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飞蛾
山庄的前台服务生有点无聊地坐着整理资料。山庄24小时开放,前台轮着值班。
夜里的山风有点冷,他紧了紧衣服,门外的雨小了点。
咦,有两个人正在过来。是客人吗?
KEN和卫明一前一后淋着雨,夹杂着潮湿飞快地闯了进来。他们俩个神色紧张,好像胸前抱着个什么宝贝一样,双手都紧紧裹着衣服。
确实有宝贝,而且一片一片滑滑的顺着身子淌着。还好,在里面,外套挡住看不到。
KEN问服务生拿了钥匙,朝卫明一使眼色,两人就匆匆忙忙地跑上楼。
咦,好像空气里有点什么味道?
同是男人的服务生吸了吸鼻子。
唔,有点熟悉,这到底是什么呢?
算了,想不起来了。
房间门里空荡荡,向导跑去男司机的房间了,KEN和卫明一进房间就锁上门,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
KEN累得快要虚脱了,他很渴,但是没了力气。他靠着门背坐下来休息。
卫明一把就脱了湿透已久的衣服,进了浴室。
“哎,我放好水了,来洗洗身子吧。”卫明光着上身,站到了KEN面前。“小心别感冒了。”卫明的身影挡住了灯光。
KEN抬起头,额前的头发垂落下来,掩盖着视线。
不过是隔了层薄薄颜色,他发现居然看不清眼前的人。
明明就是很近的距离。
KEN很困,想睡觉。闭着眼迷迷糊糊想着什么时候去修一下头发。
“别睡了,喂!起来!”一只手用了点力,把他拖了起来,“洗个热水澡再睡。听到没有啊!”
“我……我自己去……”有点烦,挥开了卫明的手,摇摇晃晃朝浴室走去。
几分钟后,KEN一脸不可思议地趴在浴缸边,瞪着前面站在花洒下的卫明。
腾腾的热气中,水流倾泻在卫明赤裸的身体上,顺着肌肉曲线往下淌,从脸上滴落,脖子,胸,后背的脊椎线,结实的小腹……
KEN脸又开始烫了。移开视线,闭上眼。
不行!不要看!不要看!
卫明站着冲洗着身子,浴缸太小,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肯定很辛苦。他草草抹了遍身子,正想拿毛巾擦干出去睡觉。一撇眼,见到KEN趴在浴缸边,枕着胳膊睡着了。
水是温泉直接抽上来的,在寒冷的气温下泡着澡特别地舒服。KEN确实是睡着了。在他闭上眼的一刹那,就已经沉沉堕入了梦乡。
卫明叹了口气,拿着毛巾过去帮KEN擦着身子。
KEN也感觉到了,但是他实在太累,不想睁开眼,就一直这样昏沉沉。
那天夜里,空了一个床位。卫明从身后搂着KEN,身上盖着两床被子,都失去意识般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要带学生去周边游玩。在远处那湖的附近有个餐馆,早上启程,一路过去,午饭在那儿吃。
清晨,队伍里,KEN没来,卫明却来了。卫明是个尽职的员工,现在扮演着尽职的临时保镖。
现在这个尽职的临时保镖正顶着个黑眼圈,帮教师们清点着人数。KEN在房间里继续昏睡着。卫明编了个理由,为他搪塞了过去。
自从昨晚跟大家接触了一下后,卫明与向导还有那些女教师们,陌生感淡了一点。教师们也开始喜欢上这个可靠的,阳光的,却不太懂人际交往的大男生了。
跟着队伍,沿途经过那岩洞的时候卫明还是感到脸上有点发烫。他怕有调皮的学生,跑过去探险,一探,就完蛋了。岩洞里还有那些痕迹,不知道干了没有,不知道明不明显。
卫明心里七上八下的。
还好,看样子没人注意到那岩洞。
“哎哟,那边有个岩洞!”一个年轻的女教师发现了新大陆,“哎!看呀,那个洞!是通去哪的呢?”
“过去看看吧!”
“好啊!”
蠢蠢欲动的脚步。
卫明的脸刷地白了。
不会吧!真的要过去啊!怎么办啊!去挡他们吗?怎么挡!怎么挡!快想个理由!
卫明发愁的时候,向导就像一个救星降临了。向导及时制止了正要往那边过去的几个学生。
“下过雨,地表很软,太危险了!”
他们看了看那边大片大片半人高的杂草。有点犹豫。
“那就只是个很浅的岩洞,没有打通的。避雨还好。”向导的声音。
“哦。”失望的声音。
小小的动静很快跟上了大队伍,路过了岩洞继续前行。
卫明暗暗松了口气。
昨晚他也走在这个相同的小路上,他就是在一片黑暗里,在许许多多交织着的不确定方向中,摸索着,越过了半人多高的杂草,找到了KEN。
路程不远,队伍很快到了湖边,卫明算计了一下,大概45分钟左右。湖很大,水很清澈。早上的天气晴朗起来,蓝天,白云。淡淡的阳光。周围有着树木,和青青的绿草,有露珠凝结在草尖,空气里是清新的花草味和淡淡的泥土味。
真漂亮啊,不知道KEN来过没有呢?
找个时间带他来看看吧!
午餐很丰富,是竹筒饭和特色小炒。行程安排是午餐后有两个小时是在湖边的餐馆里游玩。可以去钓鱼,可以留在餐馆的娱乐室玩游戏,或者打桌球。有划船的项目。餐馆里有着许多保安,划船时候充当着救生员的角色。
唔!看来我的作用不大,可以偷偷溜一下。
卫明打包了几个竹筒饭,跟向导和老师打了个招呼。匆匆忙忙返回原路往山庄赶去。
他起床了吗?吃饭了吗?这个食物的味道不错,给他尝尝。
切,我怎么跟个老妈似的!
