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邑戬实在无法相信,重重感叹道:「我爹他是不是疯了?!让柔儿服用仙骨草,竟然是为了…,天啊…」相较於柔儿的待遇,他从小被带至边疆生活,实在算是幸运的。
「我还没看过谁喝上十年不出事的,柔儿的毅力与定性,一定异於常人!」封邑戬正窝在小锦房里打瞌睡,突然被拓跋潜怒吼吓醒,当他飞奔至拓跋潜的房里,便瞧见拓跋潜混身是血,怀里搂着奄奄一息的柔儿。
也许是柔儿命硬,也可能是他医术超群,总算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省去砍头大刑的伺候。
「这些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她会痊癒!」柔儿已经昏睡了一日夜,虽然伤口已经缝合,拓跋潜也对着柔儿施以真气灌顶,柔儿还是虚弱的不堪一击。
就如柔儿所说的,她苦练多年的混厚内力,有八成以上过渡到拓跋潜体内,他现在精神奕奕,就连刀伤也不药而癒,若不是亲眼所见,拓跋潜真以为是神蹟。
封邑戬大小声喳呼着:「我让珠儿拿沾有柔儿血渍的脏衣物,泡热水後敷在小锦背部,那家伙马上就醒了!你相信吗?天啊!她的血真是好用!」
「你以後也不需要太医了,有柔儿在你身边,你呀…金刚不坏、百病不侵!」封邑戬收拾着自已的细软,打算速速离开这厢房,柔儿昏睡了十二时辰未醒,拓跋潜的脸色非常不明朗。
「能做的我全都做了!属下告退…啊~」封邑戬背着包袱,不太适时地打了个大呵欠,为了拯救命危的柔儿,他有个把时辰滴酒不沾了,他现在打算滚出房间,然後痛快饮上几坛。
「柔儿,你还记得你说爱我吗?你懂得如何去爱我吗?」
「让我来教你,爱我呢…就是你从今以後,都待在我的身边,日夜与我厮守,不要做任何危险的事情,心里只想着我!」拓跋潜轻握住柔儿的手,守在她床畔跟她说话,给予她鼓励与支持。
「你说过,愿意为我喝一辈子的毒药,怎麽你觉得朝夕与我相对,比喝毒药难过吗?」
「若是你不赞同我的说法,那就醒过来证明给我看!」
「我的柔儿最死心眼了,宁愿自已钻牛角尖,也不愿对我坦承内心的感情,若不是你抱着必死的决心留下遗言,我要什麽时候,才能明白你的心意呢?」等柔儿苏醒痊癒後,他非得好好痛骂柔儿一顿不可。
什麽事情都放在心底,丁点儿不对他说,还选了最笨的方法来表白心迹。
「我要你陪在我身边,看着我争战南方一统江山,你为我除掉了心腹大患,还救了我的命,我要对你论功行赏…」
拓跋潜握着柔儿裹着白布的手腕,轻轻在她的伤痕处浅啄,双眼炯炯有神地瞅着柔儿:「你的身子,你的心与血都给了我,我怎麽能辜负你?我们要一起过一辈子!」
看着床榻上的可人儿,脸色苍白依旧持续昏迷,拓跋潜再也忍不住,透露出心中最深沉的秘密,他轻声在她耳畔絮语道:「柔儿,你知道吗?我当上皇帝後,最好的事…便是得了你…」拓跋潜探手轻抚着她一头乌黑秀发,眼眸里堆满着柔情蜜意。
拓跋潜守在柔儿的身边一下午,不吃不喝丝毫不为所动,他相信柔儿的毅力与求生意志,光是凭她的死心眼,他就知道柔儿不会抛下他独活。
一直到太阳都快下山了,柔儿才由漫长的睡眠中,缓缓苏醒过来。
「潜…」她觉得自已睡了好长一觉,睡得格外香甜安稳,本来还不太想醒过来,但是有个热切的声音,不断呼唤着她的名讳。
「先别说话,喝药!」拓跋潜眉头不展的脸上,总算浮现一丝愉悦表情,他探手端来药碗。
「慢慢喝…」拓跋潜拿着调羹,一口口地喂着柔儿。
柔儿虚弱得连吞咽的力气也没有,汤药洒得到处都是,柔儿一个不注意,还弄脏了拓跋潜的衣袍,他并没有生气或出现一点厌恶的表情。
拓跋潜将人搂进怀里,昂首喝下苦涩的药汁,以口对口的方式,缓缓给柔儿喂食。
