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幼小的审神者分配任务下来,虽然肉嘟嘟的脸认真的样子,惹得刀剑们都想给他一个揉头。
长长的头发绑的凌乱,当药研藤四郎问着是否要不要重绑时,他拒绝了。
审神者那麽说了:因为,长大了,不应该让哥哥绑头发。
虽然头发没有梳好,但衣着的部分整齐,是歌仙兼定手把手的教导,这是练习到现在的成果。
歌仙兼定感叹着:他长大了。
抱着书卷,三日月宗近及莺丸在侧,一旁指导着功课。虽然读的辛苦,但在审神者的坚持,还是把万叶集读完,以及留下许多歪歪扭扭的备注及解释。
他不吵不闹,却会跟着栗田口的兄弟们一起玩、一起练习武术,虽然大家总是偷偷放水,直到审神者软软地说着:不可以放水、要学。
好,我们一起学。慢慢练习,好吗?一期一振拥住了他,轻轻的摸摸头。
他很棒。烛台切光宗如此夸奖着审神者不挑食,甚至当了大家的模范,把饭菜吃光光。
但是大俱利伽罗知道,审神者是用极大的意志力克服了他讨厌的小花胡萝卜跟青椒。为此大俱利伽罗是默不出声的摸摸他的头。
那个季节,江雪左文字抱着他赏雪。
那年夏天,在本丸和大家抢着吃从井里冰镇後的西瓜。
那年秋天落叶时,陆奥吉行带着他吃烤地瓜。
那年春天,花开了。
「鹤丸……国永。」软糯的声音,呼唤着一身白的鹤丸国永。
鹤丸国永原本横卧在廊下,在听见他的声音笑了起来。「啊啊,吓到我了哦。」
温柔的招招手,审神者一把趴向了鹤丸国永的腰,抱着、蹭着。
「嗯、吓到你了。」他喜欢鹤丸国永身上的味道,常常窝在他的怀里睡觉。
听着他哄着、哄着,总是会有好梦。
梦见他所认知的,妈妈。
梦里的妈妈总是叮咛着,不可以添乱,要当个好孩子。
还有一句:一定要吓到鹤丸国永。梦里的妈妈挥舞着拳头如此愤慨。
最後给了审神者一个暖暖的拥抱,又说了:「告诉他,妈妈爱他。」
这个梦境在每次被鹤丸国永抱在怀里的时候总是梦见,直到他懂事了,他犹豫着是不是要跟鹤丸国永说。
隐约知道,妈妈说的他,就是那身白的鹤丸国永。
「今年,不去看花吗?」审神者趴在鹤丸国永的胸口,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原本毫无思绪的金眸,直到那双眼有了一丝暖意。
「好,我们去看花。」一把抱起审神者,鹤丸国永跟本丸的大家打声招呼後,牵出一匹马骑上,便往邻近的山前行。
鹤丸国永紧拥着小小的他,最後下马让马去附近的小溪流喝水,牵着审神者往一处开满樱花的树下。
审神者放开鹤丸国永的手後,小跑步跑向樱花树前抱住树干。
风吹过,摇摆的枝叶像是高兴他们俩的到来。
他对着樱花树喃喃自语,花瓣随风飘荡着,最後像是有意识的落在两个人的身上。
鹤丸国永望着盛开的樱花若有所思,想起当年的她。
『鹤丸,鹤丸……这是我的孩子。』
『嗯,我知道。』
『我们的孩子。』她是那麽的认真,拉着鹤丸国永的手按在微凸的小腹,惹得鹤丸国永莫名的燥。
是种无法言语的情感。
知道腹中的孩子,是她成为审神者时就有的,但她说:这是我们的孩子。
虽然这期间,又是闹又是吵,但对于鹤丸国永来说,能与她说话、待在她身边就很满足了……
现在,说腹中的孩子是跟他一起的孩子。
日渐长大的婴儿,隐隐约约有当年的她的影子,却不像她又吵又闹。
「……鹤丸、鹤丸……」
「嗯?」鹤丸国永听得不仔细,便走向前。
「鹤丸爹爹、……」
鹤丸国永愣愣地看着审神者。
「每次出现的梦,在鹤丸爹爹的怀里,妈妈都会跟我说话。」
「……要我当个好孩子,不要给大家添乱。」审神者突然停顿,清澈的眼睛直直望着愣住的鹤丸国永,最後跑向他、一把抱紧。「妈妈说,她最喜欢鹤丸国永了。」
审神者抱了许久,发现鹤丸国永没有动作,只好偷偷抬头——
一股热烫,滴在审神者的小脸上。
鹤丸国永捂着嘴,无法控制眼泪掉落。
「不哭、不哭……」审神者拉着他的衣袖,让他顺势蹲下,最後被鹤丸国永突然的熊抱吓到。
「哈哈……这个告白,可是……吓坏了我啊……」是喜悦的泪水,带着一点痛。鹤丸国永紧紧抱住软软的小身子,像是当年曾紧紧抱住她一样。
『鹤丸、鹤丸……我喜欢你。』能听见她的告白,像是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她蒙着他的眼。
「啊啊,我也……现在才明白,我是如此的……深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