KEN已经起床了。
他正在洗昨天的衣服。内裤上有着斑斑的血迹,不多,零星几滴烙印着。昨晚留下的证据。虽然已经没那么辛苦了,不过卫明的尺寸还真是大了一点……不不!别想了!别想了!
他用力搓着裤子,十分恼火。
他妈的,一个月来几次例假!
卫明打开房门的时候,正在阳台晾衣服的KEN吓了一跳。
“你回来干什么?”KEN有点惊讶。
卫明晃了晃手里的袋子,笑着,放到桌子上:“还热的,尝尝吧。”
KEN在阳台上看着卫明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起身离开,抛下一句话:“我过去了,趁着热吃点,冷了就不香了。”
啪嗒,门关上了。
KEN好奇地来到桌前,摸了摸袋子,热热的,是湖边餐馆出名的竹筒饭。
阳台外,刚刚洗好的,KEN和卫明的那些衣裤,湿答答地滴着水,轻轻摆动互相碰触着。
最终到了旅程结束,KEN也没去成湖边。
短短的行程安排得太紧,只有一天一夜是在山庄那渡过,另外的时间,是去了其他的景点。第三天的下午,搭车返回城市。
接下来的时光,就像过电影一样,重复着相同的忙碌。
卫明和KEN的关系似乎又产生了那么一点变化。但是总是隔着点什么。KEN依旧冷冷的,没有主动去找上卫明。除了每周的例行大会,其余时间都是在各忙各。他们之间总是缺了点什么见面的理由。
卫明觉得自己像是捕捉到了东西,松开手的时候,手里却是空空的。冷漠的,矛盾的,好面子的,高傲的,伪装的,犹豫的,摇摆不定的那些什么。
KEN已经禁欲一周有多,再坚持一下就快破两周的记录了。
他是个有着正常欲望的男人,常常在某个夜里,总有那么一点按耐不住的冲动。然而每次,正当手就要探进胯下的时候,他硬生生地把手移开,抓着身下的床单,抑制着自己。一个又一个晚上地熬着过去。
自慰失败的经历一次又一次地提醒着他。
不要碰了,不要激起那个欲望。不要再重复射不出的痛苦了。
他躺在床上卷曲着身子。
卫明……
手又不自觉地朝腿间伸去。
不行!不要想!
手收了回去抓着枕头。
不要想了!不要想了!
这天,天色已经很晚了。
KEN兜了半个城市去见一个合作商。回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时分。他喝了点酒,有点晕。计程车在前一个路口,他就下车了。企图吹吹风让自己清醒一点。街道上空空的,冷冷清清。离公寓还有一段距离,这里有个巷子,暗了点,是条捷径。还是早点回去洗个澡吧。
“你好,请问是戚訾剀先生吗?”背后传来个礼貌的声音。
背着光,有个高高瘦瘦的黑影站在身后。
KEN犹豫了一下,应道:“我是。”
………
…
卫明一个人在宿舍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总觉得好像有点什么事情发生了。他琢磨不透。莫名的心烦让他失眠了。寂静的夜里,有种思念从遥远的梦里凝聚过来,KEN的身影渐渐成形。
他最近过得好吗。
下身有点热,他的手探了进去,隔着内裤抚弄着。
“你的……真大……”岩洞里,KEN喘息的声音浮现在记忆里。
是挺大,你的也不差。
卫明闭上眼,张着腿,在穿着内裤的状态下,轻轻把紧绷的内裤裤沿移开一边,将挺立的分身释放出来。外面套着的睡裤被又粗又长的柱体挺着,他翻开被子,把睡裤褪了下去,曲起腿,轻轻握着分身套弄了起来。
扑哧扑哧的水声越来越响,他一边按摩着玉囊,一边进握着粗大的肉棒。肉棒胀大着,随着撸动喷洒着润滑的体液。
“啊……”
腰挺了起来,大腿越分越开,体液流了卫明一手,撸动越来越快,喘息的呻吟声也越来越大,终于强烈的感觉突破了那个临界点,粘稠的精液喷射了出来,落了卫明一身。
卫明喘息着,回味着高潮后的余劲。
糟了,睡衣忘脱了,算了,明天洗吧……
卫明没了力气,用纸擦了擦半挺立的肉棒,揩了揩衣服,一张纸湿透了,又扯了另一张,折腾了好一会,才闭上眼沉沉地睡去。
又到了周一例会。
赵秘书主持会议,各部门经理在分配总结着工作。
KEN没来上班。
仿佛跟之前的那些日子一样,风平浪静地上班,工作,下班。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今天怎么没来呢?是不是病了?或者出差了?
卫明有点烦躁,心里隐隐约约地发着慌。记忆中这种情况只有在他外公去世的时候体验过。那种空了一块的感觉,就像寂静的空间中突然有一点动静,他听见了声音,回头时候却没看到任何东西。
强烈的心神不宁。
底是怎么了?最近工作太累了吗?看来今晚要好好睡一下才行。
散会的时候赵秘书单独找上了卫明。
这个精明能干的女人脸上带着一点矛盾的神情。她好像在犹豫着,组织着什么词汇,精挑细选着,最后落进卫明听觉里的,是这么一句话:“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
…
门突然被打开,又被大力关上了。
砰的一声。
独立病房里,KEN的视线落在大口喘着气的卫明脸上。
“你来干什么?”冷冷的声音,有点惊讶。
几个吊瓶,输液管连接着手。KEN憔悴的脸看起来有点发青。
卫明觉得心里有一团火,憋着的,恼怒着,滚烫地翻涌着寻找一个发泄出口。他的视线落在KEN肩膀的绷带上。
几个小时前,赵秘书说:戚总前几天受了伤,他要求保密,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一下。他身边没人照顾,你是他好朋友……他……
“为什么不告诉我!”无名的怒火冲击着卫明,他咬牙忍住了,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上病床边。
“为什么要告诉你。”别过头,望着窗外。KEN从来没见过卫明如此的生气的模样。
“你怎么搞的。”卫明的声音。
肩膀被刺了一刀,还好不是心脏。
“小伤。”冷冷的声音,“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病房里,沉默又蔓延开。
对方到底是谁呢?难道是小萧那伙?不可能呀,他看清楚他的模样了吗?是认识的人吗?
