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璇和铨一句话都没有说。
好不容易才把涵哄到接受,但涵的话已经深深印入璇的脑袋。
原来…原来我不是涵的朋友吗?
夜悄悄来临,最後的余晖就要降下,铨的家已经到了。
「那,我先走了。」
「璇,我送你回去吧。」天空已经慢慢暗了,让一个女生这样走回去,当然非常危险。
璇走了几步,因为这句话而停了下来。
「不用了啦,你家都到了,这样不顺路啦。」璇背对着铨,故作轻快地回绝掉了铨,铨虽然看不见璇的脸,但那虚伪的语气,铨一听就听得出来。
「璇…你没事吧?」
铨走到璇的面前,才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
「璇!我…」
「为什麽…会这样…?」
「你…」
「为什麽…你要假装成韦?」她抬起头看向铨,泪还是没有停止流出。
「我...我也是不得已的啊,你不是也看到了,要是我不那麽做,涵不就会…不就会和韦一样…」
「那麽你明天也要假扮吗?我听到了,你和涵说明天会再去看她,你就要这样变成韦吗?」
「我没办法啊,韦已经死了,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啊!」
「没错,他死了,死的人是无法再回来的,你再怎麽做那都是既定的事实!」
「那...就由我代替韦啊,只要一命换一命就可以了吧?比起铨,大家更需要韦吧,他优秀又善良,就由我来…」
「可是我不想要你消失啊!」这一句话重击了铨,让他不知道要说什麽,璇一直都是很成熟稳重的,这或许是他第一次,看见理性崩溃的她。
「韦死了,涵又失去记忆,我...我已经快撑不下去了!但是我想至少还有你,至少还有你在我身边,,但是你现在却说你要变成韦,那我不就失去所有人了吗?我也想要任性啊,一直故作坚强我真的…真的很痛苦,在见到涵之前我一直在想要怎麽安慰她,但现在,谁来安慰我啊……」
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後,璇倒在铨的怀中痛哭,而铨的情绪开始复杂了起来,面对这个根本不需要他担心,一直都没在他面前哭过的她,有种心疼、愧疚的感觉。
「璇…我真的,很对不起…」
「来,喝点水吧。」
璇从铨手上接过水杯,然後把水大口的喝光。
「对不起,铨,对你大吼外,现在还打扰你。」
「哈哈,这不像你会说的话耶,你都来那麽多次了,而且我妈今天要加班。」
铨露出了微笑,璇看到了这个笑容後,却低下头,再也不敢抬头看他。
懦弱的一面被看到了,这是她不曾想过的事,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瞒一辈子,却因为太多的打击,让她忍不住,在铨的面前展现柔弱,希望藉此得到他的照顾或是安慰,但她没有想到,事後居然会这麽难为情。
以前还不会的,但是现在只要一看到他或是想到他,心跳就突然跳得很快,双颊也微微发烫。
难道,那是真的……?
「璇?」看着一直低着头的璇,铨轻轻的呼唤了一下,这微弱的呼喊,看似没什麽,不过对现在的璇而言,这一个字,便足以让她受到惊吓。
「咦?怎…怎麽了?你叫我有什麽事吗?」虽然是在回覆铨,但她的头还是始终没有抬起。
「你不舒服吗?为什麽一直低着头?」
「我…我有吗?没有吧?」她随意地抬起头四处扫射,并技巧性地回避了铨的眼睛,不过对观察力敏锐的铨而言,这点小伎俩根本派不上用场。
「你在躲我吗…?」
「我…我才没有躲你,你想太多了…吓!」铨突然蹲下,脸就突然出现在璇的面前,让她吓了很大一跳,往後挪了三步後,又把头继续撇向别处。
糟了…他是不是看见我红通通的脸了?
这麽想的同时,她的脸又更加的红了。
「我知道我很笨,对不起啦,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铨一边说,一边靠近过去,下一秒,他用手托起了她的下巴,眼睛总算对上。
「讨厌,你要干什麽啊…?」
铨的脸…好靠近,糟糕,脸颊怎麽会这麽烫,好害羞…
「你还没回答我,可以原谅我吗?」
面对一步步的追问,璇不知道做何回答,害臊的心情已经让她没办法思考,而下一步,她居然做出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动作。
「唔…」铨的嘴巴顿时被堵住,只因为他们的双唇交叠在一起,两个人的初吻,在这一瞬间,都交给了对方。
接吻只持续了不到三秒钟,璇就紧张地离开了铨的唇。
「我…我怎麽会…对不起…」意识到自己太冲动,她急忙道歉,而她的害羞情绪,也已经高涨到了最高。
「没关系的。」
「咦…?」
「我已经决定了,除了守护涵以外,我也要…守护你。」铨停顿了几秒,发现说的并不完整,於是补上。「以铨的身分,守护你。」
说完後,他将眼前一脸惘然的璇拉到自己身边,两人的唇,又再次碰触。
而这次,不只是嘴而已。
铨将舌头伸向璇的嘴中,然後轻轻的碰触了璇的舌,璇感觉到不妙,想要逃,铨却把她抱紧,连挣扎的机会也没有,最後,璇妥协了,於是两人的舌头,就在他们的嘴间,缠绕在一起。
明明不可以的…这种事…但是,好棒…好想就一直这样,不要停…
自律性很高的璇,在这一刻,被情感给完全淹没。
我真的,好喜欢你。
「那麽再见罗,璇。」
「…嗯。」
拥有了铨的承诺,拥有了那个吻,应该要放下心才对,但是璇却反而更加不安。
她更加的害怕失去他。
从那天起,璇再也没有和铨说过「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