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伶月薇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轻轻地喊了声歆蕊,还没知道自己昨日的那一舞早已在国里疯狂地传了开去,虽然立后的旨意还没下,只是按照昨日澰笙对伶月薇的态度,大臣们似乎都认为她将是後宫之主。
「歆蕊。」她又喊了一声。
歆蕊这才急步走到窗前,「什麽事?」
伶月薇按着头,「昨日我晕过去了以後有没有发生什麽?头痛的厉害,什麽都想不起来。」
歆蕊摇头,「没什麽。昨日那位公子再把您放下以後便离开了。」
她顿了顿,「主您还是小心点,那位公子并非善人。」
伶月薇一呆,笑着说:「歆蕊,你多虑了。」
歆蕊又摇头,倒是没有再说点什麽,「主子,歆蕊服侍您更衣吧。」
伶月薇点头,慢慢地走下床,任由歆蕊在她的身上一番摆弄。
「好了。主子,您真的很好看。」
伶月薇这才彻底地醒过来,睁开眼看到镜子中棱角分明,巧笑倩兮的女子,万分无奈地叹气,「随便吧,管他呢。」
「皇上嫁到。」
小叶子的声音从身後传来,澰笙径直走到伶月薇的身前,歆蕊和小叶子也适时地退到殿外守候。
「昨夜,你可好?」
澰笙担忧地开口,昨夜他可是看到了她疲惫的脸容,只是当时实在是走不开,方才让她独自走回夏煌殿。
伶月薇轻笑,「笙,在皇宫里基本的安全还是有的。」
「皇上,丞相伶严行求见。」小叶子从殿门探了个头进来。
「宣。」
伶月薇戴上面纱,望着伶严行恶心的嘴脸,这男人又来干嘛?
「参见皇上。」
「平身吧。不知伶丞相这麽早来找朕干嘛?」
伶严行看了伶月薇一眼,「皇上,您身边的那个女子,可是臣失踪的嫡女,伶月薇?」
伶月薇用灵力改变了声音,不屑的说:「丞相如何肯定民女是你的嫡女?」
「我不可能认错自己的女儿。」
她冷笑两声,「可是据我所知,丞相你好像一直都对自己的嫡女不太好呢?」
「这...」一个念头在伶严行的脑海中形成,「你敢不敢摘下你的面纱让我看看?」
「没做亏心事,有何不敢?」当下便伸出手摘下了自己的面纱。
伶严行不可置信地睁大眼,难道真的不是自己的嫡女?这女子虽然也是绝色,却是妖娆的美,跟伶月薇的清新自然美是对应的风格,怎麽挂上边?
在这个空档,伶月薇又重新把面纱戴回去了。
澰笙也诧异地瞪大了眼,却很快重新挂上笑容,他还想着她的容貌怎麽一下子改变了,原来是用了灵力。「那麽现在丞相你得到了答案,可以离开了吗?」
「是,打扰了皇上跟月儿姑娘真是不好意思了,望您们不要见怪。」伶严行一脸歉意。
「丞相也是爱女心切而已,又何来见怪不见怪呢?」澰笙略有深意地看了伶月薇一眼。
「不见怪就好,那臣就退下了,不打扰皇上跟月儿姑娘了。」
伶严行刚走出大殿,伶月薇就冷哼道:「还爱女心切,真是亏你说的出来。」
澰笙乾笑几声,「走吧,他们还在等着我们呢。」
「他们?他们是谁?」
他微微一笑,「到了不就知道了吗?走吧。」
但伶月薇跟着澰笙到了御花园的凉亭时,才明白到原来澰笙口中的「他们」指的是昨夜的王爷们。
她一入座,身侧的夜希澈便用灵力问:「你昨夜睡得可好?」
她摇头,也用灵力传话过去,「别提了,头痛得厉害。」
他忽然就自个自地笑了起来,让其他王爷一头雾水,这寒王又是怎麽回事,竟在那边傻笑?
伶月薇低下头,忍不住在心里骂道:还真是个疯子。
她活了十六年,还没见过这麽情绪莫测的人,一会儿冷得像冰块,一会儿又热情得像纨絝子弟,真是让人无奈。
「二皇嫂。」
甜甜的嗓音让伶月薇一愣,看了看周围,这才注意到原来今天还多了个小孩子,「小朋友,你这是在叫我?」
她的反应让众人一呆,随後开始爆笑,「小朋友...」
英王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他是我们最小的弟弟,今年刚满十一,封号为沐王。」
伶月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小朋友...」她摇头,「沐王,你为何喊我做『二皇嫂』?」
小易暖暖一笑,「因为你是二哥未来的妻子,自然是小易的二皇嫂。」
「小易啊,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讲,即便你这麽可爱,可乱讲话的话月儿姐姐就不疼你了。」
伶月薇揉揉小易的头,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挺喜欢这个古灵精怪的男孩的。
「不喊就不喊,反正小易肯定以後多的是机会这样喊。」
小易带深意地瞄了瞄夜希澈,伶月薇无奈地选择了忽视他的目光,还有最後的那句话。
「小易,这样就乖了,你喜欢吃什麽?」
「月儿姐姐,小易喜欢吃绿豆糕。」
「那好,小易你等着,月儿姐姐现在就去膳房给你做绿豆糕。」
他们二人间的交流方式让大家又一次地笑了起来,却还是不忙道:「记得多做些,我们也要吃。」
伶月薇叹了口气,「罢了,反正多多少少都是差不多而已,我现在就去做。」
伶月薇一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小易就立刻笑咪咪地道:「这个姐姐真是太好玩了。」
「小易,你要小心。依我看,如果你真的得罪了月儿的话,尽管她不对你下手,也会有人替她下手喔。」英王戏谑地望着伶月薇消失的方向。