“你少管,警方会处理,那人我不认识。”KEN转过头,对上卫明的眼睛,发现卫明眼里蔓延着一层淡淡的雾气,雾气积累多了就会变成水滴。
“那家伙被我打断了几根肋骨。”冷冷的补充着,“我也没吃亏。”
卫明沉默着,他觉察出了某种凶险的味道。
更凶险的还在半个月后,这时的KEN还没发现。
事情还没结束。
接下来的几天,卫明午休和傍晚下班,都会过去KEN那儿,有时候带点白粥,有时候自己煮了点东西带过去。
当KEN又一次吃到卫明亲手煮的晚饭时候,他开始头疼了。两菜一汤,饭煮得还行,菜是一些青菜,和一些辣椒土豆炒肉,汤是鱼汤,两个煎蛋。除了米饭以外,其他的都咸。
他妈的,这是伤患吃的东西吗,到底多大的仇啊!
“合胃口吧?”卫明给他掖了掖靠在后背的枕头。
辣椒开胃,土豆是淀粉,鱼汤和鸡蛋又营养,早点好起来吧。
KEN咽了口咸咸的菜,动动嘴,斟酌着该怎么跟他说这些玩意太难吃。
感觉到卫明俯身凑过来,KEN抬起头。
“有粒饭。”卫明的手指在KEN脸上蹭了一下,天花板的灯光浅浅地给卫明裹了层暖暖的轮廓。
KEN觉得自己的脸又开始烫了起来。
卫明给他倒了杯热水:“一会温了,正好吃药。”
“卫……”
“唔?”卫明放下热水,又凑了过来,“你说什么?”
距离太近了,卫明夹杂烟草味的呼吸轻轻吹着KEN,乖巧着,一个等候上司指令的下属。
KEN睫毛颤了颤,视线迎了过去,对上卫明。卫明深邃的眼睛,像一潭幽幽的井水。KEN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地看过他。仿佛磁极的两端,到了一定的距离,有一股力在互相吸引着。他们发现彼此再也移不开视线了。
卫明垂下眼,慢慢靠近着。
KEN闭上了眼,微微抬起脸。
正当两人的唇就要互相碰触的时候,房间门响了起来。
笃笃笃。
“晚上的药……”小护士一边低头检查着药单,一边打开了门,把小推车又拉近了点,取了些红红绿绿的药盒子,走了进来。
卫明很淡定地坐在床边。KEN依旧是一脸冷漠。
小护士放下药盒,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末了,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看了看床上的病人:“你的脸怎么那么红?有没哪里不舒服?”
“没事,喝水呛到了。”
“注意休息,有事就按床头的呼叫铃哈。”小护士关上门,小推车的声音渐渐远去。
病房里又是一片寂静。
卫明就坐在床边,默默陪着KEN。等他吃完,收拾了一下。
“我……我走了……”
“明天带点粥。”
“好。”
“别放盐。”
“好。”
预想中的开门声没响起。
KEN有点走神。
卫明凑了过去,偷偷亲了一下KEN的脸侧。
起身,开门,关门。
吧嗒一声。
一个人的寂静。
上方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KEN抬起头,发现灯上扑棱着一只小飞蛾。小小的翅膀煽动着,想要靠近那团清冷的光。它被一层乳白色的灯玻璃隔着,变换着角度,却无论怎么努力,也只是在外面徒劳地打着转。
它什么时候飞进来的?
还是它一直都在,只是我没有发现?
他看着它,飞蛾用自己的身体撞击着,试了一次又一次,撞了一次又一次。再热情的飞蛾,也不可能撞得透那层厚厚的玻璃。
那若是一团火的话,它也会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吧。
多笨啊。
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
明明知道是绝望的。
明明知道是错误的。
可心里面挥之不去的,那又是什么呢?
卫明心里一直有着愧疚。
他一开始就喜欢着KEN,一直默默喜欢了三年。他默默地陪在KEN身边,用三年,零碎的时光。
他知道这段感情是错误的,他也尝试着去跟女孩交往,但没有感觉,他知道这不是他想要的爱情。
他心里的,沉默地发酵了很久的,那个强烈的爱情,与性别无关。
他错误地爱上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在以前无数个清冷的夜里,走进他的梦里。
三年里,他很害怕。
一般男人都无法接受,更何况是冷漠又孤高的KEN。
卫明很好地隐藏着,像个贝壳,紧紧关着自己柔弱的感情,人们见到的是他刻意展现在壳上的美丽花纹。
直到小萧带着团队离去。
那件事无疑对KEN是一场毁灭性的冲击。小萧是公司的副总,同时也是个教师。他的背叛,不仅带走了一批员工和学生。至于有没有涉及到公司股份,卫明就不清楚了。他只知道小萧与KEN认识了七年,他的离去还挖走了KEN心里珍藏着的,为数不多的一段友情。
公司里的副总的位置一直空着,KEN的心里也有个地方一直空着。
没有人能弥补。也许,他的心里,在看不见的地方,远远不止这一块空洞。
卫明有一种强烈的愿望,他努力着,像一次次徒劳冲撞着灯管的飞蛾,又像那个徒劳蒸发热量的咖啡。他想进入KEN伤痕累累的心里,填补上那些致命的伤痛。
那天夜里,KEN在那家他们常去的酒馆里拼命灌酒。卫明特地驾车找上他。之后积累了太久的感情,终于爆发了出来。
那时候他太冲动了,太鲁莽了。
卫明很害怕KEN厌恶他。他尝试着挽救这段感情。
慢慢的,在那满是裂痕的墙上,偷偷地渗入了一点水迹。某个方向很巧妙地出现了一点细微的偏差。KEN与他开始走上了一个错误的方向。
卫明面对KEN,总是想对他好,照顾他。
就像在忏悔一般。
KEN受伤的事情,让卫明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
他认为事情并没有结束。
KEN在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一脸惊诧地瞪着卫明。
卫明提着堆大包小包的行李,站在他身后。
“你去旅行?”冷淡的声音。
“我去你家。”坚定的声音。
“去我家?”觉得有点好笑。
“住!”严肃的答复。
“住?”
