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慣性依賴。 — 69.

69.

这几天山区的天气渐渐转凉,不知不觉来到这里也已经一个礼拜了,但顾文谦似乎一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我看着他有时会感到纳闷,难道他都不用处理公司的事吗?也想问问什麽时候要走,因为心里始终挂念着许久不见的小森,因此也就更加疑惑,身为一个孩子父亲的他,难道都不想念小森的吗?

「我先下去了,你慢慢来不用着急。」我听着没应声,只是在行李箱旁盯着箱内所剩无几的衣服发呆。

听见他将门关上的声音,我才瞥了门口一眼,再回过头时,看见行李箱那一块空出的空间,我拿起自己仅剩的最後两套衣服,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再看看顾文谦,除了我帮他准备的那几套以外,他自己也准备好了一个行李,那是等到了房间我才发现的,我觉得纳闷,他自己根本早就准备好了,也不知道让我准备是存着什麽心态,更让人觉得奇怪的是,他自己带的衣服不穿,就只穿我行李里帮他准备的那些。

不过他倒好,不必担心衣服会穿完的问题,还有一个行李箱等着,我呢,原本以为出个门而已顶多两三天,都带了将近一个礼拜的衣服备用,每天省着穿,却还是快没衣服可换。

叹了口气,换了衣服後我拎着那些折好的脏衣服到了楼下,马耀和顾文谦在客厅里看见我手里捧着一堆衣服,都有些奇怪的看着我。

「为什麽抱着衣服?」马耀关心地问我,我尴尬的笑了笑,客气地开口,「就是⋯⋯衣服带的不够⋯⋯想借一下你们的洗衣机,不知道方不方便?」

「这样啊!你把衣服拿给若歆就可以的啦!」他纾开眉头,爽朗地笑了笑。

「谢谢了,真是不好意思。」我抱歉地朝马耀笑了笑,余光不经意瞥见顾文谦若有所思的表情。

「哪会!不要这麽说的啦!」

我拿着衣服到後院时,若歆姐正好在晾衣服,她接过我手里的衣服,关心的问我还有没有衣服可以换洗,需不需要买,我也没隐瞒,跟她说我只剩下一套外出的衣服,睡衣已经穿了一个星期,她听了以後和我说山区湿气重,衣服最少都要两、三天才能乾,所以等等还是叫马耀带我们去市区,买个几件衣服比较保险,我们的行程也因为这样,由泡温泉改成了逛市区。

中午过後,经过了近半个小时的车程,我们来到了繁华市区,街上游览车不少,饭店林立,小摊贩顶着一个个小小的棚子在路边叫卖,看起来很热闹,我们三人沿着路边摊贩边逛边走,发现没什麽卖服饰的摊贩,只有小吃比较多,走了没几家就看见卖烤香肠的摊贩,马耀兴奋地指着开口道:「文谦你不是最爱吃香肠吗?上次来了还吃了不少,要不要买几枝的啦?」

顾文谦看起来有些尴尬,摆摆手就要婉拒,但马耀却用手肘推了推他,边看我边向他使眼色,我被看得莫名,只是疑惑地盯着他们看,结果顾文谦顺着马耀的眼神也看了我一眼,竟然就这麽答应了。

「好啊⋯⋯老板,麻烦给我两枝香肠。」他掏出皮夹,准备要付钱,我皱着眉紧紧盯着他瞧,试着猜想马耀透过手势和他表达了什麽,但他却在打开皮夹那一刻,防备性的退後离我一步的距离,还稍微遮掩了下自己的皮夹,我的目光顿时被吸引到他手上那款绣着名牌字样的深褐色皮夹上,心里想着里头肯定有着什麽不能被我看见的事,尤其在那之後他一直不敢正眼看我,我就更确定自己心里的猜测。

我们一直逛到了晚上才在市区的最末端找到了一家精品服饰店,虽然里头的样式不多,但现下这状况也容不得我有什麽好挑剔的,於是我随手挑了几件摸起来材质还算舒适、样式也不会太过老气的休闲衣裤,交给了顾文谦,他也识相默默的拎着到了柜台付钱,奇怪的是,看着这一幕的我竟然感到有些满足,但转念一想,其实这也不过是一个金主对待包养的女人应该有的对待而已,这麽想着,心里原先感到的满足,莫名的就被一股淡淡的失望所取代。

走出服饰店的时候,我被对面写着英文的暗蓝色招牌吸引住,虽然看不懂写的是什麽,却迟迟移不开眼,马耀发现了我的目光,兴奋朝我介绍说那里是新开没几个月的店,若歆姐和他一直都想去看看,接着就顺势问我们要不要乾脆去里头看一下,我没怎麽犹豫很快地答应,顾文谦也表示他都可以,没什麽意见。

等到走进去里头才发现,原来那里是一间酒吧,我们原先都以为是餐厅,进来了都觉得十分意外,但想想都来了喝杯酒再走不迟,於是我们点了三杯调酒就在吧台开始话家常。

店里不大,人也不多大约六、七个,坐得零零散散的很是安静,一个年轻的女歌手在台上,用充满磁性的嗓音唱着爵士乐,气氛很舒服,我们边喝酒边聊天,马耀兴致一来,在女歌手结束音乐的时候跑到了台上去,要求献唱一曲,台上的年轻女孩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吧台,直到那位女调酒师挑了挑眉,默许似的颔首後,才将手中的麦克风交了出去,也是这时候我才大概猜到原来眼前的调酒师也是这里的老板娘。