小易抖了抖,「这个月儿姐姐有这麽可怖吗?」
一向在众人面前习惯了隐藏情绪的夜希澈倒是破天荒地在大家面前开口道:「绝对有。」
刘王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夜希澈,「你们...是旧识?」
夜希澈魅惑一笑,「你说呢?」
这句话让除了夜希澈跟澰笙以外的人一愣,看来这月儿姑娘真是不能得罪了,不止认识当今皇上澰笙,还认识从不肯跟他们深入交流的夜希澈,惹了她,自己不就活不了了吗?她应该不只认识这麽些人。
就这样,众人怀着不同的心情熬过了半个时辰,下棋的下棋,发呆的发呆,赏花的赏花,搭话的搭话,终於,伶月薇拿着一大盆绿豆糕,身後还跟着两个侍女,一个手里拿着一碟桂花糕,一个顿着一壶栀子花茶。
「放这就行了,都退下吧。」
「是。」
伶月薇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栀子花茶。
「怎麽了吗?」
澰笙摇头,「没事,他们等太久了,都等到傻了。」
说着,还随手拿起一块绿豆糕吃了起来,「嗯...挺不错的,至少比宫里的厨子做的好吃,甜度适中,绿豆的味道不浓不淡。」
一听到比宫里的厨子做的好吃,刘王立刻抓起一块狼吞虎咽着,「宫里的厨子做的糕点我都吃腻了,要不就是味道太浓,要不就是味道太重,真是气死我了。」
他拿出手帕抹抹嘴,「确实是比宫里的厨子做的好。」
伶月薇笑笑,「多谢刘王,皇上夸奖。」
「月儿啊,」刘王瞄了瞄澰笙跟夜希澈,虽说夜希澈没什麽实力,不过他身後隐藏着的侍卫却是不容小看的。
见他们两个都没什麽反应,他便继续道:「你不介意我这麽喊你吧?」
伶月薇摇头,「不会,整天都姑娘姑娘的,你不烦我都替你腻了。」
刘王这才彻底地松了口气,「月儿,你做得很好吃,以後就多做点吧。」
言下之意便是「我做定你的吃客了」。
她调皮一笑,「我就这样天天做给你吃岂不是便宜你了?」
「那你想怎样?」刘王眨眨眼,「要不这样,你来我刘王府上做客,每天给我做一盆糕点,我养你一辈子,怎麽样?」
澰笙跟夜希澈同时来口道:「不怎样!」
伶月薇一本正经地点头,「确实是不怎麽样,这样还是太便宜你了。」
她低头假装思考,「要不,就这样吧。你给我你的信物,要是我哪天遇险或是遇到难题了,我就用这个信物去找你如何?」
澰笙及夜希澈挑眉,「你敢?」
伶月薇拿起一块桂花糕,叹气道:「万一哪天没人要我了,可怎麽办好?我总得先为自己铺後路吧。」
刘王想了想,在澰笙与夜希澈可怕的威胁目光下拿出了自己身为王爷的证明腰牌,在食物与淫威之间,他选择了屈服在食物之下。
当刘王把腰牌交给伶月薇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原来刘王是个真真正正的吃货,竟然为了自己的口福,放弃了宁稳的未来。
不过她还是笑着接过腰牌,「谢刘王,以後你要是喜欢就每天进皇宫吧,我给你做好吃的。」
小易怯怯地抬头,「月儿姐姐,我又要吃。」
伶月薇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行,反正小易你住在皇宫里,有空就来找我好了,就当是多个伴陪我。」
就这样,在澰笙跟夜希澈盛怒的目光之下,她收了两个小吃货。
你到底在干嘛?
脑海里忽然浮现的声音让她微微皱眉,回道:
管你什麽事?
夜希澈站了起来,一把箝制着伶月薇的手,在他们讶异的目光下快步走了出去。
他把她摔在假山前,将她困在自己的双臂里,怒视着她。
「你到底想我怎样?」
伶月薇冷笑,「我不过是一颗棋子,万一哪天下棋的人不想再下棋了,又或是把棋局下完了,我总得给自己留个未来。」
他只觉得心中的火焰烧得越发厉害,夜希澈直视着伶月薇的眼眸,冷冷地说:「你再敢说什麽『我就只是颗棋子』的话,我就有你好看的。」
她不以为然,「寒王,你觉不觉得自己对一颗棋子的态度好像超了点?」
听到她又自称为棋子,夜希澈气得直接亲了下去。在伶月薇诧异的目光下强硬地撬开她的唇齿,霸道地在攻下每一寸城池,吸取着她口中甜美的津液,感觉到怀中人儿的身子软了下来,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他的唇靠在她的耳边,暧昧道:「惩罚完毕。」
伶月薇傻傻的还没回魂,他温柔地笑笑,牵起她的手,「走吧,他们该担心了。」
当她回过神的时候,他们都差不多散席了。
刘王意犹未尽地拍拍肚皮,「月儿,我明日来找你,我要吃玫瑰棠糕。」
她呆呆地点头,「好,我明天做给你吃。」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了,澰笙才忍不住问道:「月儿,你跟三弟什麽关系?」
伶月薇拿着杯子的手一抖,里面的茶尽数洒了出来,她匆忙拿出手帕擦了擦,笑道:「我跟寒王能是什麽关系呢?不过就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澰笙想起伶月薇被夜希澈牵回来的情景,那时她脸红得不得了,心中一沈,「好吧,你说是普通朋友就只是普通朋友。」
澰笙温柔地牵起伶月薇,「走吧,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