弟!?」连自诩豪迈男儿的单骨都被那气势万丈的一脚吓得瞠目结舌,脚掌板可是狠狠、狠狠的以旋扭状踹到田良脸上,人都是转两圈飞出去的,真、真是够力阿…

「大胆!竟敢袭击塔札于大人!来人!快给我将他拿下!」副队长也是塔札族人,连忙扶起唉声连连的上司,一面极言令色的下令,一时之间,数十位高头大马的侍卫壮汉一涌而上,全冲着司律去了。

单骨一看他的小兄弟被围困,急得就要出手解救,但眼前立马挡了一排人,也不强行制止,只是警告意味十足的说道:「你确定你要插手麽?单大族长?这个汉人可是对尊贵的塔札族的族长之子不敬,是我们塔札族的仇人,你应当知道依照草原上的”规矩”,你若干涉,你的族人会受到什麽样的惩罚呢?嗯?不止是在场的所有人,还包括其他草原上的昆连族人,都会遭受到万劫不复的”天罚”,任何部落都不会容得下你们,这样也无所谓麽?嗯?」

这一箭不止射中单骨心脏,也戳痛了其他部族首领的心,明眼人都知道那个挺身而出的汉人是对的,可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的站在原地,任何一个还有血气的草原男人,此时都咬牙切齿、愤恨不已,却也无能为力…

正常情形下,以司律的功夫对付这二三十名壮汉倒还能应付,只是他现在没有双剑在手,且有伤在身,行动明显较为迟缓,面对人海战术实有不敌之感,结果一个扭身太大,拉痛了伤口,脚下迟滞片刻,便被人扑抓上来,牢牢擒住。

「看你这个小泼猴有多会跳!」田良这时已经苏醒,正巧侍卫已经擒下司律,他得意不已,心里有一歹计浮现,便命人拉着司律到矿场中央,扬声大吼:「你们通通睁大眼睛给我看清楚!我田良是这矿场的头,这矿场的主,这矿场管事的人!也是草原上最尊贵的塔札族族长之子塔札于!不管是汉人还是游牧民族,谁只要违抗我,他就没有好果子吃!」

接着田良又回头对着那帮侍卫说道:「把他绑在十字架上,老子我今天要杀鸡儆猴!他奶奶的,竟然把我这张俊美无双的脸给踢成这样,老子不卸了你全身的骨头,老子就不姓塔札!」说罢,手里就多了一条满是荆棘的粗藤,他嘿嘿奸笑。「怕麽?别人都爱用皮鞭,老子比较不一样些,偏爱这种天然的棘藤,皮鞭不够力,打一下,马儿跑一点,抽到手酸了,才给老子使出全劲儿,这个不同,马儿给抽上一下,保证跑得比苍鹰还快!人嘛…给轻轻碰到一下,骨头就像同时被十几根钢钉扎进去一般…会让你很舒服的!」

司律哪理这个小人,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冷冷得瞪着田良,丝毫不见屈辱求饶之意,田良看不惯这种眼神,面目一狰狞,手上一甩,棘藤破空而至,众人都不忍心看,别过脸去,只听啪啦啦一声,粗木架成的十字桩下已经缓缓淌下鲜血…

「哈哈哈哈──感受到它的威力了麽?恐惧吧!」田良看到众人的表情,乐得拍掌大笑,原来刚刚那鞭并未真的打到司律,只是划破身上的衣服罢了,而木桩下的血是因为背上的伤被撕裂所致。

正当他沈浸於唯我独尊的满足感之时,突然有一个声音结结巴巴大叫:「那、那是……」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阳光灿灿之下,从破烂的衣服当中,微微露出了一个耀眼闪亮的物体,那是…巨狼、金眼!

「人中库禾!黄金家族的後裔!?」单骨大怔,嘴巴张大得可以吞下十颗鸡蛋,两只眼睛蹭蹭又揉揉,阖上又张开,那只狼形玉饰还是清楚的映在眼中。

「你…」田良亦是大骇,他很清楚…这、这是…歹毒的脑袋转得飞快,这时候如果…会有怎样不可收拾的後果…不行!不行!他佯装冷静愤怒说道:「你这个汉人!竟敢伪造我草原上最神圣的物饰!太大胆了!你冒犯我塔札族就算了,竟敢冒充人子後裔!我绝对饶不得你!」他踏前一步,张手就要扯下玉饰,手腕却突然给人擒住,转头…什麽什麽!?这个冷冰冰、宛若死神的男子是谁?什麽时候出现的!?…与生俱来的草原本能让他知道…这个男子…很危险!!!

田良狼狈挣脱箝制,退後几步,慌忙大叫:「全部一起上!把那块玉佩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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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顾客看倌,某心又为了准备下一个考试,迈入反覆煎熬的路途了Orz,这段时间文照发,到考前一周才会停文,另外因为忙着看书,所以会客室那边可能会比较少哈啦,不过某心保证每一篇回帖偶都会认真看过,没有漏掉的啦。

第三十章

单骨这时也终於从惊呆中回复过来,怒气冲冲大喝:「不许碰他!」说罢,虎虎生风的一拳立刻挥向阻挡的侍卫,那侍卫没想到他会反抗,措手不及地被狠狠揍晕了,接着的事可不是混乱两个字可以形容,大抵上规模称的上大暴动了,不止是昆连族人,其他部落的男人首领早就看这自大傲慢、狗眼看人的塔札族不顺眼,但碍於”规矩”也只能忍气吞声,如今正牌的人子後裔就在那里,塔札族人还想粉饰太平、抢夺金狼!是可忍,孰不可忍!

