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轩替我贴上纱布後,整理了下药品与透气胶布,没多说什麽就起身将铁制推车推出去归位。
「外面……有人吗?」我问向屏风外的石轩。
「没有,没人。」石轩在外头回应,「保健室阿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内心的灼热感如火苗摇曳,我下意识弯起唇角。
「她去教高一护理课了,你朋友阿竹被她抓去当助手。」左手食指抚摸着贴於右肘的纱布,我垂下眼睫,「印象中,护理课好像连续两节,对吧?」
「对。」石轩边回答,边走入屏风内,并顺手将屏风阖上。
我望上他的脸。
「所以这两节课的时间,保健室阿姨托我代理,我得待在这里。」我倾身笑道:「严格说起来,我现在是保健室小姐喔──」
缓缓由铁椅上站起身,我走向石轩。
他左侧眉毛高高挑起,低视着越发贴近的我。
「所以呢?」石轩双手插入制服裤口袋,稍微弯身,附在我耳边问,「保健室小姐,有何吩咐?」
站定在他面前,我禁不住笑出声,伸手拨弄他金棕色偏硬的发梢。
「病人该乖乖躺好。」我用气音说话,露出微笑。
石轩稍微拉开一些距离,斜瞥过来的眼神带着笑意,最终还是乖乖听话上床躺下。
我走近床边,松开马尾。
保健室仅有我们俩,极度危险的状态。
令人兴奋。
滚烫的血液在血管里沸腾,火苗一一爆炸。
似乎有的玩了,就是不晓得会不会玩一玩就完了呢?
身体涌出暧昧的热度,我倾身跨上床铺。
完了就完了吧。
相较於战战兢兢地维护未知的未来,我个人比较喜欢把握当下的愉快。
预知到的事物百分之九十九会成真,「未来」对我而言,是个无聊的辞汇。我喜欢的是眼前上演的一切,我喜欢的是放纵後的结果,我喜欢自己操控,再自己失控,而非无能为力地在脑中看见既定的未来。
当下的刺激带来毁灭或是平安,我不在意。我只要享受到就好。
满足慾望就像填饱肚子一样,饿了就吃,有哪里不对吗?
愉悦过了,那麽即便下一秒再不堪,我都不会太懊悔。即使下一刻就是世界末日,我相信我也不会太遗憾。
下一秒完了就完了,管他的。我只是认真取悦自己,如果过程中也顺便取悦了他人,这不是很美妙吗?
我牵起嘴角,笑着吻上平躺於床的石轩。
撑在石轩上方的四肢由於他热烈的回吻而放松。我的右手腕肘之间的部份抵在石轩的枕边,我的左手轻搓着他散发热气的脸。
眼睛半开半阖,我看见石轩专注亲吻的模样,他紧闭的眼眸眼窝深陷,浓眉微拢,鼻间的吁息急躁混浊。
我知道,他是深深了解亲吻意义的人。
唇与唇摩擦的水泽声中,他发出狮子般沉沉的粗喘,我想那是个按下开关的关键,按下我身体里的开关,让我想狠狠征服,像马戏团里挥舞皮鞭或手捧肉块的驯兽师。
我咬了他下唇,他有些惊讶地弓起左侧膝盖,正巧碰上我悬空的臀部。我顺着他弓起的左腿,沿着大腿缓缓滑坐,最後轻轻坐上不该坐的地方。
要是在这时摆动腰肢磨蹭,那就太不道德了对吧?我是不会做的,这里可是学校,要是真做了,或许是我潜意识驱使?
啊,潜意识,这个小淘气。
我及时制止自己再扭腰,但石轩似乎已完完全全将我的举止看作挑衅,而确实他也问出了口──
「你在挑战我的极限吗?」
我嗤地一声笑开,慢慢凑上他颈边,深吸他身上特有的清香。
依然如蜂蜜般可口。
谁叫他那麽可口,所以我因此脱轨也是合理的,对吧。
「接受吗?我的挑战。」我笑着低问,舔舐他泛红的颈项。
石轩轻微颤动,抓着我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
我想那是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