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分啊,有及格耶!」进杨光的办公室里,他才见到我,就拿着一张打着六十分的我的考卷在我面前甩呀甩、晃呀晃,明明就有及格,数学考这样就不错了啦!
「这是一个身为资优班的资优生该有的成绩吗?」他斜斜睨着我,表情十分不悦。
「谁叫数学那麽难啊,杀死我一堆脑细胞,我还是不会呀。」我耸耸肩。
他叹口气,「所以请你从今天开始都留下来,我帮你特别辅导。」
「特、特别辅导,只有我跟你?!」我脑袋里的小小剧场开始胡乱的演起来,月黑风高,暗暗的办公室里,只有我跟杨光,然後……
我还没有想然後之後会发生什麽事,额头就被敲了一下,杨光挂上邪笑,「想到哪去了?我没有恋童癖!」
「哪有啊,什麽恋童癖!我也不喜欢你这种无赖、自恋狂!」我在心里呿了声,但却觉得酸涩。
「早餐哩?」我看着他桌上麦○劳的纸袋,想起他昨天承诺我的早餐。
他端起黑咖啡喝了一口,「一大早的外送人员就送去教室了。」
「哇,服务这麽好,送到教室耶,同学应该会忌妒死我吧。」我以为他只有叫了我和他的两份,想不到他再来的下一句话,竟让我瞪大眼睛。
「同学应该会忌妒死你?!不,不会。」他摇摇手,「因为我订了全班的份。」
还未走到教室,远远的,就闻到满满的香气,全班近乎六十个人,他一个平常小气到要命的人,竟然会为了愈盈订那麽多份。
走到位置上,放下书包,盯着眼前不知道是谁为我放的早餐纸袋发呆了一会儿,便见书沁和王伟人打打闹闹的边互相泼水边走回来。
「品馨早安!早餐我帮你放上了。」书沁微笑的回到我的後面的位置子坐好,王伟人则是一如往常的拖了旁边的椅子坐到我们中间,围成一个三角形。
王伟人叼了一根薯条在嘴上,学大人老成抽菸的样子,「这杨光礼多必有诈!」
书沁把他嘴上的薯条完整的塞进他的嘴里,「王伟人,菸少抽点,那不是好东西。」
他撇撇嘴,「我是抽薯条啦!」
杨光他并不是礼多必有诈,他不过是为了他还喜欢着的女人做点事罢了。
「难得老师请客,我们就不要客气,给他开动吧!」书沁举起可乐「乾杯!」我也插入吸管举杯轻轻撞了一下她的,大口大口喝下。
入冬了,校园内一片沉寂,白茫茫的感觉垄罩整个台湾,寒意逐渐扩散,这几天的放学,我很安份的都来到杨光的办公室报到,所以跟Jack学长也慢慢疏远,我想,时间会是放下的良药,也许很快的哪天学长他会发现我根本不喜欢他,然後摸摸鼻子快速走人。
「这题答案是C!是C!」这天晚上不晓得是第几次惹杨光这般大喊,我早就说过了数学是我的天敌,他偏偏就不相信。
我放下右手的笔,双手撑起头,感觉杨光突然一愣,他手搭上我的肩膀柔声的问「小馨馨,你不舒服吗?」
我疲惫的摇摇头,因为真的很累,现在是晚上八点,从傍晚五点放学我就来这里待着,这是第一次留下辅导留到那麽晚,算了近五百题的题目,他杨光还很没人性的没有给我下课时间,只让我中途去上了三趟厕所,喝了两杯水,还没吃晚饭「咕噜咕噜咕噜。」看吧,我的肚子都在抗议了!
「饿了吧!」他抬头看墙上的挂钟,「糟糕,那麽晚了,你怎麽没跟我说。」
「看你讲解的那麽仔细、那麽认真,我不好意思打扰,所以只好埋头一直算。」这句话是真的发自我的内心说出来的,他教我解题的模样很认真,双眼不停盯着题目上的数字,好像深怕一眨眼,那些数字就会消失,在我耳边讲解的声音从没停顿,他果然很有教学热忱。
「走吧,小馨馨,我带你去吃饭。」我被他拉起来,但是头却感到一阵晕眩,霎时眼前黑暗,视觉慢慢模糊,耳朵嗡嗡作响,他赶紧抱住我,靠在他身上,我听到的是他着急的心跳声,我还有一点意识,含糊不清的开口跟他要了一颗糖果,这是多年的症头,应该是低血糖吧。
「来,糖果,嘴巴张开。」他扶我坐下,我的嘴里被塞入一颗软糖。
意识渐渐恢复,眼睛慢慢可以清楚的看清事物,「我没事了,不是要去吃饭,走吧!」
「你还行吗?要不要我带你去看医生?」他又给我一颗软糖。
「不用啦,带我去吃饭就行了。」
然後,他握着我的手腕慢慢的走到停车场。
他脱下他的外套递给我,「天气冷,乘机车吹风会感冒的。」
我见他只穿着一件白色长袖衫,摇头拒绝。
「唉呀,我很健壮,哪像你那麽弱不禁风啊!」他把带有他温度的外套披在我身上,我只好很遵命的穿上了。
「要去哪吃?」坐上後座,我问他。
「你想吃什麽?」他反问我。
「海鲜拉面。」
「好,抱紧我。」听到他说的话我一愣,见我没动静,他就往後把我拉住扶手的手圈起他的腰。
「我怕你又昏倒,这样抱着我,至少你无意识的时候我知道。」
我抱着他,抱得很紧,脸颊贴在他的背上,忽然间,想要永远都不要离开他,但下一秒,却浮出愈盈清秀可人的脸庞。
他是喜欢愈盈的。
「走罗。」
随着晚风的吹拂,乘着黑色摩托车,奔向我们要去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