“保护你。”卫明说,“保镖。”
“哈!”KEN冷笑了一声,“真要打起来你可能还不是我对手。”
他妈的,真把我当成女人了吗?
一路上,KEN在前面走,卫明提着行李,走得有点慢。
医院到公寓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惜没有公交车直达。卫明有点累,稍微停了下,松了下手继续走。他心里一直在后悔为什么不买一个带轮子的箱。
只是停顿了那么一小会,KEN就走得远了点,眼见就要消失在拐角了。卫明小跑了几步,跟了上去。
他们谁也没注意到,拐角的小巷子里,阴影中有几个人影动了动,有点失望地消失在巷子深处。
砰的一声。
KEN狠狠地把门关上了。
卫明就站在公寓楼梯下,他们两个之间,隔着段楼梯,隔着道门。
卫明又上去几阶楼梯后,放下行李,坐下了。
KEN草草煮了点东西,独自吃着,剩下的时间里,他什么都不去想。他打开电脑,玩着游戏消磨时间。时间又晚一点。他起身去洗澡。他身上有伤,洗澡也就只是用热水抹一下身子。他总是想找点什么事情干。他拿出药袋,里面满满的全是医院开的纱布和药,全倒在茶几上。
曾经有那么个身影,在相同的位置,把药拿出来放在茶几上,叮嘱了一下,然后离开了。
不对!
不要想了!不要想了!
过去的,就过去吧。
不要再继续了。
KEN坐进沙发里,有点失神。
飞蛾扑棱的身影一遍一遍重复着。
它是什么时候飞进来的呢?
夜里,KEN失眠了。在床上裹着俩床毯子翻来覆去睡不着。
天气转冷了,外面的风很大。
他回去了吗?
不不!别想!别想!
伤口闷闷地疼着。
他又开始去注意一些细微的事情。先是远远的车鸣声,窗外呼呼的风声,树叶的哗哗声,尘埃被吹起了又落下。他好像听见了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然后感受着它们汇集到伤口处,有那么一个断裂的地方,他们流不过去,闷闷地挤在血管里,寻找着突破口。
明明已经开始愈合好转的伤,似乎又突然裂开,伤口开得越来越大,不太紧要的疼痛,被他无限放大着,明明吃了止痛药,他感到那个疼痛就快要把自己撕裂了。
他觉得有点渴。
起来倒杯水吧……对!就去倒杯水而已。
起身,走向厨房。
那种巧妙的细微偏差,又悄悄地出现了。
他走上了一个方向,接着,他打开了公寓的大门。
卫明靠在楼梯墙上睡着了。
“喂,进来吧。”KEN听见自己这样说。
城市边沿,酒店内。
一个豪华套间里,苍老的身影立在窗前,他背着手,透过落地窗,俯瞰着城市的夜景。
十多天前,他把一张相片丢给一个高瘦的青年。
“男人,处理,把喉结带来,钱到你账户。”
青年接过照片,仔细端详了起来。
相片里是一家咖啡厅包厢,里面坐着个卷发的女人,对面坐的是一个帅气的男人。
然而事情并不顺利,那个男人活了下来,杀手也活了下来,明明就快恢复意识了,最后却莫名其妙地死在了病床上。让警方感到无比头疼。
十多天后,老人站在同样的位置,望着同样的夜景。
这位年过七旬的老人已经保持这个姿势站了很久。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
立在身后汇报完工作的三个人开始流汗了。他们一直下不了手,不是不忍心,而是那男人身边常常跟着另一个男人。一个还好搞,两人大男人加在一起实在不好对付。再说,动静闹大也麻烦。
许久,老人终于有动作了,他挥下手。旁边等候着的女秘书,走向前,把一张纸条和一个小仪器放到三人旁边的矮凳上。
“动静别太大。”老人转过身,满是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温暖的微笑。房间里那种威压的气场,让三人不寒而栗。
“注意分寸,别一下玩死。”
纸条上的是一段电话,小仪器看上去像是干扰通讯的什么东西。
“多折磨几天,把头带来。”
三人跃跃欲试。
卫明在KEN公寓里差不多住了一个星期。
那天晚上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卫明自己带了毛毯和衣服。他们一个在房间,一个睡大厅。早上一起上班,晚上下班的时候卫明特地等上KEN,两人一起回去。去超市一起。晚上饭局去见客户,卫明也跟着KEN,KEN在餐厅里谈事情,卫明就在楼下的大堂等里着。
平淡的三点一线生活。
卫明就像KEN的影子。
KEN觉得应该好好跟他谈谈。
清心寡欲的生活本来已经慢慢开始习惯,卫明的来到让他心烦意乱。他开始大段大段地失眠了。每个清静的夜里,他有冲动的时候却不敢自慰,他紧紧抓着床单,心里一直怕重复那些事情,重复那些程序。
一些事情重复多了,慢慢会变成一种依赖和习惯,当他们从生活中消失的时候,却又忍不住萌生着期待。
这有悖于道德和伦理,KEN觉得自己应该去抗拒,而不是一直沉沦下去。
“你还想住多久?”沉默的饭桌上,KEN淡淡开口了。
卫明犹豫着。
其实他也不确定心里的那份不安。强烈的直觉让他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正在酝酿,他摸不准爆发的那一刻。他坚持着,陪着KEN。每天忍受着清晨五点的闹钟,每天七点就跟着他去公司,每天晚上将近八九点才一起回来。
当老板原来那么累。卫明深刻体验到当个员工,能按时上下班是那么地幸福。
“警察会调查的,没你什么事。”
不就是受了点伤,用得着这么折腾吗?再说,我自己也会小心的呀,真要打起来……
“真要打起来,你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卫明说。
KEN撇撇嘴,看起来有点恼火。
“让我再住几天吧。”不容分辨的声音,“跟着就好,我不烦你。”
卫明强烈的直接告诉他,那日子就快到了。那种强烈的预感一遍遍冲击着他,就像是空旷的地方掉了根针,卫明觉察到了,却看不见,只能小心翼翼地摸索,KEN毫不在乎地大步走。那根针静静地刺出地面,距离越来越近。
日子一天天过去。
下午的时候,KEN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忽然,手机响了一下,短信的声音。
他拿过手机,见到号码的时候他的眉头皱了一下,接着,他打开了短信……
晚上八点,卫明跟着他出了公司。
“你先回去吧。”KEN觉得他有点烦,“我要去办点事。”
KEN下了楼梯,卫明下了楼梯。
KEN走着,卫明走着。
KEN转了个弯,卫明也转了个弯。
“你别跟着我了行不!”KEN停下来,火了。
“你去哪?”
