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稽可笑的爱慕心】
第一次见到黑崎一护的时候,朽木白哉对他并没有什麽过度的期待。
第六特区决定要收留负伤的第四始祖,自然只是出於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这个想法。不过按照原本第四始祖那个难以理解也不与人为善的个性,想要与她结盟大概也是件麻烦事。但是蓝染这回果然没有轻易放过她,还煽动了对她有特别执念与痛恨的一夥人一路跟着追杀。
只是短短几分钟的功夫,这个人类就横插了进来,然後彻底改变了一切。
不懂得如何操控自己能力的新始祖,还是个十五岁的人类。利用价值直线下降,但他的身份所带来的威胁性仍旧没有丝毫改变。毕竟治癒系的能力最重要的作用还是血液,在紧要时刻,恢复能力的快慢能够直接影响结局。朽木白哉所学习的战斗方式,并不仅仅只有单打独斗。身份的特殊性让他往往会想得更加长远,在血族战争中,治癒系血族的存在价值不言而喻,简直就像是女王蜂一般,是最为宝贵的存在。
凝视着那个年轻的人类沉睡的侧脸,他便已下定了决心,要将这个少年是第四始祖的消息偷偷隐瞒下来,并且好好笼络他,有朝一日能让他愿意为第六特区战斗。
至此为止,理智都正常地,在运转着。
然而这份理智的余裕,或许是在黑崎一护睁开眼的那个瞬间就改变了。
白哉只有过一个後裔,那是跟绯真非常相似的露琪亚。内心里满怀着对早逝伊人的内疚,当时他还不知道该怎麽对待露琪亚,更加不知道怎样才是作为领路者合适的举动。後裔与主人之间有着非常强烈的血的联系,任何的情感剧烈波动都可能被露琪亚所感知到,因而白哉多少是选择了逃避。
之後与露琪亚之间相处得极其僵硬,大概也是自己的错误,白哉感到了加倍的内疚。
而一诞生就失去了主人的黑崎一护,睁开眼的那个时刻,眼眸里所展现的茫然与迷茫,与最初转变的露琪亚极其的相似,令他不自觉地回想起了那个时候。
他将这个孩子当做自己的後裔来对待,这样的身份明显很容易打动茫然无助的新血族。但正因为黑崎一护并不是他真正的後裔,他完全不用去担心血印的作用,相处起来意外地非常融洽。朽木白哉也清楚自己是多麽具有独占欲的性格,在他视线范围里还没有长成的雏鸟,他只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收藏在所能控制到的地方。一护的身份也绝对值得他这麽看重地保护起来,因此白哉毫无抵抗地默认了自己的这种态度。
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觉得真正的主人与後裔间那种天然的血印是非常便利与有用的东西。
按照浮竹的想法,要抓捕边缘杀戮组,自然是需要黑崎一护作为诱饵来引诱的。但光是这个提议本身,都令白哉的控制欲本能地启动。浮竹不明白这个孩子的存在重要性,也不知道这个孩子的身份,所以他才会作出那种毫无责任感的选择,白哉如此找到了理由,并且淡然无视了浮竹有些窥探感的刺眼视线。
黑崎一护在逐渐成长。
每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他原本乾瘦的体型开始因为训练逐渐有力起来。空白的眼神也渐渐开始变得开朗与放松,嘴角也不自觉地开始充满了笑容。但是一护对待他的态度从来没有改变,一心一意的信赖与孺慕的眼神也从来没有改变。或许是这个原因,让白哉也能忍耐两个人实际开始逐渐遥远的距离。
奇怪的是某一天开始,突然地一护便有了改变。
他明显的不自然地躲避白哉的眼神,浑身僵硬,不知道在想着些什麽,连头也不肯抬起来,对答的时候也支支吾吾地顾左右而言他。就算一护心里有了秘密,白哉也不会强迫他说出来。但假如是“只针对朽木白哉的秘密”,就足以让白哉浑身都不自在了。
一护问他前天晚上去做什麽这个问题的瞬间,他便领悟到“果然是跟我有关系”这一点。尽可能自然地告诉他自己的行动之後,白哉细细地打量一护的反应。
一护的背脊猛地一颤,随後他因为羞愧而涨红了脸垂下眼。从白哉的角度,能够看见他跟发色相同颜色的睫毛在剧烈地颤抖着,隐藏着一护内心强烈的感情波动。
啊,为什麽我们之间没有血印呢。
只要有了血印,一个简单的法术就能明白他此刻的想法,不需要逼迫他说出口。但是一护随後露出了非常可怜的眼神恳求白哉,还许诺说下一次就会恢复正常。就算白哉内心里就像是猫爪子在挠一样在意得要命,面对一护这样的表情也只能让步。
朽木白哉半点也不相信下一次一护就能变回以前那样毫无芥蒂又可爱的模样。
他一面思索着怎麽才能跟这个不听话的小鬼结下後天血印,一面凝视着一护带着恳求的神色,微微颤抖着嘴唇的泫然表情。一护这样的表情也非常有趣,对自己的恶趣味了解得非常清楚的白哉再度毫无抵抗意识地将这个画面保存在大脑里。以後稍微逼迫他一下,或许他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吧?
一般後天血印只有为了孕育下一代的血族伴侣才会拥有这种常识一般的事情,此刻朽木白哉就像是完全没有常识的一护那样置之脑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