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往昔的蘋果》 — 14

又过了十天,在一个晚上,路泉和祈洛希的两人小窝竟有人按门铃,这是以前从未试过的。送包裹的快递人员也该在白天来访吧。

结果站在外面的竟是司家的小男仆。以前一直假装路过、偶遇,现在终於光明正大找上门了。

「你好!我来是找路泉先生和祈洛希先生的!我家的司千律先生托我送信过来。」

按门铃时的拍摄片段中,显示男孩的左手确实握着一封信。祈洛希因保护欲、醋意、敌意、疑惑等等上涌心头,一个人抢先出门应对,才聊了没几秒钟,男仆竟昏倒在地。

本来托腮打开实时监察的路泉吓得要跳起来了,直冲出门外,喝了一声:「你做了什麽?」

祈洛希蹲在地上,双手扶着眼睛闭合了的小男仆,神情慌张:「我、什麽都没做。我问他信是什麽,为什麽不放进邮箱,我会撕掉所有给你的情信……他说了几句便向後倒……」

小男孩的姿态很像断电了,但怎可能断电?RAI断电的话,女仆岂不是会开火烧菜到一半便倒地不起,酿成火灾?所以路泉还是首先想到是司千律的诡计:跟上次寄错包裹一样,是陷阱!

没法子,路泉立即联络司千律,对方又是一句「请将青带回来,愿意付上现金报酬」了事,这次还很通融地表示隔几天送过来都可以。可路泉怎能容忍一个小男孩昏倒在自家门前一整晚?搬进屋内也不行,谁晓得这孩子会不会看似断电,实质拍摄录音功能全开了呢。左思右想,还是摇摇头,认命去司家吧。

祈洛希当然不会让路泉一个人去,他将青背起来,缓缓地领在前头。路泉放慢了脚步跟在後方,这画面,就像大哥背着正在做美梦的弟弟回家呢。

小男仆显然有点儿重量,祈洛希一直没说什麽,但姿势不断调整,呼吸节奏略急。人到了车厢里,他才能松一口气,背脊汗湿。再望望犬耳男孩,他依然一动不动,但嘴唇微微上弯,大概是外型设计时的预设神态。

祈洛希轻抚青松软的黑发,心里感触,彷佛自己又回到了《XOnline》。他将小男孩的头放在自己大腿上,试着想像了一下,不禁傻笑几声,这感觉果真不错。

「泉,待会儿回家後,可以躺在我大腿上吗?」

「不要,躺在床上肯定舒服得多喔。」路泉非常爽快地回绝。

「也许你躺过以後会觉得我的大腿很舒服?」

「我猜呢,你的屁股肯定比较好躺。」

说罢,路泉整个後脑都枕到椅子上,忽而从心底涌出涓流般的幸福感,让他轻飘飘的,连笑容都飘上了脸。他突然有了自信,无论是司千律还是这个犬耳男仆,都不可能毁掉他和笨蛋祈洛希现在的平静生活──哪怕真正的青穿越世界来临,他也不会坏了脑壳地追上去。

他喜欢现在这种平淡安逸,谈话里总会冒出小乐趣的日常。

所以,他必须更努力地念书,考上医科,跟随父亲的脚步啊……

数十分钟後,路泉和祈洛希再次抵达司家。月色下,豪宅的前花园再度洒出喷水妖精的萤光,一点一滴,鲜花被赐予了不同层次的美感。大宅亮了灯,玻璃映照出隐私保护作用的林荫风景桌布,与花园相互辉映。

女仆开门带路,他们来到司家客厅,但情况跟上次有些不同。

司千律依然坐在预设的沙发主人位置,旁侧却多了个女人。是司千律的女朋友?看真点儿又发现年龄有些差距,女人应该比他大上约十年。她穿着一身轻便的女性休闲装束,上身配一件薄运动外套,脸部化妆一点儿都不欠缺,唇红眼大,戴着金色耳环。

「终於来了啊。」女子首先站起来,豪爽地将祈洛希背部的男仆抱到自己怀里。她比祈洛希矮,却不费吹灰之力似地平放到客厅的广大空间,然後把桌面的工具箱放到地毡上。

司千律向厨房女仆打了个手势让她端查,然後跟老朋友介绍道:「这位是杨梨香,Unique的工程师。」

──Unique工程师?

路泉和祈洛希刹那间呼吸一窒。

「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路泉和祈洛希。」

手里拿着接驳线的女子工程师蓦然停下,亮着眼睛回望两位客人:「路泉和……祈洛希,没错吗?」

司千律答:「没错。祈洛希是路泉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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