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冰漾】凝霜止逝 — 十一章、同床共枕的前戲

十一章、同床共枕的前戏

「又是因为脸吗?」冰炎皱起眉,对这个老套的理由感到厌烦。

他想当的不是那个冰炎的影子,是另外一个与精灵完全无关的冰炎。

尤其是在褚的心里。

「别老是往负面想,你和冰炎长的一模一样是你的优势。」

已经整理好自己情绪的夏碎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一脸纠结的冰炎。

反正有些话早说晚说冰炎都是会知道的,不如由他来提个开头,也好让这个看起来动心想留下的家伙有点准备。

「最重要的是,你今晚要和褚──」夏碎故意停下,享受对面那人锐利的眼神,「同、床、共、枕不是吗?」

「这跟那个有什麽关系?」冰炎反问。

「啧,冰炎还真不有趣。」他当然没有错过紫眸一闪而过的可惜,「我还以为你会害羞的芳心大乱,就忘了自己要问什麽。」

「药师寺夏碎。」

他完全不懂为什麽夏碎可以前一刻还沉浸在过去的哀伤,下一秒就立刻变了一副嘴脸,满脸腹黑的调侃自己和褚。

「好好好,别生气,我说就是了。」夏碎摊手,「你的脸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你是唯一一个不是鬼族的人。」

又是脸、又是鬼族,又是这些他早就听腻的藉口,冰炎眯起眼,有些不耐。

「打个比方来说,假如你女朋友是个名人,但有天她死了,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在见到她,可是却还是常会在报章杂志上面看到关於缅怀她的报导,三不五时还会有人在她的忌日扮成她的样子来唬弄你,你不会觉得心情很差吗?」

「这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跟你女朋友长的一模一样连脾气都一样差的人,你不会把这当作上天赐给你的机会,一个新生的奇蹟吗?」

「你有办法不把她和你女朋友联想在一起,产生想要保护她,想要她留下的心情吗?」

在听见药师寺夏碎连续三个非常讨人厌的疑问句後,冰炎已经放弃和他正常沟通了。

为什麽这个人不是陷入自己的哀伤中无法沟通,就是沉浸在自己的假设世界中放弃治疗?

「你这样还舍得怪罪褚把你和冰炎扯在一起吗?」

「这时候你就应该发挥无限大爱,把相同的长相当作优势来化解褚心中的结,之後和褚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啊!」

冰炎一个用力,挤得手中的玻璃杯发出诡异的哀号声。

但他没有理会。

起身,他默默地离开。

他不希望别人误会他跟这个神经病认识。

「等等。」看着冰炎认真的快速离开,夏碎连忙起身跟到他身旁,「你都没有什麽疑问想要我替你解答的吗?」

红眼转头,瞪了不停说话的夏碎一眼。

「就算有,我也不想问你。」

他有,他有满肚子的疑问,但他完全不想询问这个成事不足闹事有余的人。

为什麽他会把褚对那个精灵的感情,比喻成他和他的女朋友?

为什麽夏碎会说,他要和褚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又为什麽这些不符合逻辑的话从夏碎嘴里说出,却令他感觉那麽真实。

就好像本该如此一样。

「就这样把问题都吞下肚,今晚和褚的独处时间,会很难熬喔。」

「不用你费心。」

夏碎只是笑,笑着丢下移动符,刺目的微笑在在一片银光之中依旧显眼。

看着眼前厚实的大门,冰炎第一次产生了想要逃跑的念头。

和夏碎进行完那场奇妙的对谈後,他就不知道该用什麽样的心情面对褚了。

他怕自己一见到他就会忍不住把满腹的疑惑都问出口。

可是他又不希望在褚面前提起那个会令他难过的精灵。

他到底应该要怎麽做?

他还在想着,门却忽然打开,一头棕发率先映入他的眼帘,接着是阿斯利安整个人走出来。

阿斯利安走得很匆忙,神色也算不上太愉快,就连不小心擦撞到冰炎也没有发觉,自顾自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你回来了啊。」转头,褚冥漾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偏娇小的男孩手中拿着电玩遥控器斜倚在门边。

「怎麽和夏碎学长在餐厅留那麽久,是还没吃饱吗?」他笑着,心情看起来没有半分不悦。

「谁叫你突然走掉。」他看着他,无法控制地脱口而出。

「啊、冰炎生气了吗?」黑发男孩愣了愣,搔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道歉,「对不起喔,我那时候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一时不知道该怎麽办,所以就先回来黑馆了。」

「下次再补你一顿正式的晚餐,我绝对不会中途跑掉,可以吧?」

「只有我们两个。」

一想到今天夏碎的笑脸和意有所指的眼神,冰炎就觉得自己已经吃不下饭了。

「咦?」褚冥漾呆滞了两秒,「原来我比夏碎学长他们更有吸引力吗哈哈哈哈哈哈。」

下一秒,冰炎立刻回给他一个看见白痴的眼神。

「让我开心一下也不行。」小狗扁了扁嘴。

「谁叫你的笑脸那麽蠢。」看见那因自己而鼓起的脸颊,冰炎的唇角微微上扬了几分。

他忍不住伸手捏住那偏白的双颊,向外拉长。

「啊唔、尼乾麻啦,会透欸。」小狗有些惊慌,黑眸试着透出杀气瞪他,却徒劳无功。

沾染了点水气的黑眼看起来就像在向他求饶。

冰炎的双手毫不心软的拉着那麻糬般的脸颊,「胖。」

「尼说什抹!」褚冥漾一秒露出天崩地裂的表情,「偶最近已经粉少吃甜点惹,怎抹口能会胖!」

「你晚餐的时候不是才吃了一个都是加满奶油糖霜的提拉米苏?」

「那格不算,那素阿利学长说口以粗的。」

「吃了就是会胖。」

「我已经三天没有粗换了,粗一格是会怎样?」褚冥漾不服气的瞪大眼睛。

「三天没有吃饭?」冰炎眯眼。

「啊嘶……」小狗的眼神闪了闪,露出作贼心虚的表情,躲开冰炎关注的视线,「我主是开格玩笑。」

「三天没有吃饭又刚从医疗班逃跑,晚餐还只吃了一个没有营养的蛋糕就溜回黑馆。」冰炎加重了蹂躏他脸蛋的力道,「你是把自己当成钢铁人了吗?」

「嘿嘿嘿……」褚冥漾乾笑着,不敢出声。

「搞什麽。」看着他双眼下积的厚厚两圈黑以及他手上拿着的遥控器,冰炎冷笑,「该不会是为了打电动不吃不睡三天吧?」

「才不素!」小狗哀嚎,坚决否认,「偶三天都被困在医疗班,无聊到快花轰了。」

三天都困在医疗班?他的身体有这麽差吗?

冰炎一时接不上话,只觉得这只不把自己身体当一回事的小狗令他一肚子无名火却没地方释放。

他却不知道要用什麽立场来关心他。

甚至不知道为什麽他会待在医疗班。

冰炎一步一步逼近褚冥漾,而他也一步一步配合着冰炎的脚步往後退。

终於,小狗的脚抵到了床沿,发现自己无路可退,讨饶,「如狗没事,偶要睡惹。」

「先吃饭再说。」冰炎松开手,拎起小狗的领子。

「呼呼呼──」褚冥漾一脸哀怨的揉着自己的脸颊,毫无选择权的被抓出房间。

看来,这个同床共枕的夜晚,除了会被先前的疑问给困扰,还会被这只笨狗无意间透漏的更多疑点给一起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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