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死神白一][仙幻]天下有雪(完結) — 幕之二

啊啊……我没有话说了,灵感是任性的,我也没有办法啊,能写什麽写不出什麽,都是随机的,偶然的口牙~~~~~~所以不要催文啦……有文看就OK啦对不对?对吧?

幕之二

“当家,不好了,那些凶徒已经开始搜村了!”出去打听的老管家面色苍白地推门而进。

已经清点过了,所以发现自己逃掉了麽?

看看忠诚的老管家,看看仅余下的几个家仆,看看才刚刚出生就失去了母亲的孩子……白哉咬牙,“我去引开他们,绯真的後事,还有孩子就拜托你们了。”

大惊,“当家不可。”

“别说了,我意已决。”

自负文才武功,却无法保护心爱的人以及依附於自己的人,心中的忿怨,除了凶徒们以及仇人的血,还有什麽能清洗?

飘然白衣,一柄长剑,白哉遁入了雪里的深山。

为了搜索,追兵不得不分开,十五天,白哉在雪林中神出鬼没,一一将他们斩於剑下。

这群凶徒竟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来自血衣会,他们只是执行任务,却并不知道幕後主使是谁。

而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敌人伏诛导致紧绷的精神松弛下来,白哉顿时摇摇欲坠。

灰色的天空,黑色的枝干,白色的地,晶莹的冰挂,天地苍茫间,雪舞如素净轻盈的花,缭乱了视线。

不行……耗尽内息的话,会死的……我要回去……

视线渐渐朦胧,白哉依稀看见一抹火焰色的影子,向自己飞快地接近。

是什麽呢……?意识向黑沉沉的深处坠落之前,他这麽想着。

“你醒了?”

温暖的空气,似乎感觉得到火焰燃烧出的热力扑面而来,一个轻扬中略带点沙哑的声音在身边问道。

男子的声音,应该还很年轻……

勉力睁开眼睛,一开始视线有点朦胧,然後渐渐清晰了,白哉看清了坐在床沿的人。

穿着一身样式有点古怪的黑色长袍,一头橘色的长发高高束在脑後,飞扬俊气的面孔,很年轻,还是个少年而已,奇异的,他有着跟发色近似但更加浓郁的眸色,仿佛一对上品的橘色琉璃,灵动非常。

感觉有点熟悉。

“这是哪里?你是……”

小小的木屋,简陋得很,中央一个火塘,里面柴火烧得正旺,从屋顶悬下一个药罐,咕嘟地响着,药香四溢,而所躺的地方甚矮,却非常温暖,应该是火炕吧。

“这里离青山镇大约五十多里,还山中的一个小谷,嗯……我修行的地方,我叫黑崎一护,偶然发现了你,就把你救了回来。”少年抓抓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似的,“那些人……我都埋了,不会有人发现的。”

“你……”心下怀疑,这来历不明的少年说是说了一堆,但根本等於废话,白哉骤逢大变,要他就这麽相信一个陌生人,哪怕看起来是救了他的人,很难。

“我要是想害你,你早就死得透啦,有什麽好怀疑的?”少年很敏感地看到了他的迟疑和怀疑,有点赌气地道,“你身上又没钱,我图你什麽?”

气鼓鼓地转过身去,走到火塘前坐下,将柴火拨小了点,继续守着熬那药汁,“你昏迷的时候药都喂不进,麻烦死了。”

“抱歉……还有,谢谢。”

“不用,你好好养好伤,我们就再不相干了。这里设有禁制,外面的人发现不了的。”——还说不用呢,分明就还是在赌气麽?小孩子脾气……这麽一想,白哉倒是放下了大半的心。

暗自运气,还好,内伤虽重,却救治得及时,并未伤及根本,只需心无旁骛地将养上一阵子就可痊癒,外伤不少,却也只有背上一道比较重。

当时悲愤之下杀尽了杀手,倒泄去了不少郁气,又险死还生,大有再世为人之感,心下竟自平和了不少。

杀手们都被自己引走了有老管家在,孩儿应该不会有什麽事情。

目前最恰当的选择,就是在这里尽快养好伤,再回去。

但是回去之後呢?

