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杏花村
「我在这,你怎麽了。」心疼的看着这哭红双眼的人,眼圈整个红肿了起来,他紧抱着怀中人轻轻的抚摸着那汗湿的额头,他才离开不过几个时辰,天都还没亮,他不过是睡了过头忘记巡房,就在爱人的哭喊声中惊醒。
「狄,呜。」紧紧的抱住那强而有力的臂膀,他感觉到自己轻盈且充满浑厚的内力知道自己回到了他原有的时空,他忍不住的想从爱人怀中得到一丝丝的安慰,他终於离开了那场让他惊慌失措的梦。
「没事了,没事了,真金,你做了恶梦?」将怀中人的脸塞往自己的胸膛,他轻轻的抚摸着汗湿的背部,不知道尉迟真金到底受到了甚麽惊吓,紧紧的圈住怀中人的细腰他想安抚住怀中不停颤抖的纤细身子。
「嗯……也不算恶梦……」
「甚麽。」看着怀中人哽咽的说着他着实的搞不太清楚状况,他觉得怀中人似乎不是受到甚麽具强力伤害的恶梦所扰,可从他们再度生活在一起时,他不曾看过这麽慌乱的尉迟真金,曾一个人独立生活的男人对所有事都掌握的可圈可点。
至少他再也不是那需要人家捧在心上的小少爷。
可他却无法猜出尉迟真金到底怎麽了。
「我梦到沙陀。」好不容易稍微冷静了下来,他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平复,可他的心里仍是觉得这一切不可思议到让他觉得害怕,他看着狄仁杰一脸疑惑的挑眉。
「蛤。」
「我梦到他变成我们的孩子。」
「蛤,我们的?孩子?」每个词都是断句更显得狄仁杰分别的疑惑,首先两个男的常理都知不可能会有一方受孕,再来是沙陀是他们的好朋友,怎麽可能这麽快投个胎就变孩子了。
「我也知道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可我却真的身怀六甲。」
「甚麽。」看着那因为自己错愕的反应而声调愈来愈是粗重的爱人,他愈听愈是不敢相信,他哭笑不得,到底这自尊心高傲的尉迟真金是何种地步才会将这种梦说给自己听。
「而且我回到了弘道元年,可我们都不曾是大理寺的人。」
「弘道元年。」
「你听我说完,可梦境中就在这里发生的啊,这怎麽会。」打断那不断反驳无意义回话的狄仁杰,他真的心里愈想愈不对劲,说出口的话愈说愈是着急,却看狄仁杰想安抚自己的让他先停下这莫名的故事。
「等等,你是最近因为綉绒给你太大的压力了吗。」
「綉绒───」错愕的听到那与自己怀上的那个孩子同一个名字,他心里忍不住开始发毛,他突然想起他还未曾正眼看过狄仁杰捡来的那个孩子,他无法相信天下怎麽可能有这麽多巧合。
「怎麽了。」
「我在梦里你就是要替我肚子里的孩子取名叫綉绒啊。」他真的怀疑这一切莫名的都是梦,到底甚麽是真实的他都不知道,他根本不知道他和狄仁杰到底发生了甚麽事。
「蛤,她叫綉绒是因为她娘喜欢房外那株柳树啊。」
「对,就是那柳树,我在梦里看到一模一样的场景,这房子是那孩子带你来的对吗,那时还下着雨。」他看着狄仁杰一脸莫名奇妙的与自己各说各话的谈论要点,他这才想到这一切的症结点到底是人还是树。
「是啊,但这……」
「爹,娘,你们怎麽了。」
在门口无声无息出现的女孩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尉迟真金终於看清楚了那孩子的模样,一双惹人怜爱的双眼,娇小玲珑的身形让他完全无法判断自己眼前看到的是人还是鬼。
「你到底是谁。」警戒的抱紧怀中的尉迟真金,他与怀中人终於得到了共识,就是这一切都是幻觉,甚至这一切都可能又是梦,可此刻如此真实的一举一动,一草一木都是眼睁睁的呈现在自己面前。
「我是綉绒啊。」
「你到底是人还是妖。」他看着怀中的尉迟真金有些错愕的无法说出半句话,他直接了当的想搓破那看了就想让人多疼爱一点女孩,却看无辜的小脸突然换上了一抹老气横秋的笑容。
「是有人叫我带你们来的。」
「有人。」他正盘算起要怎麽破这个结界,这强力的法力似乎不是他们几个老头就可以破解的,但他更对於女孩所说而更不解,更开始怀疑起到底是谁想对他们不利而设下陷阱。
「喔,应该不算是人,既然他醒了,那我应该也该离开了。」
「等等,你在说甚麽……」看着女孩盯着自己怀中人看,那笑得一脸纯真的笑容让他慌张的看了那几乎快昏过去的尉迟真金,完全搞不清楚这女孩说的话到底是甚麽意思,强烈的白光有别於让他毛骨悚然的处境,他却嗅到了一股思念之情。
强烈的让他甚麽也看不见。
轰──────
「唔。」
全身的酸痛疲惫足以让他们俩为一瞬间跳起来的动作後悔,两人双双睁开双眼对看了一刹那,立刻就翻身跃起身警戒的看着四周,全身的不适让他们各个又皱深了眉头,两人立即拉开了拉门冲了出去。
他们依然在那间破旧的大房子中,可那柳树早已枯死在他们眼中。
他们明明不曾记得这柳树有开过花。
可看着那株柳树两人却莫名的心里酸涩了起来,一丝刚刚的恐惧都不曾在心里过一样,他们这时才想起他们只是要找个安身处却突然累的想小睡片刻,就连刚刚都是一场莫名的梦境,狄仁杰松了一口气转过头这才发现尉迟真金看着柳树留下了眼泪。
「尉迟───」
「嗯,没有,我只是……」伸手急的想拭去脸上的眼泪,他的心里回荡的满满的爱,不仅是自己对腹中的孩子,还是狄仁杰与忠儿,他其实很想回到梦里,至少好好的和他们道别,他撑起了笑容却是如此的让人心疼。
「我只是想起了杨柳,想起了沙陀,我只是,想起我们该为沙陀安好屍骨。」
沙陀,你在我们身边对吧,是你让我们来到这的吗。
不管到底都是梦,他却庆幸他们来过这里。
以杨柳作道别之用,杨柳枝叶细长代表友情长久。
沙陀忠,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