马耀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唱了一首抒情英文歌,我虽然听不懂但旋律听上去很舒服,我听着听着都忍不住随着音乐开始摆动,直到音乐结束後,我才後知後觉的发现顾文谦正盯着我看,而且似乎是盯着看了很久的样子。

「谢谢大家,接下来我想请我的好兄弟为大家带来下一首歌曲,请大家给他掌声好吗?」一曲终毕,马耀在一片掌声後,愉快地说道,手指向了我们的方向,我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向顾文谦,以为会看见他尴尬的样子,没想到他却只是笑了笑看了我一眼,放下手中的酒杯,挂着微笑缓缓往台上走去。

他向吉他手借了放在一旁的木制吉他,坐在椅子上缓缓地开始弹奏,轻轻地开口,眼里有我从没见过的温柔。

那是一首英文歌,节奏轻快,他的声音同样带着磁性,但是在这轻快的旋律里却意外的显得柔和,直到唱到副歌时,我才认出这是四年前,他第一次弹吉他给我听时的那首歌曲。

喂,你欺负我听不懂英文阿?你刚才唱的该不会是情歌吧?

我还记得当时他脸上的委屈和羞涩,他小声嗫嚅着说自己只会唱英文歌,最後别开眼,扯开话题说要帮我洗碗,落荒而逃的场景,至今想起,都好像是昨日才发生一样历历在目,我想着忍不住就笑了,但心口却突然犯堵,我突然没办法再看着眼前台上表演的他,低下头我喝了口酒,试着驱散心里那股莫名烦闷,然而脑袋里却突然浮现刘政禹在晚宴上曾和我说的话,他说顾文谦和那位康小姐从小就是青梅竹马,接着又想起杂志说的订婚消息,再抬头看了看顾文谦唱歌的温柔神情,我忍不住又笑了,心里想着或许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他真正想唱给听的人从来都是那位康小姐吧。

叹了口气,隐隐觉得心口的烦躁稍缓,於是我又喝了口酒,这时候对面吧台里的老板娘边擦着杯子边开口对我说:「你男朋友真浪漫。」口气淡淡的,眼神也淡淡的,听不出是什麽语气。

我看着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笑了笑,我说:「你误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她偏过头,看了下台上的顾文谦再看了看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後继续擦着杯子,半晌後才又开口道:「不管这首歌是对谁唱的,我想他的感情一定都藏了很久。」

我抬眼看向她,却发现她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盯着远处的顾文谦,直到发现我带着疑惑的眼神,她才看向我耸了耸肩道:「没什麽,我只是听他的歌词猜的,你不觉得吗?」

「我不知道,我听不懂英文。」我有些尴尬地别过眼,淡淡的笑着试图用表面的不以为意,掩饰心里浮现的淡淡自卑感。

我感觉她看了我好一会儿,但我却没有迎视她的眼光,只听她接着开口:「孤独一直是我的朋友,自从你离开我的生活,朋友都说我疯了太盲目,激情总是短暂,你为何能使我盲目至今还是个谜,我就是无法忘了你,我不在乎你过去的种种,只要你在这里、陪在我身边,我不在乎你是个怎样的人、从哪里来、做过什麽,只要你爱我就好,你是个怎样的人、从哪里来、做过什麽,我都不在乎,只要你爱我就好。」

我抬头看她,她微笑看着我放下手里的杯子说「这歌叫『只要你爱我』,刚刚我说的是歌词意思。」我听着又这麽莫名的晃了神。

夜里,躺在床上看着一旁早已熟睡的顾文谦,我的脑海里不断反覆着他唱过的旋律,还有中文歌词的解释,脑海里思绪纷乱,烦躁得睡不着觉,翻过身我看见不远处茶几上,他的牛仔裤口袋里露出的深褐色一角,想起他付钱时刻意遮掩的别扭表情,心念一动就这麽下了床,走上前去掏出皮夹打开一看,结果看见了透明膜下放着一张边角有些泛黄的照片,我的脑袋一片空白,因为认出了相片里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我。

照片里的我站在瀑布前,不经意地转过头看向镜头,眼神里的惊讶也被意外地捕捉进了照片里,上面的解析度并不好,而且因为开了闪光的缘故,整张照片显得有些过亮,再加上瀑布周围有着水气,我的四周都模模糊糊的雾气一片,但我没忘这是四年前和顾文谦第一次来花莲的时候,他趁我不注意偷偷拍的,我还记得那时他说自己有放钱在废弃杂货摊上的无辜表情,心里感觉有些复杂,有惊讶、有不可置信,但不可否认的,在这样复杂的情绪中,还掺杂着一丝连我都不明白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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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又看爸爸去哪儿他们也去花莲玩诶(觉得巧:DDD

然後不小心又爆字数了。。。

*注:歌名为aslongasyouloveme-backstreetboys(非小贾斯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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