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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完毕,我突然觉得有点想放屁。
「屁盈?」羣佑挑了挑眉,很困惑地看着站在他身旁的程宇岑:「你们认识吗?」
认识,何止认识!妈的为什麽我们要认识?为什麽他会出现在我面前?这是怎麽一回事?我当初不是很帅气地写下说再也不要看到他了吗?这……我是卡到阴了是不是?
我吞了吞口水,没有答话。腿不知道为什麽居然抖了起来。
「什麽脸呀你,八年之後你怎麽没什麽长进。」程宇岑的眼神充满了嘲笑,我这才发现,他长高了,头发也不是以前那蠢蠢的平头,抓得很有型。体格看起来也变得比以前更好了一些。
只是那样的表情那样的嘴脸还是一样鸡巴。
「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羣佑垂下双眼,没对上我的眼睛:「杨盈是行销部的,我想她可以带你去。」
「喔好啊。」没搞清楚状况的他像个喜憨儿一样,这样阳光的笑容在我眼里看起来实在是宇宙无敌超级大刺眼:「那就谢啦兄弟,改天再聊罗。」
兄弟——?!
兄个屁弟啊?兄弟什麽?这两个人什麽时候变成兄弟了?
我用极度恐慌的眼神目送羣佑离开,再将视线移回到程宇岑身上。而他却还是保持着那一脸北烂样笑笑地看着我:「为什麽看到我那麽兴奋呀?是不是很想念我。」
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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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事情是这样的。
今天是程宇岑来上班的第一天,很不巧的他是行销部的新人,很不巧的他是我的新同事,很不巧的他就是我要带的新人(虽然小叶一直问我说是不是有偷去庙里拜神赐良缘)。
总而言之呢。
他在来的路上像个喜憨儿一样找不到路不知道该往哪走,此时羣佑就像是天使般一样地降临然後跟他说来吧followme我带你去行销部。在路上两人相谈甚欢,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就发现他们都有一样的喜好、兴趣、以及女神——
我斜眼瞪着他:「你的女神该不会是猪排妹吧。」
「没错。」他抠了抠牙缝。
妈的,就知道。
「茶水间在哪啊?我口好渴。」他翘着脚,一脸跩样,看起来完全没有菜鸟应该要有的样子。俨然一副好像是上司在问手下一样的态度,让人看了真是不爽。
不爽是不爽,但我还是很孬地毕恭毕敬,虽然我不知道我干嘛对他那麽好:「在这边,请跟我走。」
往茶水间的路上我们都没怎麽说话,一直到他老子走进去并且装了第二杯水之後,便用一个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一直盯着。
「干嘛?」我问。
「我才要问你干嘛咧,干嘛用一个看杀人犯的眼神看我啊?」他莫名其妙地回嘴,激动得差点被水呛到,看起来真像个白痴。要是他真的被呛到我一定会让他自己在那边慢慢被呛死。
「才没有。」我反驳。
「你是不是比高中的时候矮了一点啊?」他感觉好像并没有要理我的意思,於是很诡异地跳了一个大tone:「不过也是啦,女生太大只不好。像我前阵子去美国啊,哇靠我跟你说……那边的女生打垒球的打垒球,举重的举重,健身的健身,一个比一个还壮硕,看起来整个就是man到不行。」
不但跳tone还自己跟自己聊起天来,真是个神经病。
「喔。」我随便应了一声,打算自己也装杯水来喝,不然听这疯子讲话真的有点消耗体力。
「中午我刚刚看到一家还不错的餐厅,我带你去吃吧,不过我没带什麽钱。」
「……那你就给我闭嘴。」
从以前高中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都是他一个人在那边废话而我在旁边听他耍憨,偶而回个一两句。虽然有时候会觉得很聒噪,但久而久之就适应了。反而刚毕业的前一两个月都觉得少了他在耳边碎碎念有些不习惯。
说是不习惯,但也不是怀念……你知道的,我并没有期待他再次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无情喔。」他开始唱起了蔡琴的恨夜长。
疯子,白痴,疯子,白痴。
「对了!」他回忆到什麽,莞尔一笑,「你毕业之後还会一直回去翻毕册吗?」
「不会啊。」我耸耸肩。
我就是那种鸟兽散的最佳代表。一旦毕业後就不太常与以前的朋友联络,不管感情有多好,都不太会停留在原地太久。
也不太爱翻以前的旧回忆,省得感伤。
他思考了一下,坏笑地问:「所以你没看到我写的东西?」
我愣了一愣,「我有给你写过毕业纪念册吗?」
我记得就只有我写他的毕册,从来就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把毕册拿给他写?我当时明明就很讨厌他的啊!
他露出一个很帅气的笑容,「没有啊。」
「那你……」
「是有一次你放在桌上忘记带回家的时候我自己在上面帮你写的,我写了屁盈掰掰四个大字在最後一页。」帮我写?我听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很贴心吧,全自动服务。」
我嘴角抽蓄了一下,「这也太自动了吧。」
「不客气。」他微笑,拨了一下头发,自以为拍MV。
恶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