“……”
“哎,你今天怎么了?”
KEN没理他,开始快步走,卫明快步跟上。
KEN又停了下来,狠狠瞪着卫明,看来他真的生气了。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外人知道?
卫明有点泄气:“那你说个地点,我在附近等你。”
KEN妥协了,说了个酒楼的名字,顺便伸手往路边一拦,一辆计程车停了下来。KEN飞快地上车,关门,说了个地址。计程车一打方向盘,流水一般地汇聚进滚滚车流内。卫明眼睁睁望着那辆车渐渐消失在远方,一咬牙,也拦了个计程车,跟了过去……
卫明下车的时候正好看见KEN走进酒楼大门。
他叹了口气,在路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离大门不远,视野可以很好地看见大门进出的人。他抬起头,打量了一下酒楼,一共五层,专门吃海鲜,从装修上看,恐怕里面的菜肴价格不菲。
他究竟去见谁呢?客户吗?
心里那阵强烈的悸动是怎么回事?
KEN找到短信里的那个包间。服务生为他开了门,里面没有人。包间不大,四周是一层豪华布料做的墙,墙面挂着好些抽象的油画。没有窗口。排气扇在顶上静静响着。
桌面上有一些小食,几瓶伏特加,还有几个空瓶子放在地下。是上个食客留下的吗?服务生没收走吗?
进去坐下,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包间门被打开又关上。
进来的不是母亲,而是一个陌生男人。
KEN警惕起来。
“戚先生吗?欧阳巧芸小姐有东西给你。”男人微笑着。把轻轻握着的手递给他。他手里好像有一张纸,露出一点边角。
欧阳巧芸是他母亲的名字。
他的注意力放在了男人伸出来的手上。
手缓缓打开,KEN见到手掌里是一张湿湿的布。
他正琢磨这布的含义,突然间,布就捂到了他的脸上。
一切就像是慢动作,KEN反应过来,想扭开头,同一时间,男人的另一只手伸了过来,摁着他的后脑,那块布紧紧盖在他的口和鼻,一阵奇异的香气被吸入肺里。
KEN大力推开他,张了张口,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房间门被打开了,又进来两个男人,手里拿着几支酒瓶。
酒瓶做凶器?
KEN想站起,惊恐地发现刚刚还有力气的手脚,渐渐开始没了知觉,他的眼前开始一阵阵地发黑。
仅仅是几分钟的时间,三个男人就看着他,晕倒瘫软在豪华的沙发里。
过了十几分钟。
门外的服务生见到的是这样一个情景。
包间里的人出来。
一个去前台结账。
一个支着门:“哎哟小心点,小心点。”
另一个人扶着个瘫软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出来:“叫你别喝那么多,你不听,看,醉了吧!”
“需要帮忙吗?”服务生问。
“不用。”男人微笑着拒绝,喷了服务生满脸酒气,“车库最近的路怎么走?”
“往这边,左拐,有个电梯可以下去。”服务生比划着,“喝酒驾车不好,先生还是从大门出去打个计程车吧。”
“没事,他没喝。”眼神指了指支着门的人。
“哦,那就好,路上小心。”
“好,谢谢你!”空气中满满的都是酒味。
结账的人回来了,经过的时候也是一路的酒气。
服务生望着他们消失在拐角的背景,探头往包间看了看,东倒西歪的一些空瓶子。
哎,连菜都不吃,净喝酒,都是酒鬼啊。
地下室里,昏暗地亮着一盏白炽灯。
代号叫阿牛的男人把扶着的KEN狠狠丢到地上。
KEN吃疼,开始有了点意识,他迷迷糊糊徘徊在半睡半醒的状态。
“阿牛,怎么玩?”子鼠问道。他是酒楼里支着门的那个人。
“你们说怎么玩?”阿牛狠狠啐了一口痰。
“操他?”猫哥问。
“他妈的,我才不要去操男人!要不你们上?”
“我不要!”
“哥只喜欢女人!”
“一会玩够了咱哥们去找女人操!”
“哈哈哈!”“哈哈哈!”
“快点干活吧!”
“猫哥你记住在老大面前描述生动点啊!”
“知道的啦!”
KEN躺在冰冷的地上,心脏剧烈地跳着。深深的恐惧就像空间里无边的黑暗,把他淹没得快要窒息了。
卫明坐在酒楼外的石凳上,没吃晚饭,感觉到有点饿了。他摸了摸肚子,望着大门。
奇怪,一餐饭都吃完了吧?他怎么还没出来?他在谈很重要的事情吗?