寻找幕後主使,然後报仇麽?

憎恨和悲伤,其实有一半是对自己的。

出生世家名门,文武双全,无论做什麽事情他都能轻轻易易高人一等,一向自负平生,就算情势所迫退隐山间,也不会把自己跟那纯朴却无知的山民等同。

此刻才明白自己的无力和天真。

以为隐居到偏僻的山中小镇就可以平安了,殊不知世事纠缠如麻,这天下,又有何处是乐土呢?幕後的主使,其实仔细想想,大致也有个范围。

不放心……麽……?

这天下,已经到了大变的边缘,龙蛇起陆,杀气盈野,究竟谁主沉浮,尚难定论。

而年前,名动京城的相士在见到自己後大惊失色欲拜倒的事情,虽然并未外传,但是天下焉有不透风的墙?

白哉感到心头曾经被自己强自压下的一股劫火,熊熊燃起。

冰冷的火焰。

如果……如果这就是天命的话,那麽,为何我犯下的错误,定要选你为牺牲呢?绯真?原本只想和你不问世事,终老田园……

少年小心地将药汁滤出,端到了男子的面前。

沉思的男子目光清明深邃,似乎刚刚醒来的迷茫,只是错觉一般。

似有种非常厚重浓郁且有力的东西停驻在了他的体内,竟让人只是接近就感到了压力。

“喂!吃药了!”

白哉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哦……”在少年的帮助下坐起,伸手去接药碗。

扯动背伤,眉心略皱。

少年便道,“我来吧。”

一匙一匙地吹得略凉了,递到嘴边。

距离近了,白哉这才注意到,少年的眉毛和睫毛也是橘色的,很淡,飞扬锐利的面孔这般安静下来,显得精致而秀气。

眼睛的颜色很漂亮,质地非常乾净清澈。

难道是西域甚至波斯人?不……说话的语音非常纯正………

扶起自己的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痛了自己似的,喂药也很细心。

“你是大夫?”

“不,懂些医术而已。”

“一个人住在这里?”

“嗯……有种药材只有这山中才有,而且必须冬天采。采够了,我就要走了。”

“你不问我的事情?”

“呃……”少年一惊,太疏漏了,打个哈哈乾笑了一声,连忙补救,“那个……我不是忙着煎药吗?对了,那你快告诉我,你叫什麽名字,家住在哪里?干什麽的?那些人为什麽要追杀你反而被你杀了……”

“停!”白哉头疼,这小子……根本就是在掩饰什麽,这种水准也太烂了吧?这麽没心机的话,虽然来历还是很可疑,应该对自己没恶意,“你认识我?”

“不认识!怎麽可能嘛!”飞快地矢口否认,不过那心虚的模样,分明就是在脸上写着“我在撒谎”。

纵然是心情沉重,却也不由开了一线阴霾,漏进了几丝阳光。

白哉到底是精明厉害的人,凝思了一阵,越看越觉得这少年面熟,虽然有些猜想很荒诞,但……何妨一试呢?

“你是狐狸精?”

“你怎麽知……啊啊,那个……不是,我是说……”少年一惊惊得手中的药碗都要掀翻了,还要不死心地支支吾吾掩饰的模样实在很好玩。

“因为跟我救过的那只狐狸太像了。”毛发,还有眼睛。

少年歪头小心地看了看重伤却依然气势淩厉的男子,嗯嗯,似乎没有厌恶的样子,而且,还一副放心了的表情。

难道说比起陌生人,反而是妖精更加值得信任麽?

“你不怕?”

“怕什麽?”

“吸了你的精气啊!”故意威吓地呲出两颗小小的尖牙来。

“总也要等到我伤好。”气定神闲,“而且你是来报恩的吧?”

“切!”悻悻继续喂药,“真是个怪人。”那麽快就猜到并等闲视之,一点都不怕妖精。

不过,这样也好!

