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C女人之四 阿里山上的毛地黄 — 第十章 第二回

西班牙梅耶的4C选在中国农历年後正式开幕,台湾的几位主事者趁着年假,全都携家带眷的飞来参加开幕典礼,还准备顺便观光以避开台湾堵车堵到不行的春节假期。

几名高大帅气的东方帅哥,吸引西方不少名媛淑女的侧目。但他们幽雅的陪在自己女人身边,完全不受别人眼光的影响。就像西方人看东方女人永远看不出来年纪一样,东方人看西方女人,除了大多像洋娃娃外,其他的也看不出什麽内涵来。

但最引人侧目的,则是梅耶的招牌老帅哥不停的追在一对母女的身後,还拼命的讨好那位年轻的小女孩,让许多人看的是一头雾水兼摸不着头绪。而小女孩的身旁还跟着另一位绅士呢。

「你们猜、小妹会不会原谅安东尼奥?」小丽端着鸡尾酒,问着众家女子。

「我看很难……」小芳也端着酒,好笑的看着不远处的那一串肉粽,「小妹和妈妈相依为命那麽多年,要她一下子就接受妈妈以後不在身边照顾的日子,恐怕很难……」满脸看笑话的愉快神情,「不过……也不是不可能。」

荷西在一旁听到这句【也不是不可能】後,马上诚恳的问说:「小芳姐如果有办法就帮帮安东尼奥嘛!」

小芳顶了顶眼镜,看着荷西莞尔一笑说:「求我还不如去求赵谦仁比较快,他才是掌握这件事情的关键人物。」神情中带着些许神秘,但才一回过头来,马上转移目标的对着荷西炮轰说:「看你红光满面春风得意的样子,应该是心愿得偿的把我家小铃给吃乾抹净了吧?似呼也该给我们这几个当姊姊的一个交待吧!」满脸的不怀好意。

冷不防被小芳这麽一问,荷西面色微赧的说:「我和小铃说好,等过几天回台後就会找时间回山上办个正式订婚宴。下午酒会结束,趁我母亲还在,晚上我预备在饭店办一个小型PARTY,提前让大家做个见证。」

「晚上的PARTY不是安东尼奥办的吗?」小冬也问,她们都收到邀请了。

一听小冬的问话,荷西愣了愣,想通了後才苦笑着说:「那是我预定的PARTY,大概是被他知道了,想偷搭个便车才这样对你们说的。」对於安东尼奥的性子,荷西也颇为无奈。

荷西放眼望去,看到小铃正在替母亲介绍产品,偶尔还分心的看一下正坐在按摩椅上的奶奶一眼。

看着眼前这三个自己最爱的女人,能够和乐融融的一起相处,是他这辈子最快乐满足的一刻。而这样的情景,目前站在门口硬撑着女主人尊贵姿态的洁西卡做不到,不肯弯腰替别人服务的珍娜也做不到,只有他的小铃可以。他为她感到骄傲。

晚上的PARTY,荷西只邀请自己父亲来参加却没邀请洁西卡,因为这是属於他人生重大事情的聚会,他只希望自己的家人共同参加。

荷西身着西班牙传统礼服带娇羞的小铃走进会场。小铃今晚身穿一套如希腊女神般的纯白斜肩晚宴服,头上戴着串满铃兰的花冠,美丽的惊人。

在众人的欢喜见证下,荷西正式的下跪求婚,但正当小铃含泪想收下戒指时,一道杀风景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妹,你就答应我嘛。」

原来,安东尼奥也有样学样的学他跪地求婚,不过,他跪的人不是叶妈妈而是小妹,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要向小妹求婚呢。