地下室里,阿牛拽着KEN的头发,把他的脸拉了起来,接着抬手狠狠一巴掌又把他煽翻在地上。
KEN吃痛,缓缓睁开了眼。眼前还是模模糊糊,像隔了层雾气。他感到脸上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疼着,他想说话,只是发出一点细微的声音。
“哦,醒了,这才有意思嘛!”三人大笑着,眼里充满着野兽般的戾气。
“嘿,小帅哥。”猫哥捏着他的下巴,“下次钓女人,记得钓个普通点的。老大的女人你碰不起哈。”
“他还会有下次吗?”
“哎哟,注意点别一下玩坏了。”
又是一阵大笑。
钓女人?什么女人?
难道他说的是欧阳巧芸?
对了,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富起来的?
她用着各种名贵的保养品,把自己打理得很好,明明四十多岁人了,看起来还是二十来岁的样子,她这般打扮是为了谁?
KEN发现,自从母子分开后,十几年来,自己对这个母亲竟然是一无所知。
“她是……”隐约的声音。
“她是你妈?”阿牛拉开裤链,对自己的肉棒撸动了几下,靠近了过去,用半硬的肉棒敲打着KEN满是冷汗的脸,“我还是你爸呢!”
又是一阵大笑。
“快给爸爸爽一下。”肉棒抵在KEN唇边,KEN紧紧咬着牙,强烈的腥臊味刺激着KEN,让他一阵阵泛恶心。他扭动着身子,发现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双脚也被绑住了。
“哎哟阿牛,你不是说不操男人的吗?”
“上面的洞男女不限。”
又是大笑声。
接着两个半硬的肉棒也伸了过来,磨蹭着KEN的脸和脖子,留下一股股黏糊的体液。
“他妈的,听话点!”阿牛拽着KEN的头发,把他的上半身提了起来对着墙面狠狠一掼,背部传来的强烈碰撞感让KEN觉得内脏都快碎了。
他靠着墙半坐着,拼了全身的力气死死咬着牙。
又是一个狠狠的巴掌煽了过来,KEN撞在墙上,薄薄的唇开始渗出了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大牛,轻点,别打死了。”子鼠用肉棒蹭着KEN嘴角的血,“妈的,这个家伙的皮肤比女人的还好,你看他那两瓣唇,跟鲜嫩的花瓣似的。”
“那就等爸爸捅烂你的小花瓣!”阿牛捏着KEN的下巴,一使力,KEN吃痛咬牙抵抗着,最终还是被强行捏开了口。
口张开的同时,一根坚挺的肉棒捅了进来。从来没有受过如此侮辱的KEN,跪坐着,愤怒着,却又无能为力。头发被拽着,头昂起,湿滑的肉棒直直探入了喉咙,口腔里被填得满满的,他喘不过气,胃里一阵阵翻腾着,想吐,却又窒息着吐不出来,呛着,泪水不争气地滚落出眼眶。
“呼呼,好爽啊!没想到那么爽!”阿牛挺着腰,大力抽插着,肉棒混杂着口水和体液,在口中咕叽咕叽地摩擦着,挺进的时候,粗硬的体毛划拉在KEN的唇上,每次抽出都会带出一些水迹。口水混杂着唇边的血迹,汇集了滑下的泪水,顺着KEN的下巴淌落。
跟卫明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没有用口或者手去碰触过卫明的分身。他有点抗拒。没想到第一次的口交,就给了一根陌生的肉棒。
KEN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头皮阵阵发麻。他挣扎着,双手被绑得紧,感觉上好像是布料,他偷偷蹭着粗糙的墙面,不知道能不能把布条磨开个口子。
他努力压着自己的舌头,尺寸上说,他们的比卫明和自己的,还是短小地细一圈,但这根肉棒还是满满地填着口腔。抽插的时候碰触着味蕾,腥臊的尿液味和分泌的体液一次次地刺激碰擦着,喉咙也被异物冲击着,让KEN忍不住发出一阵阵闷呕的声音。
“比女人那洞还湿热啊。”阿牛一脸享受。
“喂,你爽够了就快出来,轮到我了。”猫哥的肉棒在KEN脸上游动着,时不时用力戳一下。
“我吧!”子鼠用肉棒沾了点他唇边的血,在他大开的口边磨蹭着。
“排队!”
KEN艰难地喘着气,发出零碎的呻吟,他实在太辛苦了。
阿牛继续抽插着,一次比一次深入,仿佛要让他连自己的蛋蛋也一起含下去。
感觉到口中的肉棒抽动了起来,KEN知道他快要高潮了,他强烈地扭着头,要把肉棒吐出来。阿牛摁着他的头,一手捏着他的下巴,死死地挺着肉棒,在一阵颤抖后,KEN感觉到喉咙里有一股热流,烫着,腥着,滑落进胃里。
在阿牛满意地抽出肉棒的时候,KEN终于忍不住吐了。
他没吃晚饭,吐出的只是一些胃酸,里面掺杂着白花花的精液。他垂着头干呕着,吐了一会,就什么也吐不出来了。
满是冷汗的脸,苍白着,眼神有点聚焦不到。
猫哥一伸手,扯住KEN领子,把他掀翻在了旁边干净点的地上。
KEN还没回过神,一个干瘦的手鹰爪一样掐着他的下巴,他再次张开着口,下一个肉棒猛地捅了进来。
他们三个是工会里比较能玩的。
高层评价他们几个办事够狠,够创意,干净利落。
当接到老大的任务时候,他们确实有点失望。目标只是个男人,而且还不能一下子就玩坏,必须慢慢的折磨,而且动静不能太大,免得惊动了警察。他们心里非常不爽,习惯了出手见血的他们,觉得这无疑是一种煎熬。
不过这种煎熬很快就变成了一种乐趣。
欣赏着这个漂亮的帅哥在他们的折磨下,渐渐开始虚脱了的憔悴样子,激起了他们的血腥本性。
他们三个,每人射一次,每次射完,KEN都会吐,他已经在短时间内吐了三次。
“啧,老吐。”大牛有点扫兴,“打扫起来多麻烦啊!”