木屋虽然简陋,小谷却很是漂亮。一弯溪水流过,溪边堆银砌玉,落光了叶子的树干都结成了冰条,所谓琼枝玉树不外如是,只有几株火红的梅花开得正精神,妃灩朱砂点染在皑皑雪中,却非繁华浓艳,而是孤高的清艳,清逸灵动。

暗香盈盈浮动,窜入鼻息。

“上次,为什麽知道我能帮你?”

“那个……望气啊,你的气柱乾净清正,是那种有气数的人才有的气,老天劈谁都不会劈你啦。”身材清瘦的少年拈住面前的梅枝去嗅那花香,莹洁的雪光中,梅花的清艳孤傲和他的明亮乾净一时间交相辉映,令站在他侧後方的白哉不由微微眯起了眼睛,“我以为我肯定要挂了,没想到运气还真好。”

“那你也望得出人的命数吗?”

回头小心地望了男子一眼,“望得出又如何?不能说,不能妄改凡人命数,否则便会有业力缠身,那时候找你求助也是无可奈何,虽然过了大劫却已经沾染了不少业力,须得尽快化解才行。”

“如何化解?”

“就是诚心报恩嘛!”少年笑嘻嘻的,心无城府地道,“这次救了你的命,你走了之後,我们就两清了。”

“你怎知我有劫难?”

“算出来的,我卜卦一向不怎麽灵,不过那日总觉得心惊肉跳,怎也修炼不下去,就知道不对,按照卦象往东走,没几里就碰见你了。也是你本身命不该绝吧。”

那绯真呢?想了想,却没有问下去了。

如果说万事万物皆有命数,那麽,绯真……是终究没有长相厮守的缘分吗?只是一瞬间,紧握的手终究不得不松开,哪怕曾经立下了偕老的誓言。

薄薄一层黄土相隔,从此天上人间。

数瓣落梅悠悠飘下,凄然随水而去。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又是那种沉郁得让人心颤的神情。

少年偷觑着男人气度出众的侧脸,只觉天上的飞仙风姿只怕也不过如此吧。

人间帝王的命数,所谓真龙,上承天运,下抚黎民,若能积下大功德,来世,也许……

可惜绯真夫人命中注定活不过这个冬天,借着报恩的因缘送了生子草,完了她的心愿也是好的。

很难过吧?失去那等善良温婉的好女子……

修道途中,魔劫无数,有些,便如那五百年一次的天雷,来时惊天动地,有些,却不经意之间,悄然滋生,等到发现时,已经魔劫缠身。

所谓魔由心生。

少年还不知道,就在他赞叹感叹胡乱揣测的那一瞬间,一丝心魔,已经潜藏在了他的心魂深处。

能过,便是机缘,不能过,便是劫难。

每日采药,煎药,自己是早已经辟谷,凡人却是不能不吃饭的,但是他又不能杀生,结果只得挖了些黄精山药蕨根什麽的,每日里白水煮煮给人家吃。

端出来都觉得不好意思。

“那个……我不会做菜啦!”

幸亏面部表情少有波澜,再怎麽淡而无味,煮得硬如岩石,白哉每次都面不改色地将那些东西吃了下去。

说也奇怪,内气反而更显轻盈活泼,恢复得比预想中更快。

少年便得意了,“黄精山药我采的都是有年头的,对你很有好处啦,不要整天惦记着大鱼大肉的。”

我什麽时候说我惦记大鱼大肉了?白哉用眼刀刮了他一眼,继续打坐疗伤去了。

“啊,真无聊,陪我下棋吧白哉!”

没大没小……不过,如果是修成人形的狐狸精的话,说不定有几百岁还是上千岁?虽然长得一副少年样,为人也不通世事的,但肯定比自己年长。

这大小还真不好说。

“修炼的人还会害怕无聊?”

“你在这里我不太好专心修炼啦,一入了定说不定好几个月呢,那就不能照顾你了。再说你整天打坐也没用的,疗伤要循序渐进,最忌急躁,所以……”

一双漂亮灵动的眸子用那种“答应我啦答应我啦”的神气一望,白哉便觉得有点无可奈何。

先是下棋,後来就被磨着弹琴给他听,再後来,居然被拖着一起去收集梅花雪,说来年好用来泡茶……鬼点子层出不穷。

有一天半夜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来,睁开眼睛掀被一看,一团火焰橘正盘在胸口睡得贼香!蓬松的大尾巴盖在鼻头,被呼吸吹得毛丝丝地摇摆。

一手拎起,毫不客气地吵醒好睡的小动物,“你这是干什麽?”