「柔儿好乖…」拓跋潜将药汤全数灌下柔儿的喉咙,爱怜地抹掉她唇边溢出的药汁。
「柔儿斗胆以下犯上,罪该万死就让柔儿…」
柔儿气若游丝地说出这几个字,却引来拓跋潜强烈不满:「不准你再提这些鬼扯的玩意儿!你爹怎麽教的,你怎麽这麽死脑筋…」
「是柔儿自已胆大妄为,与爹爹……」该不会皇帝想降罪於拔岳将军吧?柔儿的眉间浮现一丝苦涩与隐忧。
拓跋潜打断柔儿的”请罪”之论,挑着一边英眉,轻声诘问道:「你记得我谁吧?我说了算!我偏要你天天待在宫里陪我,夜里还得贴身侍奉我!明白了吧!」
柔儿了然於心的眨眨眼帘,绽放一抹温柔浅笑,默默凝望着拓跋潜,有股松了口气的解脱感,她心爱的拓跋潜,又恢复以往的淡定与风趣。
「你能看见东西吗?我觉得你盯着我的脸瞧…」拓跋潜意外发现,柔儿星眸准确对着他。
「勉强能看见光影了…」柔儿的眼前,就像笼罩着一层层的白纱,仅能看见晃动的物体。
这些日子来,拓跋潜带着柔儿走访名医,原来解药就是他自已:「太好了,以後不许再喝仙骨草!迟早你会恢复视力的!」要是早点让他了解来龙去脉,柔儿也不用选择这条自取灭亡的路。
拓跋潜爱恋万千的在她额头,印下一吻:「你是我见过最傻的丫头,傻得叫我放不下你…」
「别人没情可讲,你跟我还怕没情可讲吗?我呀…真是白疼你了!」拓跋潜搂抱着虚弱的柔儿,轻声指责她伤害自已一事。
柔儿一双水灵的温润眼眸,闪烁着晶莹泪光,感动得说不出一句话。
「每次你用这种无辜的眼神瞧我,我就没你一点办法!以後我们还有很长的日子要一起过,不准你心底再有什麽秘密,懂吗?」拓跋潜对着柔儿再三叮咛,要柔儿顺从他所说的话。
「你现在功力大失,内力也不如前,别再自作主张要保护我,还是给我挡刀…这种事情,不需要你来做!国库每个月发这麽多粮饷养禁卫军,可不是拿来喂蚊子的,你明不明白?」更何况他现在有了柔儿的百年功力,看是要以一挡百还是御驾亲征,拓跋潜通通不放在眼里了。
「我目前只有一个皇后的缺,准备让你来作,欸~不得有异议!」拓跋潜见柔儿掀唇欲语,他抢先一步把话说完,不让她有反驳的机会。
「我…」
柔儿有话想说,拓跋潜像是未卜先知般的抢白:「不必说了,我知道!你爹跟我娘都交给我来摆平!」满朝文武百官一起上,拓跋潜也不怕!管他们是要上书参本还是死谏拦阻,拓跋潜都能轻松摆平。
柔儿扯动唇角浅笑,又想说些什麽:「我…」
「我不想听什麽配不配的,我再重复最後一次,我、说、了、就、算!」拓跋潜皱起两道浓淡皆宜的英眉,不想听柔儿说那些自贬身价的话。
「我…」
拓跋潜佯装气恼貌,语带威胁地恐吓道:「别你你我我的,再说我不爱听的惹我生气,可没那麽简单放过你!还想灌药?」
柔儿摇摇头,甜蜜幸福的绽放微笑,举起柔弱无力的纤手,轻抚着拓跋潜的脸颊:「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爱你…」
「对了!这才是我爱听的」拓跋潜荡开最灿烂的微笑,俯身低头轻啄柔儿的两瓣嫩唇,她仍是那麽的娇弱依人,一如他当初所见的那朵淡雅梨花。
拓跋潜在此时深刻了解,不管柔儿拥有百年内力亦或失去,永远是他娇羞单纯的梨花精灵。
好梦由来最易醒,当然包括浪漫缠绵的时刻,阿晋小子不识时务的来访:「仙女姐姐,我是阿晋!我可以来看望你吗?我听说你生病了!」
阿晋用力拍着门板,不懂前天听见仙女姐姐要离开,他怎麽还能一夜好眠?更不能理解原来身体健康的柔儿,竟然会突然生病,病重至卧床不起,他怎麽也得来关心问候一声。
「过几天你身子好一些,我们启程回北方,我先把你送回封邑府里,再挑个良时吉日,用百人大轿接你入宫!」拓跋潜不太情愿地将唇瓣移开,轻柔放平她躺回床榻,打算去应付小小程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