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旭城大楼後男人也不急着回停车场牵爱驹,倒在人行步道上随意走着,徐玹娜眼看着逐渐逼近的会议时间,最後只能硬着头皮一问,「本部长不是要回办公室和部内同仁开汪敏赫签唱会的行前会吗?」
「天气看起来不错啊,我们散散步吧。」
「好……」看穿男人眉宇间如云絮流过浅浅低迷,徐玹娜胸口也翻绞似的有些难受啊,从前不懂狐狸本部长时,只觉这相貌像天际星子般没边没际的耀眼,如今心念一转再瞧,竟觉阳光让轻郁无所遁形,反而更教人迷惑了。
情丝缕缕,悄无声息,曾几何时好像已从流淌的目光间缠上了,
当她意识到自己迷迷糊糊动了情,心更是慌到不知该如何是好,
两人身形并列,气氛压抑,偏又说不上哪里压抑,他们心头似乎有抹婉转徘徊的长叹,但几经思量却仍无自觉是由自己或对方发出的?
孙盛千像是刻意放缓脚步配合身旁似,又过了好一会儿,扰乱女人心神的俊脸终於侧探过来,那双引人坠跌的深目看的人心口生热,不自觉想回避。
「徐玹娜听到我终究要和李侑莉结亲这事,更打定主意不淌浑水了吧?」眉峰成峦,其中似有抹苦,他若有所思的自问自答,「不对,你应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吧,因为你向来把我的话当成玩笑,没认真看待过……」
思绪略顿,过了一小会儿徐玹娜才听懂男人抱怨,怔得终是抬眼相望。
「被我说中心事,所以无话可说了吗?」男人嗤地一笑。
徐玹娜眨也不眨对着代替自己作出解答的男人,白皙脸蛋透着点虚红,连番好几个吐纳後终究还是忍不住否认了,「本部长别乱说,我没那样想过!」原本没打算随波起舞的,可如此沉声一辩,倒像真被说中心事,有些恼羞成怒了。
想心疼也不行、不想心疼也不行,小脑袋瓜里似乎有股祸乱因子蠢蠢欲动,横冲直撞,闹腾腾的,闹的她浑身颤栗,什麽想法也组织不来。
孙盛千见小女人心思陡乱,难得局促的模样,心里总算渗出一点平衡暖意了,「干嘛这麽急着否认呢,难道考虑过为我留下吗?」
他们手里彷佛揣着无形心弦,只消轻轻一扯便能轻易动摇对方喜怒哀乐,他与她深深凝望,想在对方眼里找出解答,孰不知却害自己陷落更深。
困惑、沮丧,许许多多无以名状的奇妙感情层叠着挤上胸窝,挣扎再挣扎,最终她还是无法回话。
「原来不只我想留下徐玹娜感觉困扰,徐玹娜想留在我身边也很困扰啊,」一句话,貌似语焉不详,却奇异的把一切无形藩篱都打破了,「我进退失据,你也进退失据,既然暧昧未明的感情已找不着方向,就别再以朋友名义自欺欺人了吧。」
一句话,宛若小石投落心湖,竟引来涟漪,圈圈回荡,
徐玹娜怔然片晌才惊觉,男人投入的哪是路边小石,根本是乌鲁鲁巨岩吧,而他兴起的也不是涟漪隐隐,而是滔天猛浪,拍的人一下就灭了顶……
「无论徐玹娜喜欢或不喜欢我,考虑过後都以女人对男人的态度回应吧。」犹带情丝的温润沉嗓扬起,孙盛千没想过自己为了得到一个人竟然可以付出这麽多耐心,「和你在一起时我没想过家族利益,所以你只要想着我,看着我,不需要顾虑其他。」
以往她总是随遇而安,认为维持现状就是幸福,或许这一切对於渴望陪伴的本部长根本不够吧?埋在心底不肯挖掘的困惑突然摊在眼前,逼得鸵鸟小人非得正视不可,
可是怎麽办呢,
她想要这个男人吗?怎麽要?要得起吗?
实在不懂单纯不过的保护任务为何演变成这副混乱,她分明气自个儿感情不纯粹,这会儿情潮满卷却再也搁置不下,满的她心头纷乱,鼻管酸涩,甚至热呼呼的水气都腾上眼前了。
美人双颊若霞,美瞳湛着欲语还休的朦胧水光,唇瓣宛若果实般鲜红欲滴啊……孙盛千端详着眼里唯一,心里莫名悸动,
於是也不管人家回应与否,恋爱关系成立与否,霍然伸爪便按了柔软颈项,好像幼童恋物癖那样不抱个绒毛熊宝贝便没安全感似,他一把将小女人抱了满怀,尽心汲取着怀中的温暖馨香,越放纵自己依赖,心里就越是依赖。
徐玹娜被制伏在鼓噪起伏的胸膛上,感受着男人好闻的气息,片刻过後才微微松开搂抱的劲道,她眷恋的看着,想回些什麽,或等对方说些什麽,男人却只字未吭,只从玉背後腾出手,很珍惜似的抚着嫩颊,还有柔软唇瓣,
隐约感觉出此时若不伸手抓住男人,或许终其生都不可能再有心意相通的机会了,於是,即使眼睁睁看着俊颜垂俯,她也不想违心挣扎了,
沈醉了、漂浮了,余下行动全依心而为,於是她顺从的掩起双睫,任由柔软的吻像戳章似的印在唇上、心上,曾几何时,一双小手更悄悄攀上男人胸膛,热切地感受蒸腾的体热,和充满心悸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