猫哥的鹰爪又伸了过来,狠狠拽着KEN,再次把他掀翻在另一块干净的地上。
“他好像快死了?”子鼠拍拍他的脸,揩了满手的冷汗。
“还不够!”阿牛的大手一挥,满身的酒气,“不够!爸爸还没玩够!”
“玩点新的吧!”猫哥舔舔嘴,打开黑暗角落里的一个箱子,“这里不是还有好东西嘛!”
不对,太晚了,都几点了?
卫明拿出手机,八点多出发,九点多到达,现在的时间是十一点十五分。
不安,强烈的不安!
戚訾剀!
卫明猛地站了起来,快步跑向酒楼。
KEN是被一阵刺痛惊醒的。
他半坐着靠着墙,裤链被拉开了,肉棒从拉链里像土里萌芽的小树苗一样渐渐耸立起来。猫哥眼睛就像夜里的野兽,闪耀着嗜血的暴戾。他正在用力地撸动着他的肉棒,手劲很大,指甲时不时陷着顶端娇嫩的小口。
“他妈的,他的屌又粗又长!”
“呸!真让人妒忌!”阿牛把手探进拉链里,玩弄着KEN的玉囊,“嘿,蛋蛋好涨,别急哈,等爸爸让你释放哈!”
子鼠拖过箱子,从里面拿出一根细长的东西,那玩意的一段有一条线,链接着一个开关小盒子。
KEN恐惧着,使劲夹着双腿。大牛的探进他胯下的手吃疼,抽了出来,抬手又狠狠给了KEN一巴掌。
“轻点,别打死了。”子鼠拿着东西凑了过来,“阿牛你注意点轻重啊。”
肉棒早就高高立在胯间,KEN在猫哥的撸动下忍不住剧烈地喘息了起来。疼痛和快感冲击着,每一次呼吸,肺里和胃里,还有后背火烧一样疼。他死死咬着牙,趁着清醒,绑在后面的手又开始偷偷地摩擦粗糙的墙面。运气不错,他摸索到后面的墙,起伏有点大,好像还有几块比较尖细的石头凸出了墙面。他偷偷往那边移了一下,把绑住的手腕朝凸起的石头卡上去。他们三个专注在KEN的身前,KEN的身子抖得厉害,谁也没注意到他手里的小动作。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好像磨破了皮,湿湿的有温热液体流了出来。
他闭上眼,积累力量。
肉棒在套弄下,分泌出湿滑的体液,打湿了猫哥一手。
“妈的,真恶心!”猫哥狠狠啐了口。
“别急,好玩的东西来啦!”子鼠凑了过来,接过KEN的肉棒。
青筋抽动的肉棒在持续撸动下,顶端的小口一开一合地蠕动起来。下一秒,细长的,经过改装的尿道扩张器,就被他毫无怜惜地刺进了那个小口里。
“啊!啊啊!!!!”一阵剧痛使KEN失声喊了起来。他身子剧烈地抽搐着,泪水混着冷汗一道道从脸上淌下。
“爽不爽啊?嗯?小宝贝!”子鼠把那细细的道具一桶到底,连根没入了KEN的肉棒里,肉棒被异物入侵着,肿胀着。KEN开始嘶哑地呻吟了起来。
“啧,你的玩意太长,可能还没到底。”阿牛大力按着KEN的肩膀,把他剧烈扭动的上半身死死钉在墙上,“不过算了,更爽的还在后面呢!乖孙子!”阿牛凑过脸,伸出舌头舔了一下KEN满是泪痕的脸。
“呸,还是女人的好。”大牛啐了一口。
子鼠和猫哥都笑了。
猫哥伸出手,鹰爪大力扯平着KEN的双腿,摁着KEN的膝盖,把他的腿贴着地面钉紧了。本来脚踝就绑在了一起,仅仅能屈伸的腿,这回完全不能动了。
被插入异物的肉棒高高耸立着,顶端露出细细的线,链接着开关,开关在子鼠手上。他一手握着肿胀的肉棒,一手按下了开关。
剧烈的震动从肉棒里传来,一阵阵的冲击着KEN,他仰着头,呻吟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身上的衬衣和裤子早被汗湿了。他痛得已经没力气再叫了。
“哭出声呀!哭喊着求饶吧!宝贝!”子鼠加大了一点震动频率。
肉棒激烈地颤抖着,一些体液从小口里飞溅出来。
KEN开始发白的唇在呻吟的时候又裂开了,鲜红的血积累成了血珠,顺着嘴角流下,阿牛凑过去,舔了舔。
“血的味道真好!哈哈!”阿牛疯狂地笑着。
KEN已经说不出话了,他的意识开始涣散起来。
卫明……你在哪……
卫明从酒楼出来的时候一脸的焦虑和茫然。
他几乎问遍了前台和服务生,KEN的身材很高大,很帅气,是一种能一眼就留下深刻印象的人。
问了不知道多少人,终于有一个服务生,说有他喝醉了,被朋友带他走了。
“走了?!”
“恩,从电梯下了车库。”
“什么时候的事情?!”
“抱歉,我没有特地注意时间,应该是一个多小时前吧?”
戚訾剀!戚訾剀!你到底去了哪里?!不不……冷静点,冷静点……他们把他带去哪了呢?
