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着、我喊着,两手没有停过捶打,眼泪、鼻涕渲流不止。麻清允没说什麽,就静静地搂抱着我,轻抚背脊,给予过度激动的我安慰。像只被逗怒的小猫,逐渐失去了脾气,最後剩下无助地呜咽,浑身疲软地倒在他胸前。
「对不起。」又是这一句,他从来都改不了这一句。做错事,的确该说对不起,但没人这麽贱,每次逼人出轨後,就把我的美梦给打破,留下鲜血淋漓的现实。麻清允已经有个美丽端庄的妻子,虽然是红杏出墙,但还是有婚姻关系存在。我们这麽做,跟孟媛芬有什麽不同?
「不要……道歉,这样我会觉得我很犯贱。」咬着下唇,泪珠滑落,浸湿他的白色西装衬衫。属於男人的气味,围绕在身边。面对这个样子,我竟然觉得很安心……安心到当疲倦袭卷而来,眼眸一闭便落入深沉的睡眠。
再度睁开眼睛时,已是傍晚十分。靠着结实的胸膛,闪过一丝迷茫,抬头对上麻清允浅浅笑着的脸庞,大手依旧环扣,温热的体温震动好不容易平息的心跳,两抹红晕染上脸颊,还顾不及羞怯,就想起我们刚刚所发生的事情。他……吻了我。
「肚子饿了吧?我们去吃饭。」假装没发生任何事,麻清允把我从大腿上抱回副座。「下午四点四十七分,要吃日本料理还是火锅?」
我张嘴、闭嘴,顿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只能看着他,微微发呆着。
「睡了这麽久,还累吗?」他跟小修有一个十分相似的地方,就是装死,假装什麽事情都没发生过,然後表面平淡风清,实际是风起云涌。「呆子,你在干嘛?」
「火锅好了,吃麻辣火锅……不太喜欢吃生食。」闪过他伸过来的手,懦懦地回答。其实,我知道他所有喜欢吃的、讨厌吃的,明白他所有的喜好、兴趣。他却始终搞不清楚,我喜欢吃熟食胜过生食、我喜欢牛奶胜过咖啡、我爱陪他胜过打电动、最幸福的日子就是他打给我的时候。
嘴巴坏、脾气差、表里不一都是一份伪装,因为我爱他,才把一切的假面具带在脸上。他喜欢活泼开朗的我、大而化之的我、可以跟他称兄道弟的我,却害怕看到我哭、我难过、我吵闹不休,所以在他面前我总是害怕显露「我爱你」、还存留一颗少女心。
我的强悍,是为了给他自由,给他安心地待在我身边……可是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心被掏空,怎麽都填不满,越来越不知足,越来越想得到他的眷宠,直到那一天晚上,他跟我说……跟我说……跟我说他爱上其他人,再也不需要我了。
「好端端的怎麽哭得这麽难过?」想起一些往事,眼泪滴滴答答地又掉下。麻清允看到,伸手抹掉脸上的痕迹。轻轻地摇头,早就不指望他能明白我多少心思。
那一声不响就离开的两年,是我心头上的伤疤,只要一看到他,就能想起那麽痛的过往。可惜我这人就是这麽死心眼,就爱他爱得紧。
「走吧,去吃饭。」
「好。」吻上我的脸颊,麻清允专心开车。这一路上风景绚烂,却是我返家的路途。「我知道你对我吃不下饭的,就让我送送你。」
「你怎麽知道我对你吃不下饭?」见前方就是我家大门,我转头问道。
「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你就这麽讨厌我,我还跟你吃什麽饭。每次都是我威胁你,对不起啊,我舍不下你。」
「为什麽说舍不舍得下?你已经有老婆了,为什麽每次要跟我说这种暧昧的话?」
「傻瓜,这哪暧昧,你是我的家人,我怎麽舍得下你。」听到这话,我悲伤的情绪又转为浓浓的怒火。
泥马的,这男人是北七吗?这不算暧昧,我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比这更狗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