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所以你运动会结束後就跟叶连翔一起出差？」宋巧瑞两手撑在身後抬头看着头顶上方的大树，她用力地观察每一片树叶上是不是有蚂蚁，像是要测试自己的视力。
「对啊，我的黄金连假期都没有休息到，呜呜。」廖海婕用力吸了一口手上的香蕉牛奶。
「啊，不过这样的话，跟叶连翔应该有亲近一点吧？」
「欸？」
「你装傻啊？」宋巧瑞用食指推了廖海婕的额头，「之前不是一直抱怨他很讨厌吗？感觉你现在比较喜欢他了。」语毕，宋巧瑞贼贼一笑。
……那个充满不乾净思想的笑容是怎麽回事啊？「就……是有亲近一点啦。」不知道叶连翔拥抱她的事该不该告诉巧瑞？廖海婕含着吸管纠结。「是说……巧瑞，你还好吗？」
「我？怎麽这样问？」宋巧瑞一开始没认真思考廖海婕的问题，忽然她顿悟了。「你是指叶子毅？」
「嗯。」
「哦，不就是那样吗。嘛，我早就不在意了。」宋巧瑞伸个懒腰，倾身将双手交叠在膝盖上。她望着操场上跑步及打球的人群，思绪像是回到高中时。「我跟叶子毅从国小就认识了，高一是同班同学。在高二的时候吧，他对我告白的。」
她记得那天。
高中时宋巧瑞和叶子毅同是校队，叶子毅是校男篮，而她是田径队。
那天下午的放学时间，明明田径队和篮球队的场地分别在两边严格说起来是不会碰面的，但偏偏叶子毅就这麽朝她笔直的走过来了。
而且还是直接挡在跑道上。
「好，下一个。快快，别慢吞吞的，快站上去！」宋巧瑞手里拿着码表催促站在一旁纳凉的学弟妹们，心里抱怨为什麽今天指导老师又请假。
「那个学姐……跑道上有一个人耶。」
「什麽？有一个人不会叫他快闪开啊！」宋巧瑞没好气的道。
「可是学姐，他说他在等人……」高一学妹为难的看着宋巧瑞，校队里几乎有一半的学生都怕宋巧瑞。
「等？等什麽人非要挡在跑道上等？」宋巧瑞恶狠狠地转过头正要破口大喊，赫然看见站在跑道上的人正是叶子毅。
那家伙竟然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双手插在裤袋里……
「喂！」宋巧瑞大步大步地跨到叶子毅面前，「你这家伙搞什麽，你这样会妨碍到我们练习。」
「宋巧瑞。」他低低地唤。
「干嘛？」
「你明天要和大块头学长去看电影对吧？」
「嗯嗯对，有什麽不妥吗？」宋巧瑞漫不经心的低头在社团记录簿上圈圈写写，没注意叶子毅脸上的表情变化。
「不要去。」叶子毅一把抓起宋巧瑞写字的右手，定定地看着她说：「不要跟他去。」
「……哈？」宋巧瑞奇怪的反驳道：「你叫我别去我就别去啊？哪有人这样毁约的？行了，快回去练习吧，有事等结束再……」
「我就叫你不要去。」叶子毅用力一拉宋巧瑞的手，顺势把她带进自己的怀里，「我喜欢你，所以你不要去好不好？」
「……哈！？」宋巧瑞瞬间傻掉。
身後的学生们个个朝这里探头看好戏，稀有的告白现场耶！不好好观摩一下怎麽行？
「你搞什麽飞机啊！」宋巧瑞推开他，「发什麽神经，我这种没胸部的女人你也喜欢，太缺爱了你！」
「有什麽办法嘛。」叶子毅表示无辜：「就算你没胸部我也还是喜欢你啊。」
「无聊。」宋巧瑞瞪了他一眼，没打算把他的告白当作回事，「鬼才信你，我只把你当哥们，别闹了快回去。」说完，宋巧瑞就要转身走人。
「喂，宋巧瑞！」叶子毅赶紧拉住她的手，「我这样是被拒绝了吗，我很认真耶。」
「……」宋巧瑞停下脚步，他转过头看着叶子毅。
「我喜欢你。」他笑道。
眼神还真的很真诚……「你玩真的？」
「百分之百肯定。」他露出一口白牙，对她笑得好灿烂。
「好吧。」她深吸了一口气。「答应你，交往。」
叶子毅的双眼顿时亮起来，他开心的叫：「真的！？」
「嗯哼。虽然我是真的把你当哥们，但试试看也无妨。」
他欢呼一声後一把抱起宋巧瑞在原地转圈，弄得宋巧瑞都觉得羞耻。「放我下来！丢脸死了！」
「嘿，第一次告白就成功，没有比这个更让人高兴的了！」
宋巧瑞打个呵欠，「那时候我一回到操场上，学弟妹竟然都跑来跟我说恭喜。」
廖海婕此刻不是不知道该说什麽，而是根本说不出话来。
宋巧瑞跟叶子毅都是对方的初恋，这伤害该有多大？
「虽然一开始我们也都相处得不错，但在升高三的那个暑假就结束了。」她捡起身旁的一片叶子，「我发现他在美术教室里跟别的女学生接吻。」
「那时候觉得还满丢脸的，也有可能是不甘心吧，我跟他交往都快一年了，竟然也没亲过。」
宋巧瑞叹口气，将手上的那片叶子给撕成两半。「可能我当初就不该答应他，只要当哥们的话，就不会闹成今天这样了吧。」
「对不起。」忽然，廖海婕开口。
「什麽啊，干嘛突然道歉？根本就跟你无关啊。」宋巧瑞好笑地看她。
「不是，」廖海婕摇头，「我是要说对不起，对不起那时候我没有陪你跟你一起失恋。」
宋巧瑞愣住，然後她忽然流泪了。「白痴。干嘛非要把我惹成这样啊。」
「海婕，能跟你当朋友真是太好了。」她说，「能遇见你真的很好。」
廖海婕揽着宋巧瑞的肩膀笑道：「我也很庆幸有你！」
如果说失恋之後的心有撕裂一般的疼痛，上天却又派了一个人来帮你癒合伤口，无关那个人是男是女。
这样的失去，其实也不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