睁开漂亮的琉璃眼儿,不满自己被拎着,爪子努力地抓住男子的内衫不放,狐狸口吐人言,正是那轻扬中带点沙哑的少年声音,“我……那个炼器的时候受了点小小的反噬,怕冷!”

怕冷需要到我胸口睡吗?这热炕哪里都可以趴吧?“到一边去睡!”

“人的阳气对我有好处啦!白哉~~~~~~~”这狐狸居然还会撒娇,嘴巴咧开露出狐狸笑,大尾巴甩来甩去的,扫在肚子上,好痒!“借我趴几天,几天就好!对你又没害处!”

硬蹭过来睡了好几天,这才消停了,结果胸口上没了那团毛茸茸,倒有点不习惯起来。

这只狐狸……

不知世事,不通世情,虽然听他说起也曾经入世修行过,却到底带着世外的眼光,并不曾真的纠结了那些红尘里的爱憎恩怨,心地纯净一如赤子,温暖洋溢,善意洋溢。

也许,他的魂灵就像他的发色和眸色一样,是明媚耀眼的火焰橘。

温暖活泼的颜色,很好看。

在这样的少年的陪伴之下,心中的郁气一日日不知不觉地淡了去。

“绯真夫人一定觉得很幸福啊,能为心爱的人诞下後代。”——有时候那麽的善解人意。

“不要老皱着眉头啦,白哉这麽好看……本来就是嘛,好看还不许别人说吗?”——却又我行我素。

“啊,你耍诈,我本来还有两个眼的,怎麽只剩下一个了?”——下棋简直笨得不行还经常死不认输。

“真好听,白哉的琴,就像遨游九天的龙一样。”——好听?真喜欢听的话怎麽会听到睡着?不过睡着总比听这小家伙弹棉花来得好……还七窍玲珑心呢,分明就是只笨狐狸……

将照例听琴听得睡着了的狐狸拎起来(虽然是人形,却只有一只狐狸的重量,所以是拎^_^)走进屋内,白哉觉得怎麽好像是自己在照顾这狐狸啊?还报恩!

将少年放在了热炕上,那张睡着了分外平和的容颜舒展下来,眉梢眼角透出自然的笑意。

洁净的笑脸,如沉静不知世间忧愁的莲。

无忧无虑的狐狸……纯净无瑕的心……

我就要走了,你一点也不伤心麽?说不定还很高兴……

「这次救了你的命,你走了之後,我们就两清了。」

两清……

突然觉得很气闷。

少年睡得很香,玫红的唇角弯了起来,露出一点点洁白晶莹的齿。

尖尖的脸颊,也因为炕头的热而泛上了自然健康的红晕。

就心性来说,还是个孩子呢……

一种近於怜爱的忧伤,缓缓磨折着心脏,那种柔和却持久的疼痛不知来处,却鲜明而深刻。

鬼使神差地俯下头去,在少年舒展开的眉心印下了一个轻吻。

一触即收。

也罢……缘分尽了,就该散了,我还有我要做的事情,你也有你自己的路……就此别过!

但是我会记得你,一护……

收起了宝剑,白哉缓步向着谷外走去。

不曾回头。

溪边,雪化得差不多了,梅花也快要落尽。

那个身影消失在门後时,少年倏地坐起,适才的微笑已经不翼而飞。

走了吗?走了……也好!最不喜欢离别的时刻了,所以不用告别才好!

可是,心里的痛是怎麽回事?

从来没有尝到过的,心被生生挖走了一块一样的痛,痛得……都要流泪了……

於是一护没有觉得自己送药草是错,因为绯真阳寿本来就只剩下一年左右,白哉也不知道一护送了药草,於是这个坎就轻易地过了……汗……因为懒得写纠结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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