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伤,苏沂再怎麽爱吃巧克力,也不准莫冬去用了,只是依照莫冬的指示把东西归位,然後把莫冬做的那一批巧克力拿到客厅去吃的津津有味。
「我是怎麽回来的?」莫冬看着一脸幸福的苏沂问。
「莫冬你真是太可恶了!会做这麽好吃的巧克力竟然都没跟我说!」苏沂先是埋怨了一下,才回答莫冬:「那时候你昏倒了,我想说你继续待在那里不好,就让我家司机把车开去屏东载我们回来啦,但是为了怕我妈误会(误会他闯祸了把人家带回来,苏沂真的干过不少次这种事),我只好用你的钥匙开门了,怎麽样?有我还是有好处的吧!莫冬的家我只来过一次就记得在哪里了喔!」
「……嗯。」刚醒来时还没多想什麽,一听苏沂的回答,莫冬便想起了一切,一想起来,心情就不由自主的低落。「小夏呢。」
「还要处理一些事情,她说下礼拜二小秋生日的时候一定会回来。」吃完最後一颗巧克力,苏沂说。「莫冬,那不是你的错,小夏他们谁也没有责怪你,更没有认为那是你的错,你为什麽老是要把那些不好的情绪都揽过来自己的怀里啊?」
莫冬敛下眼睑,沉默着没有回答。
「你想要小春他们快乐,他们也想要你快乐,他们都达成你想要的了,为什麽你却不愿意完成他们想要的?」苏沂睁着一双眼看着他。
「……我去房间休息。」莫冬不愿谈论这件事,采取最直接的做法站起身。
「逃避不是解决办法的问题喔莫冬。」苏沂笑着说,但却没有以往那种很欠扁的感觉,而是带了点认真。「有人说逃避是另一种面对问题的方式,可是你却连那种逃避也都逃掉了。」
莫冬顿了顿,回到房间关上门,坐在床上沉思。
他是在逃避,也习惯於逃避,可以说逃避几乎是他下意识的举动。
他很懦弱,他不坚强,他的心甚至脆弱的彷佛一碰就碎,正视问题会很痛,可是他怕痛,所以他逃避。
尽管他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逃避些什麽,又有什麽逃避的需要。
认为母亲和老爷爷都是被自己害死的想法在他的内心里根深蒂固,从小的环境让他有了「自己不管做了什麽都是错的」、「身边的人出事都是他害的」这种负面想法,甚至无论是多重要的人说了多有道理的话也无法让他改变这种想法。
苏沂说的那些他都知道,他都知道啊,可是……就算知道,他也无法改变自己脑海中的想法。
他只是需要一个管道替他发泄他内心的哀伤和闷痛,而那个管道却是自责。
为什麽要对他这麽好呢?他是个肮脏的私生子,从小就在那肮脏的环境下长大,他是为别人带来恶运的人。
为什麽会将他这样的人当成朋友呢?当成哥哥一样?又或者当作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会和他说笑、对他露出笑容,撒娇着无理取闹地要他买巧克力给他吃,明明同岁却老是赖着他。
为什麽他可以将小春他们当作是自己的弟弟妹妹一样呢?将小秋当作是他最重要、最重视的红粉知己?他有那个资格吗?
他好像一无所有,也一无是处。
空有长相,空有钱财,可是他没有人生的目标,他的心早已被黑暗填满,容不下其他的东西,无心去追求人生的目标,也无心去完成。
他想将四季当成他存在的意义。
可是他好像没资格。
没资格没资格没资格没资格没资格没资格没资格没资格,这三个字从他小时候就一直跟着他到现在,无论是外婆还是其他人,只要他想做自己想做的事,就算那件事小的不足挂齿,他们也一律说他没资格,没资格做他想做的事。
就算现在对他说那三个字的人都已经离开他了,可是没资格这件事还是不会变的吧。
他没资格哭泣,可是,
他没办法阻止从眼眶中流下来的,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泪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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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蓝说:哎哎,莫冬就是这样,只能说那种想法从小就一直被灌进他的脑海里,所以才会导致现在的莫冬老是把那些责任通通揽到自己的身上,他知道老爷爷和母亲迟早都会死的、就算他当时他成功劝老爷爷接受治疗,也只是让老爷爷多活一些时间;就算当时他没出现在他母亲面前,他母亲的生命也会随着时间流逝,但是他就是没办法阻止自己去想他们两个人的死都是他害的。
就跟很多人一样,明明知道做某件事是错的,却还是没办法阻止不去做那件错事。
要让那些想法从莫冬的脑海滚出去(?)的话,可以说是不可能的,但是之後会有某个人帮助莫冬振作起来XD
是说有没有对苏沂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