众人看到这情况是又好气又好笑,荷西则是黑了半张脸,他计划好好的罗曼蒂克订婚典礼就这麽被安东尼奥给破坏,真是气死他了。

小铃不以为意的含笑拉起荷西,温柔的吻上他的唇柔声道:「我不介意……」

就在两人的亲吻当中,荷西将订婚戒套上了小铃的手指头,观众大声欢呼……

在众人的簇拥之下,两人快乐的开舞,完成了订婚大事。

至於另外一组捣蛋新人是否有求婚成功,就不是他们这对新人所该担心的。

众人在畅游完西班牙後又一起返台,迎接开工的春酒。小冬和小丽快乐的给大家发春酒红包,祝工厂这一年又是生意兴隆的一年。

由於荷西不懂台湾的订婚习俗,所以将所有的事情都委托小芳代为运筹帷幄,自己只礼貌性的带小铃回山上正式的提过一次亲。

安东尼奥当然也跟着去啦!他不只自己去还拉着叶妈妈充当男方长辈去壮场

面。

三月花季,趁着阿里山上的樱花依旧盛开,三台游览车浩浩荡荡的开向嘉义。为了让小朋友能体会一下乘坐小火车的感觉,大家还转搭小火车上山让游览车空车上山等待。

饭店内,安爸爸贵为头目,当然请来族中的长老们列席见证二女儿的订婚宴。小米酒一瓶一瓶不停的开,让荷西见识到原住民真正的好酒量。

在传统风笛的贺节音乐声中,老奶奶送上亲手缝制的邹族传统男子礼服给荷西,代表接受他成为族中的一员,豪爽的原民们,不停的大声欢呼。

第二天一早,众人起个一大早上祝山看日出然後回饭店享受丰富早餐。前一晚,听到消息赶过来闹场的小梅哥哥和爸爸,一大早又等在饭店门外不得其门而入。

小梅母女三人原本是不想回来参加婚礼的,怕给小铃家人带来麻烦。但小芳坚持工厂里头的员工一定要同心,所以要她们一定要共同行动。

「难保别位员工也会遇到麻烦事啊!难到要大家都闪的闪逃的逃吗?」小芳站着三七步,立在三人刚入住的宿舍中,对着小梅妈妈说:「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要学着有技巧的去面对,反正离婚判决和小苹的监护判决都下来了,他们动不了你们的。」

「我怕他们会闹事?」

「闹就让他们去闹,反正到处都有摄影机,倒楣的还是他们,我们什麽都不在乎。」

很多人就是吃定别人不想惹麻烦的心态,所以才会食髓知味的处处进逼。小芳看准了这一点,所以完全不在乎。

小梅母女三人看来看去,最後点头同意和大家一起行动。

小梅早就进高中补校念书,而妹妹小苹也将学籍转到台北、进了小妹当初念的那所高中,白天则努力的向小妹学习当她的代理人。

小梅妈妈则是暂时顶替叶妈妈的工作,帮忙打扫、缝扣、并学习绣花纳鞋底,虽然暂时薪资微薄,但有劳健保和栖身之地、她已经很满足。

三个人同心协力的想在异乡拼个一席之地。看到工厂其他员工的努力,她们知道,只要肯努力她们也可以的。

昨晚,他们的爸爸和哥哥听到风声果然找到饭店来。不过,被应邀来观礼的族中长老给斥退,所以一大早他们又过来等。

章家睿陪同母女三人一起面对,就坐在饭店餐厅内一起吃早餐。其他员工则三三两两随便坐着悠闲用餐。

「你们就这样狠心的抛弃我们,自己去过好日子?」小梅大哥瞪着眼前的丰富自助早餐,指控的问着。

「对啊!对啊!」小梅爸爸狼吞虎咽的大口喝着稀饭。

「我不想再被卖掉一次!」小梅硬着声说。

「我也不想被卖掉!」妹妹小苹也逼自己要勇敢的说出心声。

「我更不想再被打!」看着眼前两个勇敢的女儿,小梅妈妈鼓起勇气说:「我们过怎样的日子,都是我们用自己双手奋斗来的,又没拿你们的,凭什麽指控我们抛弃你。」

不客气的转头面对大儿子说:「你有手有脚的,只要肯做不可能养不活自己……」转头面对小梅爸爸,「你也一样!」

说到了这里,几十年来的委屈顿时化成泪水,一股脑的流了下来,「小梅也是我女儿,没道理就要让你们一直利用。卖了她一次不够竟然还要卖她第二次,要是真让你们这麽做了,我枉做一个母亲!」

「我们……我们……也是不得已的啊!」小梅大哥狡辩的说,结果引来周遭一堆人的嘘声。

「你们好手好脚,要钱可以自己去赚!」自己用手擦乾了眼泪,抬头大声说:「只要少喝一点酒,想再养一个家绝对不是问题。」眼神坚定的看着眼前的父子:「你们现在那个充满暴力的家,我们母女说什麽都不会再回去的!」话才说完,没想到,竟然让围坐在一旁的其他员工们都群起鼓掌了起来。

小梅哥哥和爸爸听到大家的掌声,原本脸上的戾气顿时一消。面对这麽多人,平常再凶恶的人也是会怕的。

「你们吃完早餐就回去吧!」小梅妈妈坚定的开口。

「这里,我们以後除了回来探亲外不会再回来了,希望你们也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两眼轮流审视着狼狈的两父子,「我曾经对不起小梅……」语带哽咽,「但以後,我会学着当一个能保护小梅的好妈妈。」