长久以来蓄下的一股脑怨气此时都爆发出来!各个部族的人都加入这场暴动,纷纷攻击守卫、官差,连那些被迫抓来做工的汉人也都就地抡起木棍铁鎚,打打打,打死平日那些不把他们当人看的监视官!有些狡诈贪财之辈,也趁机去偷取黄金,一时烟尘甚嚣,杀喊之声震天作响。

「大人!?」劭阳等人也聚集了过来,他们被分到远一点的矿区,听到骚动才赶过来,没想到几日不见,陛下宠信的律相就伤成这样,惨了,这下回去皮可要绷紧点儿了。

「我没事,看来事情全乱套了,这下势必歹提前暴露身份…」司律在枭的搀扶下勉强站稳,他嘴上如此说道,却有些心不在焉,一手抓着玉饰,眼角瞄着枭,这玩意竟是如此贵重的东西…还有枭哥的身份…这…

「关於这点,下官有事向律相大人报告。」劭阳以官衔称呼,一脸严肃,他上前一步,在司律耳边私语了回儿,越听司律的脸色便越难看,到後来几乎可说是勃然大怒,那气势活像要烧死人的太阳,几个想趁机偷袭的小贼,见状口水吞吞,又缩了回去,恐怖阿。

「事证齐全吗?」司律沈声问道,劭阳肯定的点点头,胸有成竹的模样,司律脑袋一转,已有腹案,正当此时,远方突然传来达达达的铁蹄声,声势惊人,宛若大军压境,矿场的人一阵惊慌,全都停下动作。

「哈哈…哈哈…你们这群暴民…戍卫在外的军队已经…闻讯而来…你们一个个…一个个…都跑不了…都要…凌迟处死…五马分屍…」被揍的奄奄一息的田良,硬是咬牙要说上这麽几句,他模样实在太讨人厌,劭阳乾脆走过去补上一脚,多赏他鼻血两串,外加昏迷闭嘴。

「我们怎麽样都没关系,但律兄弟…不…司大人必不能有任何闪失。」单骨此语一出,立得许多人应声附和。「人子的血脉不能断绝,草原上神圣的传说要永远延续下去,保护人子後裔!跟军队拚了!」不知道是谁先喊的,数百个草原男人也跟着同声大喝:「拚了!拚了!」

「单大哥,总之…事情不是那样的,日後我有机会再跟你说清楚。」这个状况可不妙,保证还没说上一句话就厮杀起来,且没时间了,马蹄声越来越近,司律转头向其他人说道:「各位,各位请安静下来,现在情况紧急,麻烦大家退到後方去!现在立刻动作!」众人虽不知缘由,但纷纷表示人子怎麽说我们怎麽做,遂都从令。

而大批军队赶来矿场时,便是见到如此奇异的景象,称是暴动的矿工即有秩序的站在远远的後方,既不鼓噪,也不骚乱,而前方入口处,只站了七个人,为首的大胡子将军对着其中看来是领导者的年轻人道:「是你策划了这起暴动麽?你可知煽动民变、意图谋反,帝国律令可是唯一死罪!」

众人只听司律不疾不徐沈声应道:「你可知道囚人为奴,贩卖人口,私采黄金…还有通敌叛国…是什麽罪麽?」司律眼色一使,那大胡子将军瞬间只觉得天地一倾,咚咚两声,为什麽再怎麽仰头…看到的还只是人的鞋靴…?

副将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将军一眨眼便掉了脑袋,他甚至没看清敌人用得是什麽手法…後方的人也呆了,眼力比较好的几个,有看出来是那名沈默寡言的男子使的手刀…是手刀阿!他既未用利刃,也未使兵器…只是手刀而已…那手上还滴血未沾呢!

「听清楚了,吾乃堂堂昊悍陛下御笔亲典的沙相!领有兵符、皇命,陛下派我来此微服巡视,本大人享有先斩後奏、便宜行事之权,谁敢拿剑对着我,就是拿剑对着陛下,就是背叛这个国家,就是意图逆谋弑上!」司律挺直脊梁,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音量清晰说道,并拿出证明身份的兵符,这下哪是好惊讶三个字就完了,尤其副将冷汗涔涔,惊恐失措的模样全写在脸上,後头的士兵一向只是听命行事,将军在时,听将军令,将军不在,听副将令,但沙相总掌兵部,是上司的上司,仅次於陛下,这回儿当然是听沙相的,因此便全数放下兵器,副将见大势已去,颓然下马、跪倒在地。

「沈副将,你若跟本大人配合,指证不法,本大人可以从宽发落,若是你死不回头…」司律余话未完,那副将听还有一线生机,连忙磕头急切说道:「罪将定会全力配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请大人给予自新机会!」

司律点点头,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打铁趁热,他歹一口气除去边疆祸患,才要发令,枭不知故意还是失手,在他背上碰了一下,疼得司律脱口唉了出来,先前投入局势不觉疼痛,现在给人插断,火辣辣的烧灼感一下子蔓延了起来,司律看看枭,暗暗叹了口气,只得先叫人来给他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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