快想想……快想想……
“喂,让他休息一下,他好像快不行了。”猫哥观察了KEN一下。
KEN好像已经昏迷过去。
“唔,我也累了,操,今天真爽!”阿牛松开手。KEN的上半身失去了支撑力,侧着,贴着墙倒了下去。
“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喝点酒再玩!”子鼠把尿道扩张器抽离了KEN的肉棒。带出一滩湿滑的体液。
“看!他还没射,是射不出了吧!哈哈哈!”阿牛起身,去拿酒。
“卫明……”KEN喃喃的声音。
“哦!你那个保镖呀!”猫哥听到了,他走近了点,蹲下,用手背拍了拍KEN有点红肿的脸,“他不会来的啦!估计他还在酒楼那傻等吧!哈哈!”
“你猜猜这里是哪?”子鼠意犹未尽,伸手撸了下那流满体液的肉棒,“告诉你也无所谓,反正你过几天就是尸体了。”
“就是宝贝你家附近的那条巷子里啦!”阿牛喷着酒气,“你们过来喝酒吧!”
猫哥和子鼠起身了。
“放心,你那个保镖很快就会来陪你了。”猫哥的声音。
“陪你一起成为尸体。”子鼠的声音。
又是一阵大笑声。
KEN其实还有意识。
他趁这空隙积累着力量,悄悄动了动手腕,那布条似乎磨开了点。
再用力一下,快了……再用力一下……
卫明确实来了。
他也想成为英雄救美的那个英雄。
可惜KEN不是美女。
他也不是英雄。
他没有找到KEN。
他不知道是第几次徘徊在小巷子里,他拿不定主意。他在这个街道附近兜了将近一个小时。他问过一次KEN是在哪里被刺的,KEN说了这个巷子。卫明仔细想了一下,他觉得这个巷子不太寻常。
他从酒楼离开的时候就匆匆忙忙搭了个计程车赶了过来。
但是过来了,又能怎样呢?他根本就不知道KEN到底在哪里。这种不确定的茫然,就像在山庄的暴雨中,走在黑暗里,面对着千百万个不确定的方向。
这次,他还能找到他吗?他还能选对方向吗?他不知道。他有一种感觉,他好像离KEN很近,但是他们彼此都看不到。
他宁愿相信这种感觉。
天又下起了雨,绵绵的,像是老天落下的眼泪。
卫明没带伞。
他继续寻找着,企图找到一个隐蔽的入口,或者是KEN落下的什么物件。然后他进了个空间,把坏人打倒,救出了KEN。虽然有点老套,有点狗血,但他深深地希望着,祈祷着。
可是没有。
路灯上的飞蛾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冷冷的灯寂寞地照着。已经很晚了,路上空空的。有几个巡警在巡逻,他们在远处发现了卫明,见他似乎神色不对,于是停下车子,疑惑地观察着他。
心烦意乱的卫明没有注意到远处树丛后巡警的眼睛。
干燥的地表开始湿起来,那些空缺的地方慢慢积累起小小的水潭。小小的水潭满了,水份终于开始蔓延开去。
雨水打在卫明的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干脆报警吧?
卫明踩着水,又一次转进了阴暗的小巷子里。
KEN冲出地下室的时候,还忍不住地反胃。
他扶着墙,在通往上面的楼梯上干呕了几下,还是什么都没吐出来。他很痛,很累。但是不能停下,猫哥和子鼠的最后一句话,像是开启了一个开关,就像投进了柴堆的稻草,干燥了很久终于烧了起来。心里腾升的一股强烈意志支持着他,让他不至于倒下。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得过去。
强烈的晕眩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黑暗的楼梯没有灯,他摸索着,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般久远,他摸到了一把门锁。
门是从里面反锁着,是扣下来的那种粗铁横闸。
没有挂上锁头,太好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把门闸往上一提,打横一拉。
门外暗淡的光线涌了进来,夹杂着纷纷的雨。
他一头撞进了雨帘里。
卫明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见到不远处,KEN撞开一扇铁门,重重倒在雨里。
在千百万个不确定的方向里,他又一次找到了他。
哈……真是太狗血了……
卫明的心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他冲了过去想扶起他。门后的阴影里,闪过一细微的道光。
强烈的感觉让KEN用剩下的力量扑了起来,搂住卫明把他撞翻在地上,积水溅了他们一身的同时,一声枪响,对面的墙上留下一个冒烟的弹孔。
满身是血的阿牛被彻底惹火了,强烈的杀意让他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他忘记给枪装消音器了……
KEN醒来的时候,先是看见了天花板上亮着的灯。
曾经有一只愚蠢的飞蛾对着它撞了又撞。
是同一盏灯吗?
飞蛾呢?它去哪了?
视线移开了点。
卫明在他身边。
“水。”他不确定有没有把话说出去。细微的声音连他自己也听不到。他渴了,想大声点重复一次,却发现已经没了力气。他恢复了感觉,全身都在疼,下体在疼,腰在疼,后背在疼,手也在疼,特别是肩膀那个刀伤,明明已经快好了,却还是闷闷地凑着热闹一起疼了起来。
他试着抬抬手,太沉重了。喉咙干渴地疼着,他沙哑地呼吸着空气。
他闭起眼,又想睡觉了。
忽然感觉到一片火热的唇贴了上来,有舌尖轻轻撬开自己的口,一股清甜又温热的水,缓缓地,温柔着,过渡到他干渴的口腔里。
他慢慢喝着,悄悄抬起了一点舌头,想碰触一下覆盖在外面那个火热的唇。
还差一点点……
卫明喂完水,松开了口。
KEN被呛了一下,咳嗽起来。有纸替他擦了口边的水迹。
“还喝吗?”卫明问。
喉咙干渴着,火辣辣地疼着。
KEN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梦里,那扑棱的小小影子,再次凝聚起来。
小小的影子开始分裂,变成的两只。他们互相飞舞着,靠近了又离远。有光线从灯里蔓延开,隔着灯罩,洒落在它们的身上。他们寻找着共同的光,一遍又一遍,冲撞着一个巨大的壳。
到底是什么,束缚了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