订了婚又解决了小梅的困扰,小铃顿时觉的自己的人生似乎是到了一个完美无比的阶段,每天工作快乐的不得了。

但这时,却传出了姊姊安小欢被人捉奸在床,被原配打伤住院的消息。安爸爸和妈妈则连夜赶上台北,在医院中照顾昏迷的安小欢。

「有你爸妈在,你就不要去看她了。」下了班的小铃,准备了一些吃的东西正打算往医院送去,没想到却被荷西拦了下来。

小铃为难的看着荷西说:「终究还是姊姊,不管她总是不好……」说完,两眼满含期待看着荷西。

但他满脸冷酷不为所动,她又伸出手来摇了摇他的臂膀,十足小女人祈求怜爱的表情。

荷西看她这样,气也不是、骂也不是的只能狠狠的吻过她後,陪她一起去医院探病。

然而,清醒过来的安小欢却让荷西气的不顾人还在医院的破口大骂。

昏迷了一天,早上才刚清醒过来的安小欢,一看到镜子中,自己被人打到鼻青脸肿还黑了一个眼圈的脸,顿时无法接受的大吼大叫。疯狂的让医生打了镇定剂才安静了下来。

「爸妈,我给你们送吃的过来了!」小铃带着荷西走进单人病房。

「爸、妈。」订婚後,荷西就跟着小铃称呼安家人。

当小铃才将保温壶放在病床旁的桌上时,原本躺在病床上的安小欢突然一跃而起的扯着小铃的头发说:「你来做什麽?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话才刚说完,不等大家反应过来,马上抄起一旁削水果的水果刀,比在小铃的脸上轻划着说:「我现在变成这样,你以为我会放你在旁边春风得意吗?」

小铃被姊姊一把用力的扯住长发,痛的整个人往後仰,「姊~~好痛!你快放开我。」

「你还知道我是你姊姊?」忿怒的鼻息喷在小铃脸上。

「你做什麽?还不快放开Lynn……」回过神来的荷西大声怒斥。

「小欢你这是在做什麽?赶快放开小铃。」安爸安妈也急的大吼。

「我偏不放!」安小欢将小铃扯到自己身前,水果刀放在小铃颊边,眼神恶毒的看着荷西和爸妈,满脸狰狞的说道:「自小我就比她好、比她美,凭什麽长大後她样样都赢过我?」

「因为她比你努力!」荷西不屑的说道。

「我呸!」手上更是用力一扯,让小铃痛的又一声呼喊「好痛!」让荷西不敢上前。

安小欢将脸转向爸妈,霸道的说:「从小只要我不好过,小铃就别想有好日子过,现在我变成这样,我更不可能让她好过……」

「小欢你别这样!小铃又不是打你的人,你快放开她……」安妈妈哭倒在地,大声的求着大女儿放开二女儿。

「你想怎麽样?」安爸爸逼自己冷静,眼前的两个都是自己女儿,谁伤了都痛啊。

「我要划花她的脸让她以後都不敢和我抢工作、抢男人……」那张浮肿狰狞的脸靠近小铃细致的右颊,刀刃在上面滑过来划过去,忿恨的鼻息也一并喷发在她脸上。

「你快放开小铃!」荷西两拳握紧的放在腿边。

「等我划花了她的脸,你就不会要她了吧?」安小欢邪恶的说:「我就不信等她变丑了还会有人肯要她,你马上就会改变来追求我了吧?」

「我还是会要她!」荷西坚定的说:「就算她脸变丑了我还是会要她,因为她的心一直都比你的美……」又握了握拳,「就算没有小铃,我也不可能去追求你……」

「你这个没眼光的男人!」安小欢大吼着又扯紧了手,小铃痛的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爸、妈,你们要我放了小铃可以……」眼看改变不了荷西,安小欢改向父母施压,「我要你们逼他和小铃解除婚约,用我们本族最重的诅咒让他们永远都不能在一起……」

安爸安妈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这怎麽可以……」安妈妈喃喃自语。

「没什麽不可以!」安小欢凶狠的说:「咱们阿里山上最有名的姊姊潭,不就是姊妹同时爱上同一个男人所传下来的神话吗?」眼神中闪着狡黠,「不想让我逼小铃一起去跳潭,你们最好照着我的话做……」

就在这时,一只戴着粗线手套的巨手突然捉住了刀刃,而另一只也戴着手套的手也扣住了拿刀的手腕,用力一转……

「啊啊啊……」另一道尖锐的呼叫声,持